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陌尘听不懂小丫头嘴里叽里咕噜的话，但是她异常的表现，让男人很是受用。
“看来玥儿也打算跟为师坦白了。”
凤陌尘一挥袖子，二人跟前出现一张玉质桌椅。
男人率先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吧。”
江念玥眼神复杂，犹豫了半天，终于坐到凤陌尘对面。
少女平稳了一下呼吸，开口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唔……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奇怪。为何江家大小姐性格与传闻不符。”
“那你让我拜师，也是因为这个？”
“这……的确有一方面。”
“另外一个方面是什么？”
既然打算说开，江念玥也就不再隐瞒。
她做的这许多事，的确已经超出了这个世界人类的认知，不是随便说说就能糊弄过去的。
凤陌尘对她一直都很好。
况且，这个男人主动暴露自己的秘密，定是相信她不会泄露。
江念玥突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师尊，你之前说宇宙浩瀚，就是暗示我这件事吗？”
“玥儿果然通透。”
凤陌尘眼角带笑，让人如沐春风。
“那师尊是来自哪里的？跟我一样，来自末法大陆吗？”
“玥儿的家乡叫末法大陆？”
凤陌尘第一次从江念玥嘴里听到这个新的世界名字，非常好奇。
“嗯，那是一个低于这片大陆的地方。师尊的故乡是哪里？”
通过男人的反应，江念玥有些失望。
凤陌尘并不是末法大陆之人。
“我的故乡叫幻灵大陆。那是一个高于这个世界的大陆。”
“师尊也是魂穿吗？”
“魂穿？不是，自打我出生就被困在这里。”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江念玥瞪大眼。
凤陌尘揉了揉她柔顺的发丝：“玥儿以后就明白了。”
他还不打算现在就暴露那些身份。
“师尊，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江念玥见他不想多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玥儿说。”
“师尊之前想让我去焚魂宗，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江念玥对她这个世界的身世已经掌握了几分，但不是全部。
若是师尊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原来的江念玥，阻止她回去白家还能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怎么会突然让她去白家。
“这件事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玥儿，你只需要记住一点，这个世界不要信任何人。”
“师尊也不行吗？”
“为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凤陌尘有些别扭。
他想说的话是：
谁都不要信，尤其是他。
最大的谎言就来自他，可是他贪恋这小东西那份专属的信任，所以不惜用自己最大的秘密做交换。
“是因为师尊与我，那个时候签订了天道誓约吗？”
“是这里，它不会害你。”
凤陌尘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上。
江念玥没想到男人会如此动作，她只感觉手心下传来的触感，让她的心也跟着一起律动。
那沉稳的心跳，让她莫名安心。
“师尊，我……”
“玥儿，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好吗？”
江念玥微微一愣。
她在男人眼中看到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师尊今日是怎么了，突然有些伤感呢？”
“或许是跟你一样，想家了吧。”
凤陌尘静静看着少女，心底柔软。
在这炎阳大陆上，他第一次有了牵挂的人。
“好，我答应你。会不会开心些？”
江念玥不太会哄男人，尤其是面对这样的凤陌尘。
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凤陌尘不是如他表面那样，他也跟所有人一样，有割舍不下的情感。
两人又聊了一些事情。
“我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座山上。好不容易逃出来，就被一些强敌盯上了。”
“师尊的经历这么曲折？”
“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人心险恶，仗着灵帝境界的修为，以为能横扫炎阳大陆。”
“后来呢，那些坏蛋被师尊制服了吗？”
“当时的确杀了不少人，可是我也被这个世界的天道盯上。天道降下九天神雷惩罚我。”
“九、九天神雷？！”
江念玥心底骇然，她当然知道九天神雷。
在她所在的末法大陆，也存在着这样的传说。
那是能让任何修士都惧怕的雷劫。
是灭世之雷！
一个不慎就灰飞烟灭！
每次出现九天神雷，都声势浩大，也就意味着末世到来。
“可是我看炎阳大陆的文明，已经持续了至少万年啊。”
“嗯。那是因为九天神雷只针对我。当时我用了逆天的手段引来。并非天道灭世。”
“然后呢，你怎么躲过的？”
“我……”
凤陌尘本想说，他直接回了妖皇山，一等就是千百年。
可是这样说，怕玥儿笑话他无能，所以转了个话题说道：“我就戴了这面具。九天神雷就认不出我了。”
江念玥翻了个白眼，这男人以为她傻吗？
这面具可以遮面不假，但是怎么可能瞒得过天道。
凤陌尘知道小徒儿所想。
他脸颊爬了些许红晕，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好吧。其实，我是躲起来了。”
“师尊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嗯，那个时候第一次知道‘怕’字怎么写。”
江念玥原本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她听到凤陌尘后面的话，突然有些心酸。
“躲起来以后，我就拼命修炼，拼命强大自己，想着与天道抗衡。”
凤陌尘又陷入遥远的记忆中。
这些年他经历的种种尔虞我诈、世事变迁。
时隔千年，他终于找到一个人可以诉说心中的苦闷与无奈。
江念玥静静听着，感受到凤陌尘这千百年来的孤独。
她到这个世界才几个月的时间，仰望星空的时候都会想家。
凤陌尘已经被困在这里上千年，他到底经历过多少人世间的沧桑。
相对来说，她要比凤陌尘幸福的多。
起码，她到这个世界来，还有凤陌尘这样的男人关心着、保护着。
“师尊，若是有机会，咱们一起去末法大陆过逍遥生活吧！到时候徒儿照着你！在我们那个世界，灵王境界就已经是天了。横着走那种！”
“那玥儿在末法大陆，还是女霸王？”
凤陌尘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