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跑得飞快,但她一心系在外婆身上,哪怕是根本追不上也不会轻易放弃。
拼命追跑过去,意外的是,那个人在墓园出口处,被冷冽的人给抓住了。
童心颜像被人点了穴似的,猛然呆愣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
她突然明白了,一切都是冷冽计划好的。
说要给外婆送葬是假,以此做诱饵,把人诈出来是真。
即便她已经答应他,拿自己做交换,冷冽还是在算计。
自嘲笑笑,冷眼瞥向骨灰盒,估计连骨灰也是假的。
冷冽已经走了过来,他的人做戏做到底,把骨灰盒递回来给他,“老爷,问清楚了,就是个小混混,欠了一屁股赌债,就……”
“砰!”
童心颜冲过来,趁他们不备,一把将骨灰盒给砸了。
撒落在地上的所谓的骨灰,不过是一些柴木灰而已。
“呵,冷冽,你还真够搞笑。”
冷冷撂下这句话,便上车,将司机赶下来,开着车扬长而去。
她眼神冷漠盯着后视镜里的他,突然一拳就砸了上去。
她恨冷冽。比恨任何人都要恨。
童心颜更是好奇,到底,冷冽跟外婆之间有什么仇怨,他要三番两次拿外婆的骨灰来作威胁?而外婆的骨灰到底有什么秘密,她真的很想弄明白。
车子汇入城中心的车流里,但她隐约看到了几辆车在追她。
心提到嗓子眼,不顾左右的疼痛,打起精神,迅速穿梭,终于在一处旧街道里甩开了他们。
扔下车子,往反方向跑去。
只是,她才跑出几步,后脑勺被人一敲,便昏了过去。
下午四点左右,冷老爷子派出去的人一副准备挨骂的样子走了进来。
“老爷,童小姐不见了,”
“废物!”冷冽暴怒不已,今天设计想要把背后的人给诈出来,结果现在得不偿失,连童心颜也丢了。
要是洛枭找到她……
冷冽的脸因愤怒而狰狞扭曲。
“继续找!找不到她,就别回来见我!”
那些人唯唯诺诺,慌慌张张跑了。
冷冽终究有点坐不住,先是回去卧室,打开了那幅清明上河图的背后的保险柜,确定颜如玉的骨灰还好好的放在里面,才稍稍安心。
只有童心颜的血液,洛枭也不一定能成功,不然上一次就不仅仅是把童心颜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匆匆忙忙下楼,正要出去,却跟门口闯进来的冷墨寒撞了个正着。
冷墨寒此刻就像一只暴怒的野狗,完全不顾及他的身份,狠狠揪住他衣领。
咬牙切齿低吼:“她呢?童心颜呢?你他妈把她怎么样了?”
他双目被愤怒灼烧,腥红不堪。
之所以离开,是想给彼此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毕竟,表兄妹,这关系未免尴尬。
哪怕他真的爱她,却不知道在那么一层尴尬的关系之下,要怎么面对那个他深爱的人,那个跟他有亲戚关系的她。
这一个月里,他都在芭蕉雨,前几天都是靠酒精麻痹自己,颓废不堪。
可慢慢他也接受了,想明白了。振作起来,在“青玉湖”边上,建造属于他们俩的家。
原本他打算过两天再回来,去看看她,问问她是否还愿意跟他走。
如果她点头,他就带她离开这里,去芭蕉雨,住进他日夜赶工,为她建筑的“羽舍”。
今早,他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只说童心颜出事了,他便赶了回来。
刚刚老爷子的人出去,被他逮住问了几句,知道童心颜不见了。
他的怒火就如同开裂的水管,汹涌喷了出来。
将老爷子狠狠抵在墙上,再次冷漠的质问,“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老爷子脖子被他抵着,呼吸有点不畅,嘴唇动了动,却说不话来。
要不是管家突然回来,拉开了冷墨寒,老爷子可能会死在他手里。
“墨寒,你这又是闹什么?心颜是自己跑的,老爷也很担心她,派人到处找她,你这样为难老爷做什么?”
管家教训他,也颇为无奈。
冷冽的所作所为,管家是一清二楚的。冷冽走的每一步,他都心知肚明,可冷冽对他有恩,就算有些事情不能做,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干。
他也曾委婉劝过冷冽,可冷冽不听。
那些事情始终哽在冷冽喉头,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于是,管家不再多嘴多舌,冷冽让他干什么,他就去做,别的一律不管。
“告诉我,他到底对心颜做了什么?是他说的,只要我走,他会把心颜接回冷家,好好照顾。那现在呢?他把心颜照顾到哪去了?”
“你别太着急,只要调到路控,就一定能找到她的。心颜吉人自有天相,不会……”
“你们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灵市再不会有冷家。”
话落,大步流星走了。
管家面露难色看向老爷子,“老爷,要不就收手吧!大少爷一家也走了,小姐也说要跟你断绝关系,要是连墨寒也彻底失望,那冷家就真的没有……”
老爷子冷光射过来,“阿冉,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管家闭口不言,叹了叹气,也要出去。
却不想,冷墨寒去而复返,猛地冲了进来,差点将他撞倒在地上。
“墨寒你……”
电光火石间,冷墨寒却已经冲到客厅,狠狠掐住了老爷子脖子,掐断了他的呼吸。
“这会儿你是不是该死心了?她死了,我的小东西她死了,被火火烧死在废弃的汽油站里。你去陪葬吧!”
此刻的冷墨寒理智全失,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冷冽,为她的小东西报仇。
就在他刚刚出去,跟急匆匆赶来的秦泽碰头,听到他说,心颜她走了,一个小时前,北郊废弃油站爆炸,就在她的车驶进去几秒钟之后。
那一瞬间,他的心被也空了。
血液在沸腾,不甘和失落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险些只撑不住,瘫倒在地上。
他深爱的女人,死了。
冷墨寒盯着冷冽煞白的脸,手上的劲却没松开半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要逼死她?
她也是他的外孙女,难道他就一点不在意?
冷冽眼睛撑不住,终于要闭上了,管家使劲地拉冷墨寒,却怎么也拉不开。
“寒,放手!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