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厚实沉重,实打实的抽在封时寒背上,顷刻衣服就被抽碎。
一道骇人的鞭痕印在封时寒背上,皮肉渗血触目惊心。
封时寒上身晃了晃,忍不住闷哼一声,黑眸泛红,咬着牙一声不吭。
徐月莲眼底划过一抹快意,打量着封时寒狼狈的模样,只觉得身心舒畅,嘴上还不饶人,指着封时寒刻薄道。
“老爷子打你是为你好,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还记恨不成?”
说完不等封时寒说话,自顾自的接着道:“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做出这种龌龊事,害得整个封家都陪着你丢脸!”
“没有悔过之心也就算了,你爷爷教导你居然还在心里记恨,真是不知好歹!”
这话明显是说给老爷子听的,挑拨离间,心思可谓恶毒。
封时寒是半路接回封家的,身份尴尬,也只有看中香火的老爷子愿意护着他。
如果连老爷子都对他生了隔阂,封时寒在封家只会举步维艰。
林知妤对封时寒有气,原本不想管,事到如今也不能继续冷眼旁观了。
她现在跟封时寒是一家,还怀着孩子,唇亡齿寒。
封时寒如果过得不好,她又能好到哪儿去?
所以在徐月莲准备继续开口激怒老爷子时,她快步走进去打断:“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丫头?”封老爷子看到林知妤,冷肃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缓和。
随后想到什么,凌厉的目光将她打量了一遍,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身体还没好,不是在医院休息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林知妤知道封老爷子对她肚子里孩子的在乎程度,压下情绪笑着走过去。
“不喜欢住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就回来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封老爷子对她都是真心爱护,林知妤心里是感激的。
“不喜欢医院就回来住,你们母子没事就好。”
老爷子安抚了一句,然后冷眼瞪向跪在地上的封时寒怒骂。
“都是这混不吝的小子不知轻重,让你受了委屈,丫头别怕,爷爷今天说什么都要给你讨个公道!”
说着又一鞭子朝封时寒抽去,裹着猎猎风声,让人听着都疼。
封时寒显然也是疼的,额头都冒了一层冷汗。
平日邪肆轻佻的眉眼也像笼着化不开的浓雾,抿紧薄唇一声不吭,也没有反抗。
林知妤只看了一眼,就冷淡垂眸,拦住还要动手的老爷子。
“爷爷刚回来,别动气伤了身体,您看我也没受什么伤,这件事就算了吧......”
封老爷子看重子嗣,对封时寒自然也是在乎的,否则当初也不会一力主张将他接回封家。
现在气头上对封时寒动家法,过后冷静下来恐怕也会后悔心疼。
林知妤不想当这个恶人。
封老爷子还在气头上,再看封时寒绷着张脸,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更气不打一处来。
“不行,你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能算了!”
封老爷子脸色沉郁,年轻时白手起家,如今步入老年余威仍在,动起火来让人心生畏惧。
虽然他也看不上徐月莲的品性,却不得不承认她有句话说的没错。
如果封时寒真用这样卑鄙的手段算计自己妻儿,那他岂不是等于亲手培养出来个白眼狼?
封家和公司将来交到他手里,真的行吗?
越想他越心凉,看着封时寒心情复杂,见他闷不吭声,便忍不住怒斥道:“逆子,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混账事!”
“丫头心软不计较,你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
一直没有反应的封时寒闻言抬眸,目光凉淡的扫了眼林知妤,嗤笑一声。
虽然他一个字没说,那股不屑嘲讽的味道却表达得淋漓尽致。
道歉?
她配吗?
林知妤简直气笑了,徐月莲借题发挥,尖声刻薄的上眼药。
“老爷子你看到了,这白眼狼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连道歉都不愿意!”
“可见根本养不熟,您废再多精力培养,他也不见得会感激!”
“还不如程翊,至少不管什么时候您都是他亲爷爷,总比被狼心狗肺的东西骗了强!”
“公司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哪天改姓了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果然老爷子看封时寒的眼神都变了,止不住的失望从眼底涌上来。
他没再动手打封时寒,反而扬手扔了鞭子,低头看着封时寒淡声说。
“封家继承人心软是大忌,可如果冷血到连做人的良知都没有了,我又怎么敢将封家和公司交给你?”
“日后如果我对你没了利用价值,这些手段是不是也会用到我的身上?”
封老爷子说完叹了口气,转身上了楼,背影沧桑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
看着老爷子背影消失,林知妤收回视线,瞥了眼面无表情跪在地上的封时寒。
目光从他伤痕交错的背上扫过,心里最后那点郁气也散了干净。
她安慰自己,封时寒是从淤泥里爬出来的人,混不吝的,跟他一般计较什么?
就当前两次他无意帮自己和入学的回报了。
这么想着顿时释然,刚要走就见徐月莲从沙发上起身,倨傲的走到封时寒面前,踩住他撑在地上的手指,恶意的用力碾磨。
脸上对封时寒的厌恶毫不掩饰,没了封老爷子在跟前,她愈发放肆,居高临下语气讥嘲。
“野狗就是野狗,穿了衣服也装不成/人,没了老爷子的信任维护,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识相的,你现在自己滚出封家,还能留一份体面,总比将来被赶出去强,对吧?”
刚才被老爷子家法,打得血肉模糊都没有反应的男人,闻言终于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
那眼眸黝黑深邃,瞳孔冰冷像凶兽一般,十指连心被踩在脚下仿佛都不知道疼,还能露出笑来。
徐月莲被他笑得心慌,刚想呵斥,脚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攥住,下一秒就像破布一样被丢出去。
“砰!”半人高的青花瓷瓶被生生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