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钟离孤雁连哄带拽将穆奇鸣拉回自己平日栖身的卧房内,对余怒未消的穆奇鸣语重心长的安抚道:“奇鸣贤弟,汝实实愚笨,方才炽玄先生之言不过乃激励龙宙殿下据理力争的心志罢了,汝为何如此混闹?竟与手无缚鸡之力的炽玄先生大打出手!不过,依某看,那龙宇太子眉宇间透着温良之气,举止温文尔雅,言谈谦逊沉稳,这般的人物岂会是凶残恶毒的夺心之徒?其中必有蹊跷!”
穆奇鸣听到勇而无谋的钟离孤雁亦洞察到如此透彻的境地,可见萧炽玄之意竟是如此的昭然若揭,又被钟离孤雁无心之言猛然点醒,深感自己方才的失态之举定会引起萧炽玄的猜忌,穆奇鸣更深知千面蛇王杀人于无形间阴狠毒辣的手段,单就利用其手中的食人蛇已是杀人如麻。
虽然蛇王为挑唆龙宙兄弟反目成仇不会再轻易利用食人蛇杀人,但是其致人死命的手段岂止食人蛇这一种手段?可谓是防不胜防,穆奇鸣一时陷入沉思。
他心想:既已露出破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何况,此刻蛇王虽对穆奇鸣心生警觉,只会认为其并不呆傻,但是其余尚处一概不知的态势,穆奇鸣思及至此,暗示浣熊子鸣稳稳趴在自己的肩头后,大发癫狂起来,冲破钟离孤雁毫无防备的禁锢,狂喊乱骂的奔跑出南宫府邸后,便不知所踪了。
果不出梦王所料,萧炽玄暗自推敲穆奇鸣毫无征兆的癫狂,其敏锐的嗅觉到穆奇鸣不仅不愚钝呆傻,反而应该是韬光养晦的智者,他表面上平淡无奇的与穆奇天攀谈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实则在暗中套取穆奇天兄弟的出处、阅历及生平,记忆尽失的翠蕊公主早已根深蒂固认为自己就是穆奇天,故而萧炽玄在与穆奇天攀谈中并未能得偿所愿,萧炽玄岂止穆奇天的面具下罩着自己胞姐翠蕊公主?一切无果后,萧炽玄亲自寻穆奇鸣探个究竟,却不料穆奇鸣早在其与穆奇天攀谈之际离开南宫府邸,而今已不知所踪。
由于南宫俊钦本是纵横捭阖,善于结交上流贵族阶层识时务,晓人情的俊杰,故而即墨龙宙自幼生活在优渥的上流贵族阶层,而且南宫俊钦子嗣空虚,将龙宙视如己出百般宠溺,养尊处优的日子令即墨龙宙养成了凡事从不轻易服输,傲视群雄,桀骜不驯的性格。
而即墨龙宇自幼生长在市井最底层的民间,被达官显贵欺辱鞭挞成人,在饥寒交迫中步入加冠之龄,故而他深切能体会到底层百姓的疾苦,因此即墨龙宇遇事从不轻易涉险,有着内敛沉稳,温良贤达的秉性。
即墨龙宇心有城府,谨慎处事,为人交友留有三分余地,不轻易与人和盘托出。倒是即墨龙宙为人豁达单纯,疾恶如仇,为朋友愿两肋插刀,总是鲁莽行事。
其实,即墨龙宙亦算得聪慧机警之人,他明知王兄龙宇为人宅心仁厚,绝不会对亲人南宫舅公下此毒手,只因心中对王兄的三分妒忌心作祟,故而不愿为王兄多加辩驳,任由身边人菲薄猜忌,能暂且填平其对王兄的三分嫉恨空虚心。
的确,即墨龙宙自知尚有同胞兄长存世以来,欣喜之余,父亲南宫俊钦时刻警示自己,兄为君,己做臣,兄居上,己伏下,久而久之,不愿伏低做小的心性促使自己越发的不服兄长,总暗自心里嘀咕:兄长不过比自己早降世半个时辰,凭什么总要时时处处高过自己一筹?自己又差在何处?凭什么注定要向兄长俯首称臣?事事受制于人,唯命是从,内心常怀彷徨与失落的愤慨,故而即墨龙宙内心深处时时想与兄长挑衅滋事,处处想与兄长一决高下,彰显一下他即墨龙宙绝不比即墨龙宇差。
实则,即墨龙宙看似处处针锋相对兄长,却是以进为退,而即墨龙宇诚心时时迂回示弱胞弟,不经意间却在以退为进。即墨龙宇与即墨龙宙冥冥中并非因长幼有序注定高低,而是他兄弟间早在睿智长短中分出君臣,不过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
不料,龙宙兄弟有嫌隙,已被蛇王洞察,正中其下怀,如此他开始蓄谋如何离间龙宙兄弟不睦再添一把薪,从而燃起龙宙兄弟角斗的烈焰,他蛇王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于是,蛇王打算在星夜悄然潜进南宫俊钦书房先逼迫南宫俊钦交出传国玉玺,再杀死南宫俊钦嫁祸即墨龙宇,导致兄弟反目,可谓是一箭双雕,只是令蛇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南宫俊钦前脚将传国玉玺交付即墨龙宇远走离开南宫府邸,蛇王后脚才来,终究他还是迟了一步。
没能得到传国玉玺的蛇王为泄愤残忍的用食人蛇夺走了南宫俊钦的性命,本欲利用在南宫俊钦倾命的现场用言语暗示激怒即墨龙宙一燃就着的脾性,话出一半竟被穆奇鸣从中搅局。
如此一来,蛇王越发觉得穆奇鸣浑身透着隐秘,想方设法欲从穆奇天言语中套出些蛛丝马迹,再顺藤摸瓜一探究竟,最终蛇王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蛇王见来历不明穆奇鸣已与自己泾渭分明,便生出欲除之而后快。然,蛇王又迟了一步,穆奇鸣早已逃之夭夭,反弄得蛇王寝食难安,只得蛰伏起来,寻机而动。
倒是即墨龙宙暗中审时度势,揣测着一切,他心中暗思:倘若南宫舅公的惨死真是兄长所为,定有端倪呈现,而非悄无声息,倒不如静观其变,真凶自会浮出水面,没有了萧炽玄的从中作梗,旁人亦不过只做壁上观。
毕竟已成婚即墨龙宙,发觉妻子明阳近来神志昏厥,派人请医问诊后,才知妻子身怀有孕,这才为痛失至亲而郁郁寡欢的即墨龙宙消减了不少苦闷,如此一来,即墨龙宙在南宫府邸又安然的度过三月有余。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