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那时候是把我当成了你爸爸的私生女?”
听完梁霁风的回忆,婉晴紧紧抱着他的头许久许久。
她默默地吻他湿润的眼角,用自己的柔软抚慰他的伤痛。
她从来不知道他这样的人竟然经历过这么多的磨难。
梁霁风捉住她的手在掌心里揉捏,幽黑的双眸中是深沉的温柔。
“你该庆幸不是,要真是梁国涛的私生女,恐怕是不会让你活到十五岁的。”
“你!”
婉晴瞪着他,一时间被他气得白了脸。
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伸手狠狠拧住他的耳朵,“你这人,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难怪大家背地里都叫你活阎王,虽然你是很可怜,可这不是你犯错的理由,你知道吗?”
梁霁风不以为意,冷哼一声,“那你还要送我去坐牢吗?”
婉晴瞪着他,啧了一声,“我们现在是在跟过去告别,你怎么还翻旧账了,再说,你经历的那些的确跟我没有关系,即便吴言荀不是我的亲生爸爸,我妈妈林雅燕确实做过错事,可我是一无所知的,你硬生生把我拉入局,这难道不是卑鄙无耻吗?”
梁霁风盯着她的脸,像是陷入沉思,久久后才开口:
“讲真,我一开始是挺恶劣的,把上一辈的恩怨归咎在你身上是我的不对,可是你父母本身就是自己做错事,你外公实验室的配方是被曲家安插人手盗取的,而吴言荀也不过是别人的傀儡,当初娶你妈妈也是图林家的钱财才会毅然抛弃于梦跟她妈,后来又因为公司玩不转导致破产,夫妻二人背了一身债务,虽然这后面有我的推波助澜,但最终也是我接下他们的烂摊子,他们放弃你也是事实。”
“你还记得那个U盘吗?里面有吴言荀的自白,你当初拿去给黄英,黄英转给吴建国,里面清清楚楚记录着吴言荀跟林雅燕的犯罪证据,而非你认为的关于我的,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我答应过他们会好好待你,即便你没有成为我的女人,我也不会短你衣食住行……”
“好了,这些不用再提了,我知道你的过去了,也认清自己的内心了,其他的,就让他们随风去吧……”
婉晴伸手捂住梁霁风的唇,不让他继续往下讲。
往事被提及,婉晴心里难免五味杂陈。
她的确是不清楚,也不懂上一辈的恩怨,更不知道自己母亲当初的经历。
只是回想起来自己的童年还是温暖的,不管父母做过什么,至少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完美的梦,也正是因为这个梦太过于完美,让她无法相信外面的世界那样恶劣。
与梁霁风相比较,她是活在被保护的隔层里面的,父母在她面前那般恩爱,一直为她遮风避雨,哪怕到最后,她都没有看到过他们的坏模样。
当然这也是因为梁霁风的原因,他将中间的事情全都截流,没有把丑陋的一面展露出来给她,这便是这个男人的深沉,是他保护人的一种手段。
如今,她已经认清楚自己的内心,也坚定不移地认定了眼前的男人,她又何须再去翻出来,剖析讨伐是非对错呢?
“你是不是还好奇自己亲生父亲的事情?”
梁霁风揉了揉婉晴的发顶,捏起她的下颌,与她对视。
婉晴脑中浮现出那个推开她替他挡车的流浪汉,沉思了片刻,摇摇头,对他笑道:
“算了,我知道了又能如何,只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不知道的话还能幻想着美好,也许这才是他们想要留给我的吧。”
梁霁风的拇指指腹压着她柔软的红唇,来回摩挲着,“嗯,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有一件事……”
婉晴的心一紧,盯着他的深邃的黑眸,“什么事?不要告诉我你又要出门,你别忘了半年后还有一场手术,你现在还没有痊愈,你说过要陪我们的,我不知道你又要做什么,但是我只想跟你说,哪怕你不工作我也能养活你。”
梁霁风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捏她的脸颊,“我当然要工作,哪有靠女人养的道理,不过我答应你,手术我会继续做,也不会随意离开你跟孩子们,还没跟你结婚呢,我哪里放心?只是这件事也是非做不可的。”
婉晴点头,“既然你心里清楚,我就不跟你啰嗦,不过你一定要记得,不论做什么,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你不再是自己的,更是我和孩子们的,你知道吗?”
梁霁风闻言眼中一热,唇角牵起一个幅度,继而双手搂紧她,寻到她的唇,贴了上去。
婉晴被他紧锁在臂弯,近距离的两颗心澎湃中相撞击着彼此的胸腔,细细密密的吻开启了夜晚的篇章。
酥麻热流从唇舌勾缠,津液交换中,逐渐蔓延至全身……
夜半时分。
梁霁风抱着婉晴从书房辗转到卧室,洗完澡后再次躺下。
婉晴在男人的折腾中溃败不已,最终累到精疲力竭地任人摆布,直到睡着。
梁霁风依旧毫无睡意,他单手枕着后脑,双眸盯着天花板,脑中想着白天那通来自泰国的电话,继而低头看看怀中已然沉睡的女人。
伸手拨开遮挡住她半边脸颊的发丝,捏了捏她温热红透的耳珠,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后悄悄起身,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玻璃门,走出了阳台。
电话随之拨通,电话那端的人很快接起:“梁总。”
“嗯,关于那件事,你怎么看?”
梁霁风压低声音,说话的同时回头,透过玻璃看看卧室内昏黄的景象,确认床上的女人没有醒来,抬脚往露台外面的藤椅走去。
*
泰/国,曼谷皇家运动俱乐部,高尔夫球场。
周乾着一身白色休闲POLO衣衫,戴着防晒帽,以最优美的姿势挥杆,完成了最后一球,引得一众人拍手喝彩。
“乾哥,好身手!”
“乾哥,依旧宝刀未老啊!”
“乾哥,枪法真准,难怪嫂子一怀就是双胞胎啊。”
周乾挥挥手,将手中球杆递给球童,丝毫不屑一帮小弟们的恭维。
一边摘下帽子,接过球童递过来的毛巾擦汗,一边问身边的助理克罗:“有电话吗?”
克罗点头,“张天骏那边的线人打过来,说人已经在张天骏手中,被重力看管,任何人不得靠近。”
周乾哂笑一声,接过助理递过来的雪茄,任他点燃,眯眼深吸一口,吐出烟雾,双眼透过烟片,看着不远处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那咱们就先去会会他的领导。”
说完快步走到正弯腰收拾球包的男人身边,将雪茄盒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