沈南砚依旧戴着幕篱,只是在听到林辞月唤他名字时候微微侧过头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来了就随我出发吧。”语气里带着的宠溺让几个守门的人都快要惊掉了下巴。
谁来告诉他们,眼前这个说话如此温柔的人,就是平日里散发着寒气的主子?果然这林姑娘来了之后主子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但是做他们下人的自然也是懂道理的,主子的事情是他们绝对不会去非议的。
年叔也及时赶来将沈南砚给扶到了马车上,正想着扶林辞月,但她却只是向他道谢,随即就自己爬上了马车。
这不是她第一次坐沈南砚的马车,只是今天这马车好像比以前的要华丽一些?
她一边观察着一边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句,“今天是这马车怎么看起来好像和以前的不一样啊,今天看起来好像里头的装修更华丽了一些,我记得上一回的马车好像较为单调来着。”
正说着,却不知道似乎按到了什么东西,突然之间旁边弹出了一个小格子,那里头似乎摆放着一些蜜饯和糕点来着,林辞月的眼睛瞪得老大,这又是什么操作,他们这马车上怎么感觉什么样的东西都有,上次世子爷那边还有茶具,这里头反而有一些零嘴,难不成他们平常就是驾着马车去郊游用的?
见她这副惊讶的样子,沈南砚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解释说:“这马车的确不是之前的那一辆,这辆马车我很少会坐,一般都是要去重要场合的时候才会选择坐这个马车来着,因为还要带你一起,怕你这一路上会肚子饿。所以呢提前在马车里准备了那些吃食,除了这些蜜饯和糕点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嗯,你想要喝茶也是可以的,是想要看话本的话,这上面也是有的,总之打发下时间应该是可以的。”
如果不是这马车里并没有看到有被子存在的话,她大概都要觉得这就是古代版的房车了,说起来马车看起来面积很大呀,有一种可以放张两米宽的双人床在上面睡觉的感觉。
然后下一秒她的手却触碰到了一样非常柔软的东西,她下意识的摸了,然后惊呼道:“这怎么还有被子?你这马车怎么改良得跟房车一样?”
沈南砚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起来,“因为我们这一次可能需要的时间会比较久,大概需要几天的时间,而且路上舟车劳顿,一直坐着的话也会不舒服,所以我才在马车上准备了被子。待会儿你要是累的话就盖上被子,在马车里睡一觉,大概一晚上之后就能到了。”
“一……一晚上?”
天啊,这到底是有多远?这要到隔壁镇吗?怎么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
林辞月觉得她要是真的再坐马车坐一个晚上的话,大概她整个人就废了,难怪沈南砚会在马车里准备好那么多的被子,大概就是路上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吧。躺着总比坐着强啊,且在底下的似乎铺好了被褥,所以摸起来倒也不是特别硌人,睡一觉应该不会觉得难受吧。
原本她还想坚持坚持装装样子,毕竟对方也没有睡觉,一直在看书之类,她要是直接睡着了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但很显然她低估了自己犯困的程度。
看了一会儿话本她就犯困了,原因无他,实在是这里的话本是剧情太过于无聊了,看个开头就能猜到结局,一点都没有惊艳的感觉。中间也没有跌宕起伏的剧情,太过于平淡了,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想睡觉,倒是一件可以治疗失眠的好东西呀。
虽然她已经很困了,身旁的人还醒着,主人都还没睡,让她怎么好意思直接去睡觉呢?林辞月很犹豫,只好抬眼看了看他好几次。
大概是她打量的眼神太过于炙热,以至于被林辞月给捕捉到了,他终于发觉了身旁之人的不对劲,放下了手中的书本,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几次三番在看我?”
林辞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公子,我就是觉得有点困,这些话本在我眼里就跟催眠一样,我看着看着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但我又不好意思睡觉,毕竟你还清醒着,刚还在纠结要怎么跟你开口呢。”
原来是这么个理由。
他嗤笑了一声,将周围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将地方给腾了出来,这才从一旁取出一床被子替她盖好,“睡吧,路途遥远你犯困也是应该的。”
这让她怎么好意思睡觉啊?
但架不住实在太困,只好抓着被子躺了下去,但眼睛却死活不敢闭上,一直来回打量着沈南砚。
“怎么了,睡不着?”
林辞月点点头又摇摇头,怯生生地说:“公子要不你也睡一会儿吧,你这会就在我旁边看书,我一个人睡不着,总觉得会不好意思,而且这地方空间挺大的,要不你也躺下休息一下。你就坐着也会不舒服的,不是吗?待会儿腿又疼了怎么办?等我醒了我再帮你按按,再帮你涂点药膏怎么样?”
架不住林辞月的各种软磨硬泡,沈南砚只好跟着躺了下去,又细心地为二人盖好被子,其实他倒是不困,只是担心林辞月会不敢睡觉,只好也躺了下来。
在他躺下之后没多久林辞月就睡着了,听着一旁均匀的呼吸声,沈南砚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明明是那么怕我,为什么还要喜欢我,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难道真的能有如此矛盾的共同存在吗?”
脑海中又想起那天他林辞月信誓旦旦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仿佛还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
那些话他可以当做从来都不知道,但架不住脑海里总是会冒出这句话来,他到底怎么了,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啊。
醒着的时候会害怕他,这会睡着了倒是一点也不怕他了,还要往他身边靠,这让沈南砚好奇起来,在她心里,自己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