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在司徒达请我去他家吃饭的时候,送了司徒达一只玩具狗,就是那种拍一下狗的脑袋,狗会说话,也可以录音的那种玩具。而不出我所料,司徒敏在我走后就将玩具狗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次,莫安夏反应很快,接话道,“你在玩具狗上装了监控摄像头?”
穆追风无奈,“莫安夏,司徒敏是个女人,我不可能在她房间装监控摄像头。她若是在房间里换衣服什么的,我装了了监控不就看到了?所以我只是在玩具狗上装了窃听器。”
“哦……”莫安夏对此无异议,“那你都窃听到了什么。”
穆追风浅浅叹息一声,“司徒敏对着玩具狗一遍遍地说着她喜欢我之类的话。最重要的是,但凡哪天有女生向我搭讪的,她都会骂那些女生,骂他们不要脸。其中有一段录音,她还提及了Sara,说这个女人被被刮花了脸,怎么还有脸来学校上课。”
听到这里,莫安夏的心脏猛地一缩,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
这个司徒敏的行为,太过激了!
穆追风收紧手臂将她抱紧,下巴摩挲了一下她的发顶,柔声安抚道,“莫安夏,别怕,我不会让司徒敏伤害到你的。”
莫安夏咬了咬唇,忍不住问道,“那你有将这段录音交给警方么。”
穆追风摇了摇头,“其实,光靠那段录音是判不了司徒敏的罪的,顶多让警方知道,司徒敏讨厌Sara。但讨厌一个人和雇人行凶是两码事。如果没有更多有力的证据,是定不了司徒敏的罪的。还有一点就是……”
回想往事,穆追风停顿了许久,痛苦地闭上眼,冷峻的面色隐隐压抑着,“我父母刚接受治疗的时候,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及自残举动。司徒达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才让我的父母从重度精神病症转变为轻度精神病症。司徒达对我父母的照顾及治疗,我看在眼里,感激在心。对于司徒敏,我不忍报警,却也无法看她因为我而变得愈发疯狂。”
莫安夏听出穆追风语气中的挣扎及内疚,从他的胸前坐起身,看着他,定定地道,“穆追风,如果我是你,我恐怕也会这么做。连警方都没有查到的线索,你查到了。但是,法律并没有规定,你必须将你查到的事情说出来。而且,我知道,你后来肯定也做了什么来约束司徒敏,对不对?”
穆追风点点头,“后来,我左思右想,觉得最快让司徒敏对我死心的方式,就是让她以为我是一个gay。”
莫安夏觉得这句话听着好奇怪,眨眨眼,推测道,“所以,你是想说,你本来是喜欢女人的,然后因为司徒敏这件事,找了个男人来演戏,然后演着演着,你就发现男人比女人好,然后你就真的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gay了?”
“……”听着莫安夏绘声绘色的揣度,穆追风向来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他挣扎着,要不要趁现在告诉莫安夏,他其实根本不喜欢男人,他不是个gay。
但思绪几经辗转,想到目前的状况,想到还有那么多烦人的谜团未解,他就有些犹豫了。
而且,他毕竟是已婚的身份,如果他现在和莫安夏谈恋爱,莫安夏在道德层面上,就是婚姻的第三者。
而他,不能让莫安夏背负这样的臭名!
黑眸垂下,穆追风看着此刻正安安静静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
他知道,她现下之所以对他如此放心,除了她对他心动了,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觉得他是个gay,不会对她有越矩的举动。
其实,他并不介意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
她在他身边,信任他。
他可以这么抱着她,偶尔拐她亲一亲,这其实已经足够了。
她还小,他不是非得占有她才叫爱她。
他可以等,等到一切都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再和她安安心心地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
想到这里,穆追风舌尖几经打转,终是开口说道,“莫安夏,难得……你也有用脑袋思考的时候……”
只可惜……你思考的方向完全是错误的……
听着穆追风等于是间接承认的话语,莫安夏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苦有点涩,有点酸楚有点无奈。
五味陈杂,莫安夏最后也只能讪讪地干笑了两声,“呵呵,我、我其实还是挺聪明的,是吧?”
“……”是啊,挺聪明的,就是有时候思维模式很二,让人无语。
撇了撇嘴,莫安夏歪着脑袋又道,“那你是因为要找人演戏,所以找了祁星扬?祁星扬是你当时在麻省理工的同班同学?”
“不是,祁星扬是学金融管理的。不过他经常不务正业,跑来我们计算机系听课。那时候我正在物色陪我演戏的人,正好看见祁星扬,就找了他。”
莫安夏杏眸圆瞠,“你、你对祁星扬一见钟……”
穆追风额角青筋直跳,猛地伸手捂住莫安夏欠调教的嘴,“我找祁星扬,是因为我发现祁星扬的身边跟了一个陪读的保镖。既然祁星扬有保镖,那么司徒敏应该就伤害不到他。所以,我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才找了祁星扬。”
莫安夏喏喏两声,“可你最终,不是也钟情于祁星扬了么……”
穆追风终于知道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撇撇嘴,莫安夏又问,“那后来,你找祁星扬演戏,司徒敏就相信了?”
“演一次当然不信,多演几次就信了。”
“……”原来,这就是假戏真做……穆追风和祁星扬的感情,就是这么来的……
心里各种滋味都滚了一圈之后,莫安夏又问,“那既然司徒敏相信了你是gay,也不再缠着你了,你怎么还回国了呢?你的父母都在美国,你却一个人回国了,为什么?”
就在这一瞬,莫安夏看到了穆追风眼中的一抹阴鸷。
“因为我要回国追查当年我父母的绑架案。”
莫安夏望着穆追风眼中的那抹戾气,有些心疼。
或许,当年,如果穆追风的父母没有被绑架、没有疯,穆追风也该是一个脾性正常的男人,他应该也会像祁星扬那样有着一张充满阳光的笑脸。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穆追风或许依旧存着心底深处的那份善良之心,但他的脸……已经不再有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