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左右。
过了点餐高.峰期,店里没什么客人。
冷知泠便在后厨跟咖啡师学习煮咖啡。
虽然她没什么天分,但她想着,好歹也是跟厉霆钧谈恋爱,给他煮个咖啡什么的,应该可以增进彼此感情吧。
有了他这个目标,她倒学的很用心。
可尽管如此,她煮出来的,还是难以下咽。
她瞪了那废弃的五杯咖啡,半晌,还是默默地又重新开始从头再来。
正聚精会神的磨,突然有人破门而入,紧接着便是夏凉生无可恋的求助。
“泠泠,我要死了,完了,全完了。”
夏凉冲过来,只想降降火,端起她手边的咖啡便喝。
“噗!”
没能忍住,便对着她喷了出来。
于是乎,黑乎乎的咖啡,沿着她的脸部将她米白色的衬衫染成了咖色。
“握草,泠泠你店里的咖啡师绝逼是假的,这能喝么?”
冷知泠一动不动,瞪她。
可好一会,夏凉才注意到已经变色的她。
一脸懵逼,“握草,这是天要亡我。”忙拿出纸巾给她擦脸。
不给冷知泠教训的机会,便拉她坐下,噼里啪啦便把她在家里的狗血剧和盘托出。
“阿姨都闹到割腕了?”冷知泠愕然开口。
“这也就算了,就刚刚,我亲妈,拿着菜刀追了我一条街。泠泠,你现在能见到我,绝逼是上天可怜我,给我一个立遗嘱的机会。”
说完,她从帆布单肩包里拿出记事本,开始写:
本人夏凉,特立遗嘱,若不幸死于逼婚,名下财产和未出售版权,皆由冷知泠代为处理……
冷知泠本来觉得心寒,被她这么一搞,倒笑了。
抽过她的遗嘱,扫了一眼,“凉子,你这样的遗嘱是没有效力的。再说,你至于如此夸张么?”
“大姐,你是不知道被人拿着菜刀追一条街是什么感觉。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夏凉虚脱一般向后仰,倒在桌上,哑声道“我就不明白了,不结婚还能咋滴?老子也有百万身家,还怕养不了老?”
“搞得随便找个大猪蹄子就能保障什么似的,还不是给自己添堵。”
冷知泠没说话,给咖啡师打了个手势,没一会送了点心和咖啡进来。
“你不是说,西点的香味是世间最好的治愈良药?来,你的药来了。”
夏凉却没动,瞪着眼睛看着房顶。
冷知泠看到了她眼角的泪,就那么一瞬间,顿时消失殆尽。
夏凉坐起来,又是百毒不侵的样子。
大口大口塞着蛋糕。
看着她这样,冷知泠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她。
可她不知道怎么说,悄悄地给厉霆钧发了求助信息。
但好一会,他也没回。
“泠泠,你这样就过分了哈。我都这样了,你还身在曹营心在汉,不管不顾找情人。”
夏凉口齿不清的调侃,心里的阴霾去了一大半。
当半个抹茶蛋糕被消灭,夏凉终于停下了战斗。
“说吧,大猪蹄子是谁?”她一副审问的样,认真看着冷知泠。
冷知泠笑笑,“能别这么叫他么?他不是。”
“呀,都维护上了。”翻了个白眼,“一开始就全身心投入,要是遇到渣男,你只会得到一身伤。”
“但我觉得他不是那种男人,他应该不会让我受……”
“天真!如果你眼光那么准,为什么单恋了二十多年的人,最后还是没有选择你?
男人都贱,就喜欢偷。一开始你就掏心掏肺的付出,不出三天,新鲜劲一过,你的爱情就过气了,随风飘走了。”
夏凉侃侃而谈她那些恋爱中的残酷真相,而她也没打断。
虽然夏凉是她唯一的朋友,但她决定的事,就不会受任何人影响,不然她也不会执拗的恋了秦泽那么多年。
“先喝点咖啡,润润嗓子。”
把咖啡推到嗓子有些发哑的夏凉面前。
夏凉这才注意到,自己说了那么久。
“凉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知道么,一个人长跑了多年的爱情,很苦。
我跑到了终点,还是没有跟他携手。
就在我以为前路便是万丈深渊,无路可退时。有个人跑出来,牵我的手,愿意陪我去看看另一条路的风景。
他会为我挡风,也会陪我走走停停,甚至在我跑不动的时候,蹲下身来背我。
我觉得够了,这就是我想要从那个人的终点得到的。”
夏凉愣了愣,眼睛不禁红了。
她突然觉得,她们这么像,只是之前睡都没有发现。
“好,如果你决定了,那我支持你。只是,如果哪天累了,记得找我。”
“凉子,其实那个人你也认识。你还记得厉霆钧吗?”
夏凉惊得拍桌,“是他?厉霆钧,当年的系草?”
她点头。
“握草,泠泠你藏得好深啊。我可记得当年你怎么拒绝人家的。竟然,你们竟然搞到一块了?”
夏凉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她也是T市人,可她一个普通人,又不出去工作,也不关心上流社会,并不知道厉霆钧,是厉氏集团总裁。
甚至都不知道厉霆钧在T市。
“不是吧,你当初来T市,是为了他?不过,那家伙当年就是名人,现在一定不差吧。
配你冷家小姐,还算合适。话说,他那么A的男神,竟然还是孤狼?”
夏凉像个操心的老妈子,把厉霆钧问了个遍。
在得知厉霆钧身份后,她整个人都傻了。
“你让我静静。那个传闻中的商界奇才,竟然就是厉霆钧!?你是不知道,六七年前吧,听说霍氏董事长退位,把公司全权交给外孙负责。
然后没多久,霍老先生走了。而霍氏更名为厉氏,而厉霆钧把他那个便宜老爹给赶下台。
这堪比莎翁经典剧作,只是报道就挂了几分钟,就彻底消失,干干净净。
当时我也没太在意,没想到竟然是厉霆钧。”
时间一长,风波一过,再加上厉霆钧为人低调,就更没有什么报道了。
夏凉感慨完,见她嘴角微扬,傻笑发呆。
无奈摇摇头,她知道,冷知泠很快就会彻底沦陷,没救的。
但鉴于她的执拗,夏凉也没再说什么。
跟她瞎扯了一通,便回家睡觉。
傍晚,落日余晖,笼罩了她的咖啡馆,像镀了层金,闪着暖暖的光晕。
作为老板,她只需要做账,统筹就可。
正是晚高.峰期,店内座无虚席。
“老板,不知,你心里可有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