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鹤鸣闻言并不是生气,而是淡然一笑。
可是婉晴知道那是假的。
因为他的眼睛里丝毫没有笑意,以前的那个人可不是这样的,这一刻她又觉得这应该不是鹤微知。
男人的那张脸又凑近了一些,她能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道。
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过来与他相对,用一种极其暧昧的声音说:“你……好像变了,跟你以前的性格比起来坏了不少呢,不过我挺喜欢的。”
婉晴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她要保持清醒,遂嘲笑道:
“别将我说得跟你很熟似的,吴鹤鸣,不要以为你现在手中稳握重权就以为自己将真个青红帮掌控住了,所以在湾洲就可以横向霸道,也不要以为当着我的面杀了赵金河就能吓唬到我,别忘了我可是吴瑞坤的女儿,而你不过是我爸爸养的一条狗而已,即便你有能力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青红帮不能任由你只手遮天搞一言堂,你别忘了还有黄叔跟张公他们坐镇。”
闻言,吴鹤鸣也没有恼怒,只是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眼神冷到令人发颤,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可是你别忘记了张公黄叔他们是跟赵金河一样的,同样的会随时背刺你,你的那批货他们能帮你处理吗?不能吧?嗯?”
他边说边加重手中力道,婉晴被他激得浑身一颤,呼吸都跟着停滞,赫然明白过来,双目怒视着他:“你,你找人调查我?”
林望州那边的因为这批货也想对她下手,可是又顾忌康威的势力,还有警方,而吴珍珠自己也想法,是因为市场价格不理想,从而导致手中的货源一直压在手上没有出手,哪怕最近她接手之后准备启用法国那边的跨海基地,但也是因为国际上的各种问题一直没有行动。
吴鹤鸣的双眼直直盯着她,丝毫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小细节,就连皱眉眨眼都不放过,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难念起念头,更何况对方还是跟他初恋长得一样的脸,即便他不肯相信,可是事实就在眼前。
心里的黑暗仿佛一个巨大的野兽在疯狂吞噬着一些东西。
他面上神色依旧,其实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很平静地开口道:
“我只是答应过你吴瑞坤要好好照顾你,况且……”说到此他停顿下来,婉晴却因为他这突然的停顿被勾起好奇心,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绷紧,紧紧贴着门板。
他带着粗茧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皮肤,冷然道:“况且,我跟你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生分,在这一点上,你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握住她腰侧,手指在她后背上下游走着,像是安抚。
婉晴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如擂鼓般,那是因为太过于紧张所致,但她还是别过头去,避开他直白锋利的眼神,用来掩饰自己眼中的慌乱跟紧张。
脑子里还在回味他的话:吴珍珠跟吴鹤鸣之间难道真的不清白?难道董立阳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么他们之间同睡一张床那不是很正常?董立阳这算是顺水推舟地将自己献祭给他了?
很明显这个答案得不到,可是吴鹤鸣给他的回答是行动。
男人的手已经游移到了她的脖颈,当她意识到后脖上传来暖意的时候,她整个人又与他更贴紧了几分,。
“既然你老公这么用心,特意把你送过来给我,那么岂能辜负他的一片好心呢?你说是不是?”
婉晴心脏骤紧,却又故作镇定,她色令内荏地朝他瞪眼怒斥:“你要做什么?王八蛋,小心我让你活不成。”
吴鹤鸣丝毫不惧地轻笑着,手指已经摩挲到了她后背上的拉链,婉晴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不厚联想到了墨西哥的那段时间,他们之间似乎也有过一些类似的亲密接触,不,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鹤微知已经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他亲口跟她说过的。
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不是鹤微知,她咬牙切齿地想要发出怒吼,可是在刚要开口之际却又看见他双眼里流露出来的那种柔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是她曾经熟悉的,她跟他一起度过的时光像是被穿梭机一一送到她面前来了。
她那时候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他也是十几岁的男孩,他们之间的情感是单纯的又是炽热的,他们想要看向彼此又可以躲避,生怕被人看出来,又害怕对方不明白,总是会无缘无故地牵挂,也会经常在梦里面见到对方。
原本那样纯粹相互懂得彼此,心中无限憧憬未来的两个少年却在最美好的年龄里遇见了那么糟糕的事情,因为担心对方被影响,只能选择接受和相信,从此他们的情义中断,分隔两地,至长大成人,甚至在她生下孩子后才重逢,时光荏苒中早已经物是人非,他们的情感也从最开始的浓烈纯真变得不再。
或许是因为逃避,或者是早已经接受现实,更是因为成长和成熟,所以他们默契地选择站在离开=对方远远的地方观察着,可还是会忍不住靠近,想要重新认识或者展示自己,但是过去就是过去,现在的一切才是他们彼此应该追求且一直往前的事实。
所以婉晴是不可能会接受他们之间有逾矩的行为的。
但是鹤微知就未必是这么想的,尤其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究竟会变成怎样她并知道,更何况她在墨西哥的时候还经历过跟他同生共死,虽然那一次他还是在尽力克制自己,但是她不是傻子,更不是不懂风情的女子,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想法跟欲望,那一次的行为虽然只是擦边,却已经足够让她明白一个成熟男人一个女人的渴望。
再次跟梁霁风陷入生死风波中,他顺利逃脱后的失踪,甚至还偷偷给她打电话告别,这些种种都是他对她的情感见证。
婉晴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毕竟这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初恋,但她又十分清楚自己不可以做什么。
她杏眼圆瞪,对他发出质问:“你把我当成谁了?吴鹤鸣?”
这句话跟这个名字就像是警钟,将吴鹤鸣的理智拉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