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娅想做人须得讲诚信,既然答应了邹庆成却中途变卦,那至少自己做事有始有终。七天,就趁这七天,尽自己能力为邹庆成把事做好,婚后,只能抱歉了。
于是,对闻粹说:“七天之后,你刚这些话我都照办!但之前,你不能对我有任何约束。”
“为什么?你还舍不得那些舞友?”
“不是!我有自己要做的事!”
他双眸深深盯着她,好像看到她心里去:“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凌波娅有些心虚,回避他的目光说:“不会是做对不起你的事,不要问这么多好不好!”
“不好!小娅,我是担心你的安全,这世道坏人太多了,你亲历过两次危险还不够?”
“放心,我会的!”
……
杜月影下了班,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便直接去了天香楼。
陆鸣已经在花好月园包厢里等着,他是个守时的人,既然对方是女士,为了尊重对方,他请了半小时假,提前来到天香楼静等。
闻粹如此拉郎配,他还是给闻粹面子,接受了他安排,想来不也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杜月影见陆鸣已经在包厢里等候,陆鸣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她心里十分欢喜。
陆鸣见她一来,便起身替她将椅子从桌底下抽出,做了请的姿势,很是绅士。
“陆先生,来久了?”
“来了一小会儿了。”
其实陆鸣早到半个小时,但为了不让对方感觉尴尬,便善意的缩短了时间。
侍者拿来菜单,陆鸣示意让杜月影点单。
杜月影也不推辞,说了声谢谢,就点了一荤一素一汤。
然后她把菜单再递给陆鸣说:“到你了。”
陆鸣问侍者有没有特色菜,侍者说好几个本店的压轴菜,他便就点了其中的两个:“清炖蟹粉狮子头、松鼠鳜鱼,杜小姐,喜欢吗?”
“喜欢,我就喜欢吃本地菜。”
“杜小姐还需要点些什么?喝不喝酒?”
“四菜一汤,两个人也够了,至于喝酒,看你的兴致,你若想喝,我奉陪。”
杜月影绝对的信任陆鸣,她想就是自己喝醉,他也不会借此占便宜。
陆鸣说:“我不胜酒力,就不喝酒了,请杜小姐见谅。”
他不是不喝酒,平时也常常被陈庚新拉去喝酒,每次都被他弄醉了被人送回家。他觉得第一次和杜月影见面,怕酒醉失态,尤其是吃完饭两人还得去看电影,闻粹已经帮他安排得妥妥的,他也只好照着这个程序走。
“那你抽烟吗?如果想抽就抽,我不介意的。”
“不,我从不抽烟。抽烟没什么益处,既浪费钱又伤身。”
杜月影听他不喝酒不抽烟,心里反倒高兴,这样的没有坏癖好的男人实在珍稀动物,她实际上也不喜烟味,但因为一眼就喜欢陆鸣,所以即便他有这些癖好,她也能容忍。
她只是觉得陆鸣有些沉闷,如果她不提话头,他就干坐在那,她是靠嘴皮子吃饭的,所以总会找些话题,总不至于冷场,因此开启了一问一答式。
“你喜欢吃西餐还是中餐?”
“都可以。”
“我喜欢中餐,或许是吃习惯了。”
“嗯。”
“陆先生平时工作很忙吗?”
“也不算忙。”
侍者把菜端了上来,陆鸣又很绅士的做了请的姿态:“杜小姐,请。”
两人静静的吃饭,杜月影心想,陆鸣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少,且过于礼貌就显得疏离,抑或还是接触不多的缘故?
以陆鸣的家庭和职业,朋友介绍给他条件好的女人不下一个班了,但他从来没有像见到凌波娅那样有心动的感觉,最后都不了之,所以对于杜月影,他也并不抱太大希望,因此两人在一起时就表现得较为被动。
突然,门外有人高声问:“花好月圆包厢在哪里?”
侍者的声音:“这边。先生您这是?”
一阵杂乱的脚步由远而近,“嘭”的一声,门被踹开,把陆鸣和杜月影两人惊了一跳,看门口站着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和一群黑衣壮汉。
侍者阻止道:“先生,这有客人了!”
一个黑衣壮汉一把将侍者推开:“滚一边去!”
