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
就算早知道，面对那时徐月莲的威胁，他大概也无法拒绝。
“不知道？”封时寒呢喃着这三个字，下一秒就见他眼底渗出灰暗的情绪，嘲讽的勾唇：“还真是万能的借口。”
“自己女人有多少不知道，我妈妈怎么死的不知道，放任亲生儿子丢了20年不知道，我前脚刚赶出去的佣人，你转头就给接回来，还差点伤了我的妻子也不知道......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封劲松脸色瞬间惨白，被质问的哑口无言，手指无意识捏紧佛珠。
他看着封时寒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尴尬中也愈发的剑拔弩张。
林知妤没想到封时寒会赶在这个时候回来，看着他因为救她而被烫伤手臂，林知妤忍不住拧起眉尖，起身走到一楼储藏室翻出药箱，将他拉坐在沙发上，替他涂烫伤膏。
封时寒正冷着脸发火，突然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拉住手腕，冰凉的药膏涂在烫伤处，瞬间缓解了疼痛。
他看着低头安静为他处理伤口的女人，露出的后颈纤细修长，白的发光，男人冰棱般折射着寒光的黑眸顷刻回暖，连胸口的燥火都消下去几分。
视线不经意落在她轻蹙的眉尖上，他下意识温声道：“我没事，不疼。”
林知妤涂药的手一顿，抬头孤疑的看他一眼，像是没明白什么意思，但也没有追问，淡淡应了一声：“哦。”
便又垂下头去。
封时寒翘起的嘴角拉直，周身气压迅速降至冰点，冷眼看向还痛苦蜷缩在地上的张妈：“我以为上次的事已经给了你教训，没想到你还敢故态复萌，既然如此，这次就一次性解决吧。”
“报警，让律师来处理，以故意伤害罪起诉。”
张妈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惊恐的瞪大眼睛，她知道封时寒铁石心肠，是绝不会心软的，哀求的爬向徐月莲：“太太...太太救我...”
徐月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事是她指使去办的，如果真的毁了林知妤那张碍眼的脸，舍了张妈这颗棋子也算值。
可现在全被封时寒挡住了，她激怒了众人，又失去了张妈，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不禁开始后悔刚才逞的一时意气，该沉住气的！
还没等徐月莲想好怎么开口，封时寒幽冷的视线就瞥了过来，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妈应该是太太带进封家的吧？”
“我就说一个佣人怎么有天大的胆子，敢对主人家三番五次动手，原来是背后有人撑腰......”
此话一出，本就震怒的老爷子，脸色愈发铁青，攥着拐杖用力敲击地面：“荒唐！”
徐月莲脸色陡然一变，她现在已经没了依仗，绝不愿再因为一个佣人得罪老爷子，当机立断一脚踢开张妈，撇清关系：“你这毒妇，做出这种事还想让我救你！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你带到家里来，真是枉费我十几年对你的栽培！”
听着徐月莲嫌恶刻薄的话，张妈脸上血色尽失，心底涌起强烈的怨愤，瞳孔颤动，猩红的血丝爬满眼球。
明明是她！
是她受不了林知妤的轻视，逼迫她去做的，现在却将所有一切都推到她身上，仿佛那些穷凶极恶的事，都是她愿意做的一般。
而她始终白璧无瑕，高高在上。
张妈心知，一旦从这里被拖出去，她这一辈子都毁了，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了。
怨恨、不甘、委屈等等无数负面情绪像潮汐一样涌来，几乎快要将她淹没。
她忍不住揭穿：“刚刚明明是你......”逼她做的，现在去见死不救。
“张妈！”
张妈话刚出口，就被徐月莲厉声打断，冷厉的眼眸警告的盯着她，话里有话道：“张妈，虽然这次你做了错事，但不管怎么样，看在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会好好善待你家人的。”
徐月莲在“善待家人”四个字上咬了重音，带着只有她和张妈两人才懂得暗示。
张妈表情顿时一僵，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林知妤打量这两人的眉眼官司，猜测估计张妈是有什么把柄握在徐月莲手里，所以张妈才会用那种又恨又怒，又充满无限畏惧的眼神看着她，硬生生把说了半截控诉的话咽了回去。
也对，张妈是徐月莲的心腹，不知为她办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如果手里不握着把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哪怕对自己忠心耿耿，徐月莲只怕也要夜夜惊梦睡不安枕了。
结合刚才徐月莲的话，张妈被徐月莲捏住的软肋，大概是家人。
果然，下一秒就见张妈脸上的表情灰败下去，眼神也变得空洞洞的，没有一丝神采。
嘴角扯开一抹惨淡的笑，然后垂下头去，不再为自己争辩了。
见状，徐月莲满意的勾唇。
得意不过两秒，上楼搜寻的佣人忽然搬着个纸箱下楼，走到客厅中央，弯腰放到茶几上，管家紧随其后，对封时寒解释道：“寒爷，这是从太太房间里搜到的可疑物品，您请过目。”
管家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如同平地惊雷，炸的所有人神色都随之一凛。
封时寒将纸箱打开，里面是排列整齐的矿泉水，其中有两个空了的位置，应该是被人拿走了。
林知妤也惊了一瞬，她眨眨眼睛看着那纸箱里的东西，是徐月莲平常爱喝的牌子没错，只是矿泉水并未开封，她又是怎么下毒的呢？
她心念电转，疑窦丛生。
早在医院跟封时寒深，入分析后，她几乎就削减了徐月莲是下药凶手的可能性，而现在却在她房间找到了不该有的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徐月莲才是凶手，还是幕后黑手，故意把线索推到她身上，想让徐月莲背锅？
不止林知妤疑惑，连徐月莲本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看着那个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纸箱，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