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阳轻手轻脚躺回去,并未拆穿冷知意。
她背对着他,呼吸控制得很好,清浅的,均匀的,若不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关了门,他都不会起疑。
看着她背影,林慕阳有点束手无策。
刚刚那些话,虽是他心声,可被她听到,那种心情,他能理解。就好像是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亲密爱人,在另一个人面前诋毁自己那样。
他知道冷知意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可他也有些心疼她的隐忍。谁不想从自己爱的人那里听到甜言蜜语?
想着,靠过去,拥住了她。
在她脸上落了一吻,轻轻呢喃,“我爱你是真心真意。”紧紧抱着她,再次入睡。
在他闭上眼睛之后,冷知意却猛地睁开了眼,轻轻转头,看着他。
“我没怪你的意思,林家向来中立,我也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毁了林家的清净。被恩怨纠缠,幸福也会变得沉重。我也不想叔叔阿姨的晚年在担忧中度过。”
林慕阳缓缓睁眼,看着黑暗里她的脸,久久,笑了。
轻轻捏了下,“你可以跟我发脾气,大吵大闹都行,我保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别憋着,我看着也心疼。”
冷知意坏坏一笑,咬住了他手指,“喏,发泄完了。你就做你自己认为正确的,应该的就行。那本来就是冷家的事,准确来说,是我爸自己跟人结的怨,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自己解决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他知道她笑容里的逞强,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脑袋上,“枝枝,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嗯哼,说来听听,让我这个全宇宙聪明无敌的大可爱来帮你解决。”
“我对你中毒成瘾了。”
话落,吻住她,温柔的缱绻。
……
童婉婉怎么也没想到,终于清净的生活竟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搅得粉碎。
凌晨五点左右,她听到门口的响动声,紧张的坐了起来。
吓得直咽口水,她第一反应是,冷墨寒的人又来教训她。
摸出枕头底下的剪刀,提着心谨慎走了过去。
“谁?”
可外面并没有声音,她咬了咬牙,还是开了门。
刚打开,脖子就被死死掐住。
“你要敢乱叫,我就让你一尸两命。”石律阴冷的警告。
她害怕的点点头,他才松开了她。
石律转身,把门口一个大大的黑色行李箱搬了进来。
她连忙关上门。
“你要干嘛?冷墨寒的人随时盯着我,要是再让他看到我跟你联系,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求你,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还我一个清净吧!”
石律却浑然不搭理她,自顾自打开箱子。
突然,箱子里掉出来的人,吓得童婉婉捂嘴尖叫。
刚出声,却被石律给捂住了。
“我警告你,想死就尽管叫。”
她瞥到倒在地上的人,是童心颜。
连连摇头,哼哼唧唧求他松手。
石律松开,她害怕的抓着他,“你杀了她?你要干嘛?我给你跪下了,求你把尸体带走,不要放在我这里,我不能死。”
石律却甩开了她,径自坐到沙发上,灌了几杯水。
“在我来接走她之前,给我看好她,要是被冷墨寒找到,或是被人发现,小心你的小命。”
他没逗留,提着箱子,快速离开了童婉婉家。
童婉婉呆愣在那,看着一动不动的童心颜,不知如何是好。
她在衡量,该立刻找冷墨寒,把童心颜送回去,然后寻求他的庇佑?还是继续做石律的狗?
从这次的教训来看,她知道冷墨寒不会对一个孕妇怎样,应该也不会回绝她的请求。
但她不敢轻易去赌。
走了过去,把童心颜扶进了卧室,暂时站在石律那一边。
石律就是个疯子,过早开罪他,她得不到一点好处。在得到冷墨寒首肯之前,她只能按照石律的要求去做。
……
童心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破旧,墙壁被阴暗的湿气染得发霉,黑漆漆的,整个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霉臭味。
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还好好的,不禁松了口气。
眼神四处打量着,看到了不远处挂着的婴儿服,联想到主人是个孕妇,心稍稍安定下来。
起身,刚走到衣服旁,伸手要摸,房门却从外面打开了。
门口进来一个大肚子女人,穿着朴素,可能没时间打理,蓬头垢面的。气质跟这屋子倒是浑然天成。
女人见到她,不悦的撇了撇嘴角,提着东西进来,又警惕的锁了门。
东西扔过来,砸在她手边。
“趁热吃,别饿死在这,连累我受罪。”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你知道我怎么来的吗?”
童婉婉很不耐烦,却还是坐在床沿,语气不善,“真是麻烦!童心颜,别以为你微整形了,我就不认得你了。就你这张可恶的脸,化成灰我也认识。”
“童心颜?”
“哎,你……”童婉婉有些恼,但突然想起来她不记得过去,才勉强耐着性子解释,“你啊,你叫童心颜。不过,你的脸跟以前不太一样,你现在这副样子,跟你妈一模一样。”
“我妈妈?”童心颜激动的朝她靠近,很自然的抓住她的手,“你以前就认识我?太好了,那你告诉我,我家在哪?还有我家里还有什么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么?我……”
童婉婉被她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吵得心烦,甩开她的手,“要是以前,我一定会落井下石,好好整你。你该感激,我童婉婉变了。”
童心颜注意了她的名字,琢磨着,还是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很恨我吗?”
“恨之入骨。不过,现在不恨了,反而很同情你。”
听她那么说,童心颜就更加疑惑,“我是你姐姐,但非亲非故。”
童心颜听得一头雾水,也没再着急问她,都是耐心等着她自己说。
从童婉婉这里,她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家的情况,意味不明盯着童婉婉看。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要想好好活着,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