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封劲松忽然想起离开家之前,偶然间听到佣人私底下议论,说昨日徐月莲似乎丢了什么东西,在家里大发雷霆。
为此甚至还把一个佣人打伤,送去医院到现在都没出来。
难道林知妤手里的药,就是徐月莲丢的那个?
但如果只是丢了药,徐月莲手里有药方,完全可以再重新做,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
除非......丢的是药方!
封劲松瞬间猜出真相,眯眸打量着林知妤:“你拿到了徐月莲的药方?”
林知妤不意外他会猜出来,昨天徐月莲闹的动静那般大,封劲松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前后一联想,很轻易就能猜出来。
她大方承认:“是,药方确实是我拿的。”
封劲松神色骤然一变,当即道:“卖给我,你出随便出价。”
林知妤闻言耸肩,无奈摊手:“抱歉,药方虽然是我拿的,但现在却不在我的手中,你出再高的价格我也无法给你。”
“我能给你的,只有药。”
封劲松脸色顿时一沉:“你在耍我?”
看出他被惹恼了,林知妤也不害怕,叹声摇头道:“您误会了,我和孩子的命如今还捏在您的手中,哪里敢耍您?”
“只是这药虽然是被我意外拿到了,中间却有不少波折,现在药方确实不在我手上,我既无法要回,也没有处置的权利。
我能答应给您的,只有药。”
现在药方已经到了封时寒手上,要回来也不现实。
最重要的是,药方只有在封时寒手上才能发挥最大价值,也能让她的利益最大化。
封劲松鹰隼般锐利的黑眸盯着她打量许久,才似是确定她没有说谎,脸上浮出失望的神色,语气也淡了下去:“你这丫头,倒是会做生意。”
林知妤知道他的意思。
药方卖给他,一劳永逸。
可若是药方捏在她手中,封劲松就相当于被她捏住了软肋,说的再直白一点,在封劲松眼中,她如今的做法跟徐月莲没什么两样。
但封劲松不知道的是,假若徐月莲的药方没有问题。
要不了多久,这样就会被封时寒全面推广,届时可能随便一家医院他都能买到,不必再求任何人。
她也不屑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去威胁别人。
当然这话,现在是不能说的。
林知妤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淡笑问:“那您答应吗?”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封劲松冷笑。
林知妤淡笑不语。
气氛无声紧绷,封劲松沉声道:“明天我带你去医院解毒,但我什么时候能拿的药?”
“十天内。”林知妤回答。
封劲松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我时间有限耗不起,你最好说到做到,如果因为你食言而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来您是真在乎那位心上人,我倒是对她有些好奇了。”
好奇能让封劲松这样的一个情场浪子回头,哪怕缠/绵病榻多年,付出巨大代价也面不改色,痴心不改的女人,究竟有多优秀?
“这与你无关。”封劲松态度冷漠,一口回绝,丝毫没有透露的意思。
林知妤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要刨根问底,对方既然不愿谈,她便兀自转移了话题问:“这样你多久需要一次?”
“三个月。”
说起这个,封劲松的脸色很不好看,像蒙上了一层阴霾。
徐月莲这药虽然管用,但副作用很大,刚开始还只需要一年吃一次,逐渐缩短到半年,然后是一年吃三回。
到了现在,已经不得不三月用一回药的地步......其间隔日期还在不断缩短。
他这次回来,除了向徐月莲要药,更重要的原因是,医院已经给他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建议让他将人接出医院,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
已经建议放弃治疗,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继续用药也不过是拖延生命,徒劳增添副作用带来的痛苦。
可他就是不甘心!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林知妤不知道封劲松在想什么,但看他眉宇间的神色,多半能猜出他那位住院的心上人,情况可能不算太好。
她默默心算了下。
封时寒答应前期的药会供给她,在正式上市前封劲松应该是不可能从旁的渠道拿到的。
但他三月要一次,她不确定三月后封时寒会不会把药推向市场,能不能给她买第二次的机会。
她沉吟片刻道:“除了解毒外,每瓶药我一百万价格卖您,如何?”
“一百万?”封劲松也不是傻子,哪能轻易就被人哄骗。
“你也知道这药来之不易,我总要收回成本不是?”林知妤微笑:“更何况,对您来说这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难事,不是吗?”
再说她要价也不高,比起徐月莲的刁难,已经很亲民了好吗?
封劲松也不是好糊弄的:“一百万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日后的所有药,也必须都以这个价格卖给我,不得有任何附加条件。”
显然是被徐月莲给坑怕了。
林知妤本来也没想做那种事,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她毕竟还要在封家待一段时间,也不想得罪他,眼珠一转说:“您不必担心,我并没有威胁您的意思,其实若不是中毒身不由己,我要临近开学囊中羞涩,这药我甘愿双手无条件奉上,权当日行一善,又有何不可?”
“等我度过眼下难关,念在你当日提醒我中毒的份上,自然也不会多为难您。”
毕竟封劲松对心上人的这份无条件的付出和执着,确实令人动容,可惜若是有始有终就更好了。
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发生。
封劲松闻言,神色有片刻恍惚。
林知妤已经起身:“既然我们目的达成一致,今日就到这里吧,天色不早,我先回家了。”
走到门口,林知妤微微偏头,看向封劲松面前的一堆空酒瓶,语调冷淡道:“借酒浇愁解决不了任何事,您还是少喝点,身体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