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豹、去卑二部崩溃之前,汉军援兵,终于赶到。
曹祜命夏侯称率领虎豹骑一路支援。从屠各胡的刀下,留下了二人的性命。
而白马铁眼看对面援兵赶到,知道没法再全歼二部,为了防止被汉军咬住,只得无奈下令撤退。
劫后余生的刘豹、去卑二人,心中犹有余悸,望着满地部落士兵的尸体,更是欲哭无泪。这一仗伤亡惨重,部落的脊梁要被打断了。
“为什么不去追?”
二人对伏击他们的屠各胡满心的怨怒,眼见夏侯称并未追击逃兵,当即便上前询问缘由。
“二位部帅是在质问我吗?”
眼看夏侯称目露精光,脸带凶象。二人心中惊愕,再不敢多言。
夏侯称却不准备放过二人。
“看来二位部帅,确实不得人心。被围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人前来支援啊,你们身后,可是有上万人马啊。”
夏侯称说完,打马就走。
刘豹、去卑二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刘豹道:“刘靖、刘骏、潘六奚,他三人就在我军身后不远处。眼看着我们遭遇伏击,却不救援。
这是盼着咱们被屠各胡消灭啊。”
去卑此时也对三人充满了怨恨。
尤其是潘六奚。
他对潘六奚这个弟弟不可谓不好,可潘六奚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狼崽子。
“右贤王。”
刘豹仍叫着去卑之前的封号。
“咱们两家再内斗下去,只怕会白白便宜了旁人。有些人可是盼着咱们俩打生打死,到时候整个匈奴,他可就一家独大了。”
“你想怎么办?”
“咱们先一同吞并其他三部,然后咱俩再决出真正的大匈奴之主。”
“汉人不会同意的。”
“总会有办法。”
正当刘豹和去卑二人握手言和之际,打了胜仗的白马铁一路向北,眼瞅着就到左国城了。
前往左国城探查的哨骑回报,左国城并未遭受攻击,白马铁松了一口气。
左国城还在,他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只是一切并不如白马铁希望的那样。
离着左国城还有五里,离着天亮,也就不到半个时辰。在一处谷地,眼瞅着将要回家的白马铁遭遇到鲁芝的伏击。
鲁芝本来是想直接夺取左国城的,但他又担心在攻城之际,白马铁从伏卢山赶到,使他腹背受敌。
而且他这三千多人,若是决战,定然不如对方。
于是鲁芝便想着来一场不围点的打援。他放弃攻击左国城,集中所有军队在左国城南面的离石川谷地设伏。
白马铁先是大破匈奴军队,之后又眼看着要到达左国城,无论是专注力还是警觉性,皆是松懈下来,最终一脚踏入鲁芝给他布置好的陷阱。
此时的屠各胡连续转战,疲惫不堪。
而鲁芝则是真正的以逸待劳。
场面很快沦为一边倒的屠杀。
尽管白马铁拼命组织军队抵抗,但根本无能为力。
不过一两个时辰后,白马铁就感受到了刘豹、去卑刚才的绝望。他知道,他的屠各胡要完了。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最原始的杀戮响彻在整个河谷之中。
战场往北约二里地的地方,鲁芝站在一处高地,望向北面的左国城。
一旁的副将贾栩说道:“鲁司马,这一次,覆灭屠各胡的首功,就落在咱们手上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黑灯瞎火的,让白马铁跑了。”
此番鲁芝来上来,还带来了贾栩的千余轻骑。这支部队是从关中调来的,一直藏在河东郡北部,算是曹祜的底牌。
靠着这千余汉家骑兵,鲁芝才能压制住那两千多匈奴骑兵。
眼看白马铁已经成了煮熟的鸭子,众人纷纷赞扬起鲁芝的运筹帷幄。
鲁芝面上并无欣喜之色,只是焦急地在盼望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来报。
“司马,左国城打开城门,前来支援。”
“好!”
鲁芝大喜过望。
“子柔(贾栩字),命令全军,放弃围歼屠各胡,全力赶往左国城。”
贾栩听了一愣。
“鲁司马,这是何意?”
“大将军有密令,屠各胡首领白马铁,不要死的,不要活得,要半死不活的。”
贾栩还是不解,但一听是曹祜的命令,也不再质疑。
他一声令下,众人立刻脱离战场,向北而去。
而鲁芝则缓缓收拢各部匈奴人,为贾栩殿后。
此时天已大亮,东方浮现出一抹鱼肚白。
向北的贾栩行约里余,便撞上了从左国城赶来的援兵,约千余人,比他们似乎多一些。
贾栩一勒战马,高声喊道:“杀穿他们。”
鲁芝伏击屠各胡,乃是计中计。
以左国城为诱饵,引白马铁来援;又以白马铁为诱饵,引左国城的守军来援。
待左国城守军出城之后,这里已经成了一座空城。
鲁芝之前安排的三百士兵,一声令下,如脱缰的野马,出笼的饿狼一般,扑向了被脱光衣服的左国城。
一击之下,城门陷落,大队士兵叫嚣着杀入城中。
汉军入了城,立刻在城前点起火来。
白马铁直到看到左国城方向的大火,整个人还是懵的。
这个时候,白马铁若是拼命支援,未必不能夺回左国城。只是白马铁并不知汉军虚实,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缓缓收拢部队。
他的举动并无错处,却因此失去了拯救左国城的机会。
本来准备救援白马铁的城中军队眼看城破,立刻撤兵。但他们此时被贾栩咬的死死的,真正的退无可退。
鲁芝相信,自己此时再多一支部队,不需要多,只要五百人,就能彻底将屠各胡歼灭于此。
只是这不符合曹祜的安排。
鲁芝想了想道:“命令全军高呼‘破城了’!”
“唯!”
很快河谷之中,欢呼声响起,震耳欲聋。
白马铁听着“破城了”的声音,浑身颤抖,心也沉到了谷底。
“大王!”
“收拢军队,向西突围!”
于白马铁来说,这次完全陷入汉军的陷阱,毫无招架之力,败的不冤。事已至此,再陷在这里,没有意义,还不如收拢军队,等待卷土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