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平息，沈柔望向苏瑾年。
而且是看了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坐在不远处的陆玺燃面对这一幕狂喜，大鸡腿都顾不上啃了。
这小眼神，这欲语还休的感觉……
就两个字——对味！
然而，她没想到，沈柔一开口就是：
“那个位置是我朋友的。”
“你坐了，她就没地方坐了。”
陆玺燃哭死！
她怎么都想不到，沈柔在这个时候，面对这样的绝世大帅哥，第一反应居然是赶对方走，而且还是为了自己！
很显然，苏瑾年也十分意外。
但他还是站起身来……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陆玺燃一个飞奔，把苏瑾年按回座位上。
然后笑着对沈柔说道。
“没关系，我在那边遇见了熟人，我跟她刚好有点儿事情聊，就先坐那边了。”
陆玺燃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实际上，周围那一片，除了大鸡腿之外，她没有一个熟悉的。
沈柔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
陆玺燃又光速闪离。
一如她来时那样。
衣袖都没挥，自然也没带走云彩。
沈柔吃着餐盘里的饭，跟苏瑾年就这么面对面坐着。
她不说话感觉不太对，可要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才显得不生硬。
最后还是苏瑾年先出声。
“早上的课都听懂了吗？”
沈柔点了点头，顺势接道。
“今天谢谢你站出来帮我。”
苏瑾年看了一眼沈柔手中的不锈钢叉子。
“就算我不站出来，你也有准备，不是吗？”
沈柔吃饭的动作顿了顿。
她有些惊讶苏瑾年看出了她的打算。
“准备攻击他哪里？”苏瑾年问道。
“眼球。”
沈柔也没有隐瞒，直白地回答。
“好处是命中率高，杀伤力大，坏处是可能构成重伤，推荐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使用。”
接着，苏瑾年又说道。
“下次可以试试喉部，我指的是声带，会厌软骨那一块，会导致失声、呛咳，呼吸困难，迫使对方停止攻击，但又不像颈动脉这种，会直接致命。”
“另外，还有腹股/沟，也就是股动脉、神经丛。你手里的餐叉长度有限，这种会造成剧烈疼痛，形成威慑，但也不至于百分百重伤，立马毙命。”
“手腕和腋下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对于杜禹城刚才的状态而言，这两个又有些轻了，毕竟不能保证他会停止攻击，立马接触危险。”
苏瑾年认真地分析着，也是在给沈柔建议。
沈柔完全没想到苏瑾年会是这个反应，也没想到苏瑾年能懂这么多。
“你以后想做医生？”沈柔有些好奇。
苏瑾年摇了摇头：“我妈妈是医生，但医者难自医，她现在也是个病人。只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她，我自学了很多医疗方面的知识。”
沈柔听明白了。
同时也觉得，她的机会到了！
把大佬收入麾下什么时候最合适？当然是大佬脆弱的时候啊！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阿姨现在的状况还好吗？如果医疗资金方面有欠缺的话……”
想讲出来的词在舌尖打了个转，沈柔最后决定委婉点，目的性弱一点。
“我的意思是，如果资金方面有欠缺，我这边也支持工资预支的。”
苏瑾年放下筷子，他餐盘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主要是他如果没有休息好，连带着胃口也受影响。
这两天忙着给沈柔做辅导计划和笔记，他几乎每天都熬夜。
今天看着食堂的饭菜，总觉得油腻，最后也只是随便挑了个素菜，打了点米饭。
眼下已经吃干净了。
“现在距离高二下学期结束已经过去一半了，就算你大方，给我按照一整个学期算，那也就是十万。”
“然后高三，两个学期，二十万。”
“总共加起来三十万。”
“你知道我妈妈什么病吗？需要多少钱吗？”
苏瑾年看着沈柔，神色淡然地问道。
这些年，他因为妈妈的病，对于钱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医院里，钱是如此不值钱的东西。
这句话很矛盾，但事实就是如此。
毕竟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妈妈一天的医疗费就要上万。
听着苏瑾年的话，沈柔也放下筷子，神色认真地看着苏瑾年。
“不管多少钱，我都可以帮你。”
苏瑾年笑了，笑得很好看。
也很嘲讽。
“所以呢？需要我做什么？”
“我是下一个杜禹城？你看杜禹城腻了，想换个类型的男人玩玩？”
还不等沈柔回答，苏瑾年又皱了皱眉，提出另外一种猜想。
“或者说，你把我当作杜禹城的替身？想包养我？”
沈柔亚麻呆住了。
就连周围的人也感受到一股寒气，快速打扫干净餐盘里的东西，撤离纷争地带，甚至嘴角和脸上的油都来不及擦。
他们要去论坛发帖子！他们要去传播消息！
刺激！太刺激了！
这么刺激的对话是他们能听的吗？
他们开VIP了吗？
沈柔看着坐在对面的苏瑾年。
她第一次知道，有人能在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同时，达到绝对的低气压。
那笑意，丝毫不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凉意。
“我，我没有这样想过。”
沈柔干巴巴地解释道。
她倒是想解释得生动一些，可是没办法啊！
主要是，她真没这想法。
而且什么叫把苏瑾年当作杜禹城的替身？求求了，苏瑾年对自身的认知清晰一点好不好？
他跟杜禹城分明是云泥之别！
在沈柔看来，把他的名字跟杜禹城的名字放在一起，都是对苏瑾年这三个字的侮辱！
至于苏瑾年说的，换个类型的男人玩玩。
沈柔……
沈柔之前的确没这么想过，但如果玩的是苏瑾年这个类型……
啧。
好像也有点儿意思？
苏瑾年垂眸看着沈柔，少年的皮肤过分得白，配上清冷的气质，自带一种破碎感。
可偏偏他的神色又渗着危险的气息……
“沈柔，告诉我，你要的是哪种？”
“替身，还是……随手玩玩？”
苏瑾年微微俯身。
凌冽的薄荷香侵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