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成说话向来算数。”我又有些恍惚,眼前已经出现了这些人的分身。
黄珊扯着我的胳膊说:“我不走,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强挣扎着在她耳边说:“赶快出去叫人,我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你要是跑的够快,我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黄珊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去,情绪激动的喊着她绝对不会走。
韩放又是哈哈一阵窃笑,说你看不是我不让她走,是她自己不走。
我便又在她耳边连开导带吓唬说了一通,终于说动了黄珊,她先出去找朝鲁他们,然后马上进来救我,让我不能干傻事。
我说当然不会,为韩放这种傻逼自尽我又不是脑袋让驴踢了。
韩放不知怎么好像听见了我的话,便叫嚣着问我在密谋什么?他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三十秒,如果黄珊还不走的话就走不了了。
“走,快走,别回头。”我在黄珊肩上使劲儿推了一把,黄珊往前跑了两步。
忽然,一声凄厉的声音再次在走廊里响起,我急忙回头就见袁晓雅夺过了韩放手中的枪朝着黄珊的方向便“砰”地一声,开了一枪。
我连忙大喊:“黄珊,躲开”紧接着绷住浑身的气脉翻身挡了过去,就觉得胸口上像是被蛰了一下,有些麻有些刺痛,然后胸前一热人就栽到了地上。
黄珊刚才也是被我推了一把连着惯性往前跑了两步,可刚跑出去就被身后的声音截住了腿脚,赶忙转过身来,听见枪声的瞬间便看见我从她眼前倒了下去,而我面前的袁晓雅仍不死心,抬手对着黄珊再次摁下扳机,而黄珊的枪口也已经对准了她。
“砰砰。”
两声枪响,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之上,而袁晓雅那枪打到了黄珊身后的管道上,直接将管道射穿后一股清水从里面喷了出来。黄珊也是情急之下准头有误,一枪出去子弹直接擦着韩放的头皮飞了出去,韩放虽然期待着枪战,但在枪响的那瞬间也惊呆了,尤其是子弹擦着自己脑袋飞过的那一瞬间,他吓的差点儿没当场昏厥过去,赶忙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他身旁的杀马特虽然都是混子出身,但毕竟谁也没见过枪战,连真枪都没见过,此时面前连开两枪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混战的情况,枪火无眼,这两个女人的准头又没个准儿,若不赶紧离开战场倒霉的恐怕就是自己。
不一会儿,刚才还聚集在走廊的二十几人纷纷作鸟兽散,跑的连一个都不见了。韩放也抱着头趴在地上像条丧家之犬一般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我的眼睛紧闭,没有一丝力气能够挣开,我的身体垂危,似乎浑身的血液已经流干,但是我的耳朵却极其灵敏,我听见了子弹在头顶穿梭的声音,我听见她们二人急促的呼吸声。
忽然,一个人影“咚”地一声倒在了身旁,我探着手指触碰了一下,碰到了一个硬硬的料子,是黄珊,是她的肩章。
“黄珊,黄珊,黄珊。”我在心里叫了她一万遍,可是喉咙像是被封住了一般,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只是手指能触碰到她的肩膀,再往上些是她的脖颈,她脖颈的皮肤很凉,凉到让我心慌,可我能探到的距离只有这么远。
黄珊,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
你还没追到我,你不是要当我的女朋友吗?
以后没有你粘着我赖着我,我该怎么办?
如果,我还有以后。
脚步声,自我的面前传来,那个声音停在了我跟黄珊的身旁。
紧接着是一阵凄厉的笑声。
是袁晓雅。
“哈哈哈哈。黄珊,你终于死了,我天天夜夜时时分分都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将你抽筋扒皮,将你挫骨扬灰,如果不是你,我跟李成会成为一对,也许我们现在已经结婚,我们在桐城酒店会举办盛大的婚礼,我们不会跟这些道上的人车上一毛钱的关系。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变了,都是因为你的死缠烂打,因为你的厚颜无耻,如果那天你没有当众羞辱我,呵,呵呵,还有李成,你也不无辜,如果那天你能把黄珊直接赶走给我一句肯定,我都不会离开酒店,更不会遇见韩放,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袁晓雅一股脑将心中的愤恨说了出来,三分绝望三分痛快还有三分的癫狂,她又兀自笑了一阵,继续说道:“可我现在连韩放都配不上了,我像一条人人嫌弃的野狗,又脏又恶,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晚上,都是那个晚上,韩放上了我,那是我的第一次,我想,如果我死不了那么以后就跟着他,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黄珊,一枪打死你已经算我仁慈了,你知道那一晚上我是怎么过的吗?韩放玩儿够了之后把我赏给了他的手下,十个人,他们轮流上了我,他们打我,骂我是婊子,烂货,整整一晚上,没得玩儿就把啤酒瓶塞到我的身体里。那种屈辱和痛苦,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韩放,我不怨他,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但是他要死,他那么花心,又当我是条狗,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安心。还有你们,也要死,那十个人,已经死了,现在连你也死了。哈哈哈哈哈,你们都死了。”
袁晓雅说完这一切已经几近癫狂,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看不到她去了哪里,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不远处我听见了韩放惊恐的声音:“晓雅晓雅你别冲动别冲动啊。”
“砰”,又是一声枪响。
我不知道袁晓雅是不是也杀了韩放,总之,她杀了黄珊。
我错了,我真是错到离谱,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这个女人的当。
让这个女人在丧心病狂的路上越走越远,导致了黄珊的遇难。
我手中紧紧拽着黄珊的肩章,她一动都不动的躺在我身边,这一刻,她是那么安静,没有了平日的聒噪,可我现在,却无比怀念她的多嘴多杀,她的上蹿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