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从小就这样,举重若轻,自己就算是遭遇了天大的事情,脸上一派云淡风轻,所以陈可......你得疼他,别在伤他了。”
“我......”陈可奇怪了,她本该是受害者啊,怎么纪腾这样说她。
“我晚上能过来看他吗?我回去给他煮汤。”话到了嘴边,还是换了个话题。
“我尽量安排一下吧,到时候跟医生通个气,我晚点给你打电话。”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纪腾摆摆手,叫了车送陈可回去。
“等等,李同怎么办,总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吧。”
“你以为为什么不送医院,偏偏要走远路送来私人诊所?”
“为什么?”陈可原本以为是祁氏的私人诊所医术比较好的缘故,而白庭枢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要是走了公立医院,不出一会报道就出来了,那么祁氏总裁为什么受伤?为了保护你?为什么一个结了婚的男人,要用命保护别的女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纪腾说完,叹了口气:“他是为了保护你。李同的事情,等这件事过去了,在处理吧,总之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可心里一阵绞痛,都那种时候了,他首先考虑的居然是她的名声,和她所遭受的社会舆论。
这些难道比他的命更重要吗?
陈可捏紧了拳头,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来。
“我知道了。”转身上车。
车子刚刚开出一条街道,陈可忍不住趴在前座的椅背上,痛哭起来。
吓得司机说话都结巴了:“陈小姐,你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开车不平稳,还是座椅不舒服,您说,我下来调节,您别哭啊。”司机都快急哭了,司机还真怕这一哭,他饭碗就没了。
陈可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伸手对着司机要了纸巾,继续哇哇哭。
憋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释放。
他没爱过别人,他只爱她。
什么道德,什么约束,什么鬼条条框框,这不是她陈可去抢人,而是杨亦然那厮不要脸,说好了离婚自己瞒下来保留,这种婚姻,她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保护。
用完了一整包纸,陈可想通了,白庭枢,是她的。
当陈可回到家哭唧唧的把事情说完的时候,连王韵之都长吁了一口气。
“你这段感情,总算是柳暗花明了,你是不知道你们分手后,你身上的那股子悲伤。”
“我有嘛?”陈可怎么自己不觉得。
“当然,看起来毫无生气,这下好了,你们之间早就该说清楚的。”
“那你觉得,我这么偷偷摸摸的跟他在一起,会不会不好?会不会受到社会的谴责?”
“谴责个鬼啊,明明是她横刀夺爱,陈小可你别这么好欺负行不行,她有钱有势是没错,可是你受宠,这是稳赢的要素你懂不懂,那么多宫斗剧你简直白看了。”王韵之按了按陈可的脑门。
陈可被按的笑了起来:“你这么说,那我就没有心理负担了。我去给他炖骨头汤。”
“骨头汤?不是说没有伤到骨头吗?”
“一样的一样的,凑合喝喝。”
王韵之:“......”
陈可在厨房忙活了一阵,觉得将来的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她只想享受现在的时光,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就算以后万劫不复,她也不后悔。
到了晚上,陈可果然接到了纪腾的电话。
连忙装好烫,开车去了诊所后门。
陈可溜进白庭枢的病房的时候,像只偷了鱼的猫咪,小心翼翼,就差没有保温桶挂在嘴上了。
白庭枢笑眯眯的看着她进来。
陈可询问的他的伤势,然后一顿忙活的将烫盛好。
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他。
白庭枢满意的喝着,眼睛亮亮的,闪着光。
“干嘛这么看我。”
“真希望我一辈子不要好起来。”
“你胡说什么呢,医生说了,你这半个月就好,不过......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了我受伤了、。”陈可说着说着,神色暗了下来。
白庭枢咬住勺子不松口,陈可呆呆的看着他。
“我心甘情愿。”慢慢吐出勺子,白庭枢一脸心疼,他的小可可,怎么可以自责呢。
喝完了一大桶,陈可将桌上的保温桶收好,小手塞进他没受伤的那只大掌里:“你快点好起来,这样我的负罪感会少一点的。”
“会的。”白庭枢捏捏她的小手,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觉得都快要不真实了。
“怨我吗?”白庭枢将她的手放到唇边,珍而重之的吻了吻。
“怨。”怎么会不怨,分开的这段时间,她多少个午夜梦回,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我剩下的一辈子,都给你,能够补偿吗?”
“当然不能!又不值钱。”陈可红着眼睛瘪瘪嘴,就是不肯松口。
“那我把名下财产都给你,我要是以后惹你生气,直接让我净身出户,怎么样。”
“好啊。”陈可略感动,哑着嗓子。
“那我明天就叫律师过来。”
“我开玩笑的啦。”明明双商那么高,怎么在猜女孩子心事这一点上,这么呆呢,这都听不出来。
“可我是认真的,小可可,别在不要我了,我很难过,有时候忙完了一天,躺在床上,就会想到你生气的样子,撒娇的样子,更多是你乖巧懂事还会给我做早饭的样子,想着想着,就睡不着了,自己一个人起来,站在窗口,抽了半宿的烟,还是不见效果,我真的很想你。”
陈可被他这么当面表白,尤其是......他现在是祁氏的总裁啊,呼风唤雨的祈湛的小儿子啊,在业界被称作神,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博士学位,并且被授予了院士的男人啊。她怎么敢......
“你没骗我吗?”
“我从未骗过你。”白庭枢侧身将脸埋在她手心,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陈可看着他这个求宠的姿势,笑了起来,低头吻了他的耳廓。
白庭枢身体一僵,然后抬起头来。
下一秒,一只手将人按下来,一个等待已久的吻攀上了陈可的心尖。
“这里......唔......”起初陈可还觉得这里是病房不大合适,但是逐渐逐渐的,沦陷在了他的温柔里。
他总是这样,一点一点的能蚕食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