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弟媳争诰命，我和离改嫁你哭什么？第九十三章 两难抉择

“女子为帅，从未有之，此事还需明日上朝再议。”谢然玉叹了口气，最终稍微软了口风。

闻言，云芜眼前一亮，随后却又步步紧逼道，“请陛下恩准云芜明日上朝，若朝中有人质疑，云芜愿当场自证实力。”

云家乃武将世家，云芜更是从小便被家中称赞有将帅之才。

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她自信自己可以凭实力动摇所有人的质疑。

眼见谢然玉拧眉犹豫，陆清远上前半步，开口劝道，“陛下，臣以为云小姐所言有理，若云小姐当真有才干，不该拘泥于男女之别，而置国朝利益于不顾。”

云芜有多少才干，在场几人皆是心知肚明，尤其谢璟已经和她并肩而战两次，更是对她手腕了解清晰。

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必定能够达成所愿。

可正因如此，谢然玉才会徘徊不决。

于公而言，身为一朝之君，他不想墨守陈规。

他想广开言路唯才是用，更想打破旧制，开创女官之路。

但若要如此，必先有人能站出来打破这个规则。

云芜的家世能力，无疑是成为先行者的最好人选。

可于私，云芜此去快则三月，短则数年，如今她能同意婚事全是因为他和宋清雅的谋划。

等到计划败露，到时候难保她不会用战功为条件，逼着让他退掉这门亲事。

谢璟这些年待他尽心尽力，他不能不顾谢璟的终/身大事。

自从登基以来，谢然玉很少有这样左右为难之时。

往常他遇见什么拿不定的主意，还能和皇叔相商。

如今必须瞒着他，更是没人可以商讨。

“朕需考虑一二，待今晚朕派人上云府通知，若诸位没有别的事，今日便先如此吧。”

谢然玉说完起身。

出了御书房，云芜这才向陆清远开口，“多谢陆伯伯今日出言。”

“小芜，你该谢谢殿下才是。”陆清远好脾气地笑道，他揶揄地看了眼谢璟，“陆伯伯知道你一直对乌桓之战耿耿于怀，帮你说话也是应该的。”

他说完，便先一步离开，将空间留给云芜和谢璟二人。

“殿下当真不介意婚期推迟？”云芜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

她应下宋清雅提议，是为了帮谢璟打消谢然玉心中怀疑，可婚事未成，光是一纸婚约，可没办法让人安心。

这桩婚事，她可以不急，但谢璟不能不急。

只是谢璟闻言却只是温和笑了笑，他轻轻摇头，“这是你心中所向，那就跟着你的方向去便是。”

这纸婚约已然委屈云芜，他又怎么能继续委屈她？

况且，他从未想过折断云芜翅膀。

在他看来，云芜当属于这片天地，她有自由翱翔的能力，他只要为她挡住风雨便好。

“多谢殿下体谅。”云芜心头稍慰。

闻言，谢璟倒是收了笑意，正色道，“小芜，本王与你终究要结为夫妻，不该说这般客气的话。”

“你且安心，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你想做的事，我都不会拦着你。”

他语气很是温柔，与朝中那个铁面无私的翊王判若两人。

只是云芜从未见过他冷脸罢了。

他在她面前太过温和。

云芜怔愣地看着谢璟，心底忽然有些颤动。

或许嫁给他，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走吧，本王马车已经停在外面，一会先送你回府。”谢璟又笑，随后先行一步，在前面引路。

走到宫门处，云芜才想来另一件事。

她只顾着抓住这次机会为云家雪恨，一时间竟忘了如今顾衍之正在边关驻守。

“顾衍之也在边关，你不怕我和他相处，会有些什么？”她故意开口逗他。

谢璟是个醋缸子。

这一点她已经有所察觉。

闻言，他果真眼神微沉，却还是没有出言制止，只道，“本王信你。”

“果真心中没有别的感觉？可我怎么好像闻到酸味了？”云芜坐上马车，故意凑近他几分，“该不会殿下的马车还运醋吧？”

她少见这般调侃之时，谢璟神色一僵，脂粉气息入鼻，他耳根可疑地红了些。

“你我乃是圣上赐婚，就算他再撩拨你，本王也有自信能比过他。”他强撑镇静地开口。

平心而论，顾衍之确实比不上谢璟。

但当初的云芜就是全心全意喜欢他，哪怕那时候的顾衍之连都尉都不是。

只是看着谢璟这副略显拘谨的模样，她也不好意思再故意调侃，“殿下放心吧，我还是知道分寸的。”

他待她赤忱，她就算对他无心，也不至于做出什么越界之事让他难过。

况且云芜向来是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性子，顾衍之喜欢过白清，光凭着点，她就不会再给顾衍之一丝一毫的机会。

傍晚，宫中才终于传来消息，谢然玉最终还是同意了她上朝的请求。

但只要她没有办法说服群臣，这次出征之事还是不能由她领兵。

不过能有这个机会，云芜已然高兴。

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画意，将我那身盔甲拿出来，明日我要穿。”云芜爽声吩咐道。

等画意将收捡盔甲的箱子找出后，她这才一脸沮丧地看向云芜，“小姐，这盔甲上面全是血迹，当初就没能彻底洗干净，今晚若是再清洗一次，明日上朝怕是来不及晾干。”

“洗什么，便是要如此才好。”云芜瞟了一眼，忍不住有些怀念。

从前穿上这身盔甲，父兄皆在身侧。

如今，只能她一人面对了。

画意还是有些犹豫，“要不换一件吧，穿这个上朝，会不会让陛下不悦？”

对此，云芜只是摇头。

或许这盔甲上陈旧的血迹在文臣眼中骇人，可这却是一个武将最好的证明。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她云芜曾跟随父兄上战场，不是在后围打杂，她是真刀真枪与敌人交过手的将门虎女！

——

“女子怎么也跟着上朝了？”

“她这穿得什么啊，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血腥气了，当真是不成体统。”

云芜刚一出现在百官面前，便引来一众窃语。

她正要开口驳斥，可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先有一道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