中年男人横眉冷眼盯着陆鸣和杜月影,阴森的目光在他俩脸上扫视,最后落到杜月影身上,问道:“你就是杜月影?”
杜月影暗暗吃惊,难道自己帮人打官司跟人结怨了?可自己目前只是在名律师张明谦手下做助理,还没独立断案,按理对方要找也只会是找张明谦。
她沉着的应对说:“对,我是杜月影。”
“那这个男人又是谁?是你野男人?”
陆鸣觉得对方太过无礼,反问:“你是谁?为什么无端端闯进我们私人包间?”
“无端端?你问问这个女人,一个寡妇居然勾搭我儿子!”
杜月影一头雾水,无辜被拨脏水的滋味不好受:“寡妇?勾搭?你儿子是谁?”
“别装蒜!我是闻粹的父亲,绝对不容忍你这号的不要脸的女人与他来往,要是你不勾搭他,他怎么会给你送家具?”
陆鸣一听全明白了,想当年,闻英还资助过他父亲,于是他忙说道:“闻伯伯,您别误会,事情不是这样的!”
闻英在气头上,不听他解释还发出一连声质问:“谁是你闻伯伯?不这样是哪样?闻粹哪去了?不是他和这个女的约会看电影吗?”
杜月影委屈得泪水在眼里打转,莫明被人骂成寡妇不要脸,还是头一次。
陆鸣耐心解释道:“我叫陆鸣,是闻粹一起留学法国的同窗好友,我和杜小姐都是闻粹朋友,是闻粹牵线给我们约会看电影的!”
闻英一听,怔了怔,突然哈哈大笑,上下打量着陆鸣道:“陆鸣?只听闻粹说起你,却不知你长这怂样!可不怪你这小子,回国这长时间也不专程拜访你闻伯伯!”
“对不起,回国就进了巡捕房做事,一直请不了假,请闻伯见谅!”
“你父亲生意还好吧?”
“托闻伯伯的福,还挺顺利的。”
“好,我昨天才上魔都来,正打算有空就去见见你父亲!”
“父亲一定很高兴,我晚上回去就跟父亲说。”
……
闻英与陆鸣你一方我一语的说话,刚才的冲突已是过眼烟云,杜月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想着闻粹有这么厉害的父亲,以后凌波娅与闻粹的婚姻恐怕不会顺利,不由暗暗替替凌波娅担心。
杜月影的情况闻粹从凌波娅那听来又转述给陆鸣,所以陆鸣是清楚的,刚才她又受了这么大委屈,陆鸣觉察杜月影被凉到一边,想替她打圆场。
“闻伯伯,这位杜小姐在律师事务所工作,是闻粹给我介绍的女朋友。”
闻英脑子又拐了几个弯:粹儿这小子在这纸迷金醉的世界呆久也变成个花花肠子,不会是跟杜月影有一腿,然后又转让给陆鸣,所以才送如此豪华的家具来了结这段情债。但杜月影不乐意大耍脾气,因此陆小薇说她喝酒耍态度拒收家具,可她后来又接收了家具还与陆鸣约会,想必是觉得跟闻粹没有希望了。有了孩子还能勾引到年轻多金的未婚男人,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只要闻粹不再跟她有瓜葛,这姓杜的爱嫁谁嫁谁,不祸害闻家就好!
于是,他干干的笑道:“能嫁陆鸣是好福气,杜小姐可得好自为之啊!”
杜月影被这话差点呛着,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但她只微微一笑算是回答。
儿子身边的阿三阿四都处理掉了,闻英心下满足,大手一挥:“好了,不打扰你们约会!”
……
好好的一个约会,被人打扰不说,自己无辜受奚落,杜月影心情多少受到影响,便沉闷无语,陆鸣见她沉默,安慰道:“闻粹的父亲脾气就那样,他不常说他父亲军阀作风吗?以后你又不会跟他有什么牵扯,这事就算过去了。”
杜月影是外乐观的人,听陆鸣如此说,也微微笑着点头。
“我担心波娅,闻少的父亲如此凶悍,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受得了?万一闻家不接受,她怎么办?”
