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吧。”晓云让开了位置。
风凌雪这才进了门。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子，最多五十平，却还是被主人强行隔成了两室一厅。
房间都很小，也收拾的干净整齐，能够看得出来主人对生活的用心以及积极，认真对待每一天。
“晓云，你还会回去上班吗？”风凌雪直接坐在了沙发上问。
站在窗户旁边的小吧台前给风凌雪倒水的晓云手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你比我更清楚答案。”风凌雪说。
晓云倒了一杯水，走过来，放在她的面前，没什么波动地说：“为什么不去上班？风小姐，我和你不一样。我得养家，你也看到了我的生存环境。可能整个家加起来，都没有你的房间一半大。我妹妹还在读书，我们这个地方，随时都可能拆迁，他们给的那点拆迁费，根本不够我买一套房子的。
我需要这份工作，就算是在工作里遭遇了不公平的对待，甚至是上司的针对，我也不能忤逆谁。看，我们就是这样可怜的牛马。”
她静静地看着风凌雪：“像风小姐这种在幸福的家庭长大的人，又从小接受着最好的教育，而且也被厉总盛赞为天才的人，应该是体会不到我们的心情的。”
“你仇富？”风凌雪挑眉。
“坦白讲，确实。”晓云坐在吧台旁，“我想，像我这样的人，没有活成反派，而是努力挣扎着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风凌雪喝了一口水，忽然歪头：“我觉得你有几点说得不对，我想我需要纠正你。”
晓云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来。
“第一，我不是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跑，从小一直生活在农村，前两年才被风家认回来。第二，我也并非什么天才，我能做出东西来，一是因为运气。二来，是因为我每天很多的时间都用在了啃书，学知识上。”
晓云的眼神变了变，她看向风凌雪：“但你……至少被风家认回去了。”
“嗯，这就是我要纠正你的最后一点。在我做出三用机车之前，我差点死了。因为我的未婚夫在婚礼上，忽然悔婚。”风凌雪笑着说，“而所谓的风家，其实根本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的房间，他们想闯进去就闯进去，偷了我的东西，还要怪我不懂事。”
她摊开手，静静地看着晓云。
有些事情超出了晓云的预料，她在呆愣了一会儿之后，才道：“我没想到，可你至少是有运气加成的。”
“人人都有运气，没落到你的身上，是你的运气还没有到而已。”风凌雪说。
晓云重重地放下杯子，她看着风凌雪：“所以，你是来说教我的？你已经从苦难里走出去了，所以你来说叫我，让我放下一切苦难，积极面对人生？”
“这些无关痛痒的话，不过是上位者给予下位者的怜悯，我不会说出这种何不食肉糜的话。”风凌雪站了起来，她看着晓云，“我知道你要什么，一个光明的未来，升职加薪，要有钱，足够多的钱，才能够解决你现在的困境。”
晓云勾了勾唇：“但我升职的路已经被你堵了。”
“所以你今天其实就是在另外投简历，找新的公司。”风凌雪说，“找的是哪个公司呢，无非就是风家和霍家，但我告诉你，他们两家，都不靠谱。领头羊的专业实力还没有你的实力硬，跟着这样的人，你的创作只有被偷，而你这个人才也只能被埋没。”
晓云握紧了水杯：“我不得不承认，风小姐说服人是真的有点手段的。可我不会轻易的被你说服的，而且……”
“如果三用机车成功研发并且正式进入生产，我答应给你每辆机车百分之一的提成呢？”风凌雪，“我既然是诚心邀请你来我的团队，就不会给你们画空虚的大饼。”
晓云猛得抬头看向她：“风小姐在开玩笑，你只是项目负责人，不是公司老板，这是不是你能决定的。”
“我可以决定。”风凌雪笃定道，“你不用怀疑。”
晓云捏着手里的水杯，她没有再开口，脸上却呈现出几分挣扎来。
“你想想看，一辆机车的售价大概会定在一百四十万到二百万之间，百分之一的提成就是一万到两万，这是一辆车。如果公司的业务部能够成功找到大客户，一次性售出十几二十几辆车，你一个月就能拿到十几二十万。”
晓云当然心动了。
谁会和钱过不去，她想升职，也是因为升得足够高，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她需要钱。
很多很多的钱。
“这还只是三用机车，如果磨合的顺利，未来我们的团队，不仅仅是机车，会有更多的，更实用的创意产品。”风凌雪说，“你确定不加入？”
晓云红着眼睛看她：“一个三用机车就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你怎么会有更多的创意的？”
风凌雪点了点自己的头：“因为这里，有足够多的知识。我向你保证，不论是在京都，还是全国，你都找不到比强生集团更好的公司，比我这个团队更好的团队了。”
“顺便说远一点，如果技术成熟，硬件设备到位，厉总也足够给力的话。你以后负责一个一整条流水线的研发都是没有问题的。”风凌雪看着她，“我看过你的简介，还有你做的产品，有想法，有创意，而且贴合民生，大有市场。但是有一点，前期的成本投入太高，需要的人，他们买不起。”
晓云有些颓唐道：“我尝试过很多材料，但是满足需求的，只有哪几种。因为太珍贵，所以如果真的把成品做出来，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了那个价位。”
“机械骨骼。”风凌雪点了点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创意点，你不想把它做出来吗？除了强生集团，我其实想不到还有什么公司，会给你更大的发挥的舞台空间。”
晓云攥紧了水杯：“我不信你说的话，我要签合同，要盖公司公章的合同。”
“可以。”风凌雪点了点头，“没问题。”
虽然厉冕还没答应，但她想，这应该不是多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