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纹个身去古代
横店文荣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汪洋刚醒来就连打好几个喷嚏。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经纪人潘越正好推门进来，见他醒了，忙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两眼放着饿狼的光芒，把头点得飞快。当然啊，老子吃了几天牢饭，这都回来了，还不得补补。要求也不高，火锅，小龙虾，烧烤，炸鸡，统统给老子来一份啊。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潘越取回两个饭盒，他急忙打开，切，医院对门的拉面，还特么是香菇青菜面。他摇头叹息：“潘姐啊，您能不能不那么抠啊？”
“别作，”潘越白了他一眼，“你这身体刚恢复，饮食得清淡。再说了，马上开机了，你吃那么多，胖了怎么办？乖啊，为了上镜。”
他一边吃拉面，一边寻思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开机仪式那天，他跟着剧组其他演员一起祭拜，当时出现了极光现象，大家都忙着拍照。他忽然感觉玉佩发烫，然后就不省人事了。接着，自己穿越到了一千年前。
据他分析，这次穿越和第一次穿越都有两个条件：第一，出现极光，应该是受地磁风暴都影响。第二，玉佩发烫，大概是聚积的能量太多。所以他若要想穿越回去，必须等到地磁风暴再次来袭，自己戴着玉站到太阳底下。
“你小子啊，得加强锻炼，好好的又中暑了，”潘越道，“听说你一头撅在供桌上，把那头祭天的小乳猪都撞飞了，导演气得半死。不过，他后来知道你是真晕了，这才不追究。剧组还派人送了些鲜花水果。对了，剧组明天有个讲座，请了位著名的历史学家，你——”
汪洋喝完面汤，点头道：“去，肯定得去。”
剧组在开拍前，通常会召集演员们一起研读剧本，涉及历史背景的剧，还会邀请专家学者出席讲座。在汪洋看来，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能从专家那里了解到一些罕为人知的历史，说不定真的可以帮助赵燃。
为了表明诚意，汪洋早早地进入讲座会场，还特意买了束鲜花送给主讲人——F大学历史学系资深博导。老教授的研究方向是宋史，这次讲的是靖康之耻后的宋金交战局面。汪洋专心致志地做笔记，特别是记下了教授提到的文献资料。
待讲座结束后，汪洋跑去请教教授有关黄龙城和农安古塔的历史。老教授见他如此好学，推荐了一些古籍资料。
汪洋查到，这些古籍都藏于国图古籍馆。他想起在北京某区图书馆当管理员的阿毛，连忙联系阿毛，让他帮忙到国家图书馆调阅几本古籍，条件是回京后请他搓一顿。
躺在剧组酒店的床上，汪洋细细琢磨有关穿越那些事儿。如果自己带一些抗生素药、生化武器、枪支弹药（如果能搞到的话），在冷兵器时代还不称王称霸？他幻想自己背着AK47，扛着炸药包，开着重型装甲车，将金营一锅端了。到时候赵燃还不得屁颠屁颠喊自己大哥？
他欢欣鼓舞地列了个清单，打火机、消炎药、瑞士军刀……他寻思半天，又把这些物品删除，根据他之前的经验，除了玉和随身衣物，其他东西似乎不能和他一起穿越到古代。比如，上次自己明明带了手机，但是手机并没有随自己穿越过去。
于是，他白天进组拍戏，晚上在网上搜索“如何制作火药”、“岳家军战术”、“金人铁浮屠的弱点”、“救人的一百种方法”……同时，关注NASA、中国国家航天局、欧洲航天署等天文网站，密切跟踪地磁风暴、太阳耀斑的最新动向，据预测，太阳在半个月后还有一次X1级耀斑爆发。他算了一下，时间还是挺充裕的。
他又看了看剧本通告，自己的戏份集中在第一周，场次很少，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能杀青。他演的是北宋抗金勇士孟尚的小跟班阿若，负责插科打诨，反衬主角的正直英勇。阿若的高光时刻是为救孟尚而死。汪洋在写人物小传的时候，将这个角色定位为“极具反差感的有英雄情结的小人物”。
为了表现这个小人物丰富的层次，汪洋央求武术指导给阿若加一场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武戏，阿若不顾疼痛，挣扎着起身，为孟尚挡住敌人，最后惨死在金人的长枪下。武术指导和导演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试试。
场记拿着场记板冲到镜头前，跟焦员对焦在板上，场记喊“第15场第1镜”，打板，迅速撤出表演区。导演喊“开始”，汪洋骑着马“得得得”地由远及近跑向镜头。他身上吊着威压，武术指导比个手势，他就侧身从马背上摔下。按照原计划，他从马背右侧翻下来，没想到那马突然加速，他一个重心不稳，位置出了偏差，摔到马后方，跌了个嘴啃泥。那马也毫不客气，撂起蹄子给了他屁股一脚，他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导演忙喊停，让人去看看演员有没有受伤。工作人员上前检查一痛，笑着来回话：“好在屁股肉厚，没啥事。”汪洋摸着屁股，怪不好意思地跑到导演这边看回放。导演托腮皱眉，和监制研究半天，得出的结论是：被马踢屁股，太拉胯，看得观众想笑，不符合这场戏的基调，必须砍掉。
他颇为失望地收了工，前脚刚踏进酒店，就接到阿毛的电话。
“哎，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帮你找到了几本古籍，但是都不外借。不过呢，可以给影印本拍照。妈的，这是个体力活儿啊，累死老子了！”虽然嚷嚷着累，但听起来阿毛心情很不错，“嘿嘿，不过我今天高兴，不跟你小子计较了。”
“谢了啊哥们！”汪洋说，“你咋滴啦，发奖金了？”
“我跟你说，我今天不是去国图帮你查资料嘛，一时心血来潮，把你给我的书单发了个朋友圈，嘿嘿，你猜怎么着？”阿毛故意卖了个关子。
“咋？被领导发现你矿工，把你开了？”
“屁，我今天调休，”阿毛继续道，“我女神罗倾倾竟然给我点赞了，哈哈哈哈，头一次啊兄弟！你说，她是不是被我的渊博学识倾倒了，接下来会不会对我展开爱的攻势？”
汪洋抠着鼻孔，哭笑不得地说：“大哥，你先把资料照片传我，然后再去迎接女神的爱的攻势，ok？”
“滚，两顿饭，记好了。”阿毛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