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莫安夏面色一白,满脸焦急,五指竟有些微抖,“凌阳,你是不是很疼,游轮里肯定有安排应急救护人员,你等着,我去问问服务生……”
“不用,我没……”
凌阳话未落,莫安夏已经有如火箭地往不远处的服务生奔去。
盯着莫安夏疾奔而去的背影,凌阳原本痛楚狰狞的面庞有瞬间的柔意,她奔得那么快,就代表她没事……这样,他就安心了……
“凌、凌阳……”一道颤抖的、惊喜的、焦虑的、彷徨的女声蓦地窜进凌阳的耳膜。
狐疑地扭过脸,凌阳看到了正双手掩嘴,双目圆瞠,眼角隐隐带着一丝闪烁莹光的苏卉儿。
剑眉深深拧起,凌阳冷冷地看着苏卉儿,沉沉地问,“你是谁。”
“凌阳,我是苏卉儿啊,你不记得我了么……”苏卉儿五指紧攥着礼服的侧摆,缓缓走上前,一手伸向凌阳的腹部,颤抖着双手,却不敢去碰。
那里,留了那么多血……肯定很疼……
“苏卉儿?”凌阳喃喃,半饷,道,“没印象。”
话落,凌阳倏地出声,一把拽住苏卉儿颤抖在空气里的手,狠狠使力。
“唔,疼……”
苏卉儿五官深深皱起,手腕处的剧痛,似要将她的骨头拆裂。
“女人,我不管你是谁,你为什么要针对莫安夏!”凌阳一手按着腹部,一手紧扣着苏卉儿的手腕,微眯着凤眼,一脸阴鸷地道,“我刚刚看到了,你用脚绊莫安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凭苏卉儿的身手,她完全可以制住凌阳施加在自己手腕上的痛楚,出脚踹他或者其他,但她不忍他再受伤,硬是咬牙忍住,没有反击。
“凌阳……”苏卉儿抬起那张微微扭曲的面庞,满眼痛楚地道,“凌阳,你不记得我了么,你真不记得我了吗……”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凌阳五指力道猛增,不耐烦地道,“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针对莫安夏!”
凝着凌阳眼底的狠戾,苏卉儿的心,瞬间沉到了万年冰川的海底。
他不记得她了,他根本不屑记得她……
莫安夏,他口口声声地问她为什么要针对莫安夏……
这个莫安夏,究竟算是哪根葱,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紧张她!
“凌阳!”
耳边,再次传来一道女声,透着浓浓的焦急。
凌阳闻声转过脸,松开了钳制着苏卉儿的大掌,往莫安夏走去。
“凌阳,我问过服务生了,游轮的右侧尽头就是应急的医务室,我们快去那里处理你的伤口。”
此刻,莫安夏的心里根本没记着要找苏卉儿算账的事,只想着要尽快带凌阳去处理伤口。
“哦,走吧。”凌阳没有异议地跟着莫安夏走向会场的出口,早就忘却了身后的苏卉儿。
苏卉儿通体冰寒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曾经深爱、至今仍不忘的男人,跟着自己十分痛恨的一个女人,渐渐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五指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苏卉儿心如刀割地低喃着凌阳的名字。
凌阳……虽然,这个男人只和自己交往了三个月,但他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曾带给她最深的悸动,这份悸动至今清晰,不曾消减。
苏卉儿根本不懂,当年,他为何好端端地突然要和自己分手,而次日,她的手机就收到了一张凌阳在昏黄的街灯下拥吻另一个女人的照片……
那一瞬,她深刻地尝到了心脏被利刀剜割的滋味……
时隔两年,她的心底依旧有他,可他,显然早已忘却了她……
多么悲哀的自己……
他早已忘却,她却依旧念念不忘……
他连看一眼自己都懒,却是心甘情愿地替莫安夏当肉垫……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嫉恨,瞬间盈满了苏卉儿的瞳眸。
眸底,浓浓的嫉妒和恨意如龙卷风般,带着火焰,肆意燎烧。
如果说,前阵子,她还只是讨厌莫安夏,那么如今,她就是全然地厌恶、憎恨、仇视着莫安夏!
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把她当宝!
手背的青筋突突突地抖跳着,恨意像毒蛇一样在苏卉儿的心尖滋生、盘旋。
莫安夏,是你硬要一次次地出现,一次次地碍我的眼!
那么,就别怪我不择手段地让你消失!
会场发布会的舞台上,男星墨叶正手执珠宝,微勾着唇角,一脸泰然地面对着闪光灯的洗礼。
他知道,身为首位为珠宝代言的男星,明日的娱乐头条,必定是自己。
虽然,他本无意代言这么娘气的东西,但,谁让Slinlaya的总裁那么阔绰呢,3000万的代言费,呵呵,冲着这么大笔钱,就来卖卖笑吧。
蓦地,会场另一头酒水区的微弱骚动引起了墨叶的注意。
不动声色地将脸微侧了一个角度,就着舞台的高度优势,墨叶状似环视现场一圈,实则将酒水区的骚动尽收眼底。
片刻,他收回目光,再次对着正中央的媒体记者们,露出了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容。
虽然,只是匆匆瞥了几眼,但他若是没看错的话,酒水区那头正上演着一出十分精彩的英雄救美的戏码呢……
只是,这英雄救美的男主角,怎么不是预期中的那位呢?
呵呵,没想到那女人看着其貌不扬,身边的男人倒是勾了不少……
有趣,这戏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有趣呢……
莫安夏很快带着凌阳来到了游轮右侧尽头的医务室。
医生让凌阳脱了西装外套和衬衫,莫安夏看到了凌阳腹部像马蜂窝一样扎根的碎玻璃,鲜血不断流出,那画面刺眼极了。
医生蹙眉盯着那些碎玻璃,道,“先局麻,再取碎玻璃。”
“不用。”凌阳断然阻止,又不是多大的伤,局什么麻,矫情。
“凌阳,不局麻会很疼的……”莫安夏试图扭转他的决定。
“我讨厌看到针筒。”凌阳嫌恶地瞥了眼一旁的局麻针,固执地道,“医生,直接取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