陆鸣说:“这个你不用担心,闻粹会有应付办法,他不会委屈凌小姐的。”
“是吗?闻少就不怕跟他父亲翻脸?”
“他从小就叛逆,跟他父亲不知翻过多少次脸,他父亲最后都是拿他没办法!”
“呵呵,有的意思!”
陆鸣心想,这位女子为人真诚,心地善良,自己受了委屈还替好友着想,不由得对她有了一分好感。
……
虽然闻粹呆在一起,凌波娅觉得十分快乐,但她不敢再他缠绵下去,怕陷入他的狂热不能自拔,想着所有的美好还是等七天之后再实现吧。
因此她对他说:“我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那吃过晚饭再回。”
“中午吃得太撑了,晚上不想吃。”
闻粹依依不舍的吻了又吻说:“记住,七天后就是我们入洞房的时间。”
凌波娅用手指轻点他额头嗔道:“整天想什么呢?”
“想睡我亲亲老婆!”
“流氓!”
“呵呵,照你说所有男人都是流氓,娶老婆做什么?不就是娶来睡的!”
“粗俗!不理你了!”
她有些生气的甩开他,心想此人有股痞气,这一点让她有点心堵,怎么就不能像邹庆成,陆鸣那样文质彬彬呢?
他抱住她说:“睡怎么能算粗俗,谁愿意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同床共枕?所以睡是感情的最高境界!”
这人总有理,凌波娅服了!
接近傍晚,闻粹把凌波娅送回了住处,可眼前的场景让凌波度惊呆:门被已被砸坏倒在地下。闻粹皱眉道:“谁敢如此嚣张?”
两人走进去一看,房间里一片狼藉,没有一样东西是好的,就连衣柜里的衣服全给扔出来,全撕个稀烂,窗玻璃也都给砸烂了。
“这……这是遭了贼?”
闻粹认真看了一圈,摇摇头:“如果是贼也怕被邻居听到动静,最多进来把值钱的东西拿走,不会把屋内东西砸成这样。敢这么猖狂打砸的,一定不是一般的盗贼!”
他问:“杜小姐或者是你得罪过什么人?”
“月影应该不会得罪过什么人吧,她不过刚刚去律所工作,人品又好,能得罪谁?要说我,我也不知道得罪了谁,但我是昨晚临时搬来这里住,就算得罪人,那人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在这住?”
闻粹走出屋外,去敲一个旁边最近的邻居门,邻居是个中年妇女,一脸的茫然。
“大姐,你看清楚是谁砸隔壁家的门吗?”
中年妇女打量了一下他,点点头:“看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帮穿黑衣人来砸的,还说砸的是抢人家老婆的坏女人,威胁要我们不要管。”
她想了想说:“哦,对了!还有两个年轻女人也跟着来,其中一个是昨晚送家具来的,听闻叫陆小姐……”
“知道了,谢谢!”
闻粹心里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抬脚刚想走,又顿住回头对那中年妇女说道:“不要听这帮人胡说八道,他们是在冤枉好人,他们才是坏人!”
中年妇女点点头:“哦哦,知道了。
闻粹又问:“哪有电话?”
“大门外头有个电话亭。”
闻粹谢过之后,转回来对凌波娅说:“你在这呆着收拾下,我去打个电话。”
他看看表,还不到晚六点,便快步走到大门外,进了电话亭。
陆小薇接到了闻粹打的电话,第一句就问:“是不是你带着我父亲来砸杜小姐家?”
“这个……闻总,我没想到会这样的!我……”
“没想到?杜小姐是你哥的女朋友,知不知道?”
“……”
“我让你陆鸣收拾你!”
“……”
“听着,赶紧叫人来帮杜小姐收拾屋子,再买一套同样全新的家具来,要做不到,你明天就不要来公司上班了!”
闻粹交代完,就咔哒一下挂了电话,让陆小薇懵了半晌才回过神。
杜月影怎么成了堂哥的女友?
陆小薇一看表,快下班了,再不找人就难找到了,便赶紧跑去彭益彰办公室,一见他就说:“彭助理,救命!”
彭益彰从来没见她这么惊慌过,诧异的盯着她看:“什么事这么急?”
陆小薇喘着大气:“别问,赶紧帮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