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知意是被电话吵醒的。
一个接一个的,像是催命符,响个不停。
“接电话,好吵。”拍了把身边的人,转了个方向继续睡,她被折腾坏了,此刻连眼睛都睁不开。
林慕阳拿过手机,本想直接关机,但看到是冷墨寒号码,还是懒懒起身,去了阳台。
“找我什么事?你在哪?我在办公室等你。”
冷墨寒利落说完就要挂,还好林慕阳口快,“待会见面再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趁他掐断之前,先挂了电话。
“什么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冷知意随意裹着他衬衫,半靠在栏杆上。
林慕阳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眼瞎了。眼前的女人分明就是个勾人的妖精,根本跟清荷毫不沾边。
揽过她腰肢,又吮了吮她玲珑的耳朵,“是不是很刺激?都要跟别人结婚了,却跟前未婚夫睡在一起,是不是有种禁忌的快感?”
冷知意拍掉他到处作乱的爪子,“谁跟你一样无耻?”
林慕阳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冷知微的事,不再吊儿郎当,转过她身子,面对面,认真说,“枝枝,这罪名我可不背,我跟微微但凡要是有点乱来的可能,也不会栽在你手里。”
“所以,就拿我做替补?你还真够无聊!”挣开他,迈开腿就回卧室。
“与其说你是替补,莫若说是侵入身体的毒。唯一一个占据我心的,是你。”
林慕阳走过来,从背后拥抱她,下颚搭在她颈窝。
“小时候你经常摔跤,我带你走路,背你过河。小学你不做作业,我帮你抄一份交上去。初中你沉默寡言,我陪你一起孤独。那年你被那个人欺骗,伤透了心,我不也一样陪你到处跑,逗你开心,替你打人?”
“枝枝,你的每一件事我都参与,我以为那只是因为我们刚好相遇,刚好经历而已,算不得什么。”
“可直到你不辞而别,故意躲着不让我找到,把我推给微微,我才发现,我不是不爱你,而是爱你如爱自己,早已不自知。”
“刚开始我劝自己相信,只是习惯有你,才不自在。可我每时每刻想见你的心,告诉我,爱你不是习惯,而是我已不能将你从身心中剥离。”
“而微微于我,不过是怜悯。陪伴她,只是陪一个虚弱的病人,只是医生跟病人。冷知意,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爱你,我要娶你,以爱之名。”
冷知意早已泪流满面。
她懂林慕阳那种感觉,因为,他于她,也是同样的存在。
他们自小便相识,林慕阳给过她哥哥的温暖,朋友的相伴,老师的引导,还有父亲的宽容。
她一直活得淡淡的,恬静的跟栀子花一样,什么都不在乎,却唯独只有林慕阳知道,她其实很想要自由和放纵。
就在高三毕业那年,那个人负了她,拿了她父亲的钱,离开灵市,奔前程去了。
那时,她是真的难过,倒不是因为有多在乎那个人,只是因为好不容易决心放纵一次,却被欺骗,被父亲软禁。
那段时间,连冷知泠都无法接近她,却唯独林慕阳可以。
他带她去了乡下,去爬山,去冒险,但他始终不说她半个字,像是根本不知道那件事一样。
林慕阳对她就是那样,带她走出阴影,却永远若即若离,她看不到他的心。
直到后来,他们睡在了一起,她才恍然发现,她看不到他的心,是因为没有照镜子的人看不清自己的脸。
那个意外,像是一面镜子,把她的心照在了面前。
她才终于知道,她是爱林慕阳的。
“谁说要嫁你了?放开,我饿了,我要去吃东西。”
“明天把他约出来,我要跟他谈谈。”
“你找他谈什么?”
“让他从哪来的滚哪去。还想三番两次诱拐我们枝枝,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以为我林慕阳是死的?”
“你要低调,还不准别人高调了?我要回家,你负责跟阿姨解释清楚。”
“解释我们刚刚在做什么?”
他嘿嘿笑两下,却被她给瞪回去了。
立马正经起来,“放心,我就说我头疼,枝枝帮我按摩。走吧,正好有事,吃完饭我跟你一起走。”
饭桌上,林慕阳还真那么解释了,只是林母意味深长的眼神总锁在冷知意身上。
她不自觉红了脸。
林慕阳那番解释,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吃完饭他们就要走,冷知意先出去的,林慕阳离开时,林母还特别叮嘱,“别瞎折腾枝枝。”
“妈,你就别操心了,你的贴心小棉袄以后是我的了。”
炫耀一般看了看他老妈的脸,心满意足离开了。
“你说的是真的?弄错了?可不是你亲自去弄的么?怎么会?”
“你找的头发哪来的?有可能是因为那头发。”
“就是从我爷爷枕头上拿的,怎么可能弄错呢?总不能有人知道我们会验,提前放好的吧?”
“不无可能。”
“可怎么就恰好拿了那一根呢?又是洛枭搞的?可他图什么?伤害心颜,间接伤害冷家?不应该,以他的性格,会绕这么大圈子?”
冷知意一肚子疑惑,“别想了,瞧你瘦成什么样?好好回家休息,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将车子停在冷知意家门口。
“记得明天有约,有事给我打电话。”叮嘱几句,便往冷墨寒别墅去。
但他不知道,就在冷知意刚要开门回家时,一把明晃晃的刀抵在了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