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他盯住了赵凌，冷冷喝问：
“你这小子，是不是太平道里派来的奸细？”
蹇硕一听，吓得腿都软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赵凌极有可能是奸细呢？
都怪他太过关心灵帝的身体，才会乱投医哪。
“赵凌，你快点儿向皇上说明白，你到底是不是？”
蹇硕发现赵凌久久不语，以为赵凌是吓傻了。
他赶紧提醒赵凌，必须快点打消灵帝的疑虑，要不然不好收场。
“小民赵凌，得到祖传医术，本想济世救人，想不到被皇上误认为是奸细，那小民只好引颈就戮了！”
赵凌摆出视死如归的样子，反倒让灵帝惊讶起来。
蹇硕马上帮赵凌讲好话。
“皇上，赵神医是不是奸细，只要查一查他的身份证明就可以了。”
“奴才看到那么多郎中都无法让皇上恢复，实在是心急如焚哪。现在赵神医来了，好歹让他试一试，行吗？”
灵帝知道，蹇硕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可他心里很不爽啊。
刚刚他都龙颜大怒了，眼前的少年郎，必须吓得跪地求饶，那才能让他顺心嘛。
然而赵凌的表现太过于平静，依然能对答如流，这却是让灵帝意想不到的。
“蹇卿家有心了，只是朕的病朕心里清楚，这世上，没人能治好！”
蹇硕挤出了一把眼泪。
“皇上，奴才们靠着您的恩赐，才有今天，要是您有个什么闪失，奴才们应该怎么办啊？”
蹇硕这表现，灵帝心里头特别满意。
要不是有赵凌在场，灵帝都想直接告诉蹇硕，其实自己没病。
赵凌的脖子还梗着，嘴里头继续念叨：
“杀掉我，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留下我，皇上的心病却可以治好！”
“何去何从，皇上你该做决定了！”
蹇硕真想踢醒赵凌，提醒他不能像这样对皇帝说话。
皇帝久居深宫，不像外面的人那样尝尽人情冷暖，其实就是一个被惯坏的中年人。
面对这样的皇帝，说话都得顺着来。
像那些忠厚耿直的大臣，老是拿事实来反对皇帝的一些决策，那肯定是要被皇帝记恨的。
蹇硕侍候灵帝久了，早已摸透灵帝的性格，知道凡事要顺着灵帝的性子，哄得灵帝高兴了，那才能相安无事。
现在赵凌一副倔脾气，存心要激怒皇上，哪里会有好下场。
蹇硕现在可不敢再保赵凌。
因为照他估计，皇帝肯定是要治赵凌的罪了。
若是自己再保赵凌，恐怕会受到连累啊！
谁知灵帝被赵凌的话惊呆了。
赵凌不说他的病可以治好，却说他的心病可以治好，难道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灵帝为了保持自己帝皇之尊，心里头的一些想法，就算至亲至近的人，也不会透露。
他可以肯定，自己和赵凌仅仅是第一次见面罢了。
赵凌能够说他有心病，除了对方真的能占卜出来，就没有别的解释了。
“蹇卿家，这位小神医叫什么来着？”
灵帝没有像之前那样语带怒气，反而温和询问起蹇硕。
蹇硕暗里松一口气，熟知灵帝脾气的他，当然知道，对方已经对赵凌的话有些认可了。
赵凌已经知道，自己赌对了。
灵帝确实是从小被惯坏的，自己要是温声软语哀求，那效果肯定不如剑走偏锋。
此前赵凌在蹇硕的面前装了一回高人，此时他也需要在灵帝面前继续装高人。
假如这个时代有个奖项叫最佳演员奖，赵凌肯定实至名归。
灵帝在蹇硕那里问到赵凌的名字，随后像是很随意地开口询问。
“赵凌，你说朕有心病？你倒是说说看，朕有什么心病？”
赵凌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看了蹇硕一眼。
灵帝领会了赵凌的意思，同时也看到蹇硕眼中的不安。
“赵凌，有什么话直说，不必避开蹇卿家。”
说出这话，灵帝是想告诉赵凌，他对蹇硕是无条件信任的。
这也能够安抚好蹇硕惶恐的心情。
赵凌这才点了点头，抬起左手，像能掐会算的术士那样运用起掌中八卦。
做这些，只是装装样子，能让灵帝、蹇硕更加信任赵凌罢了。
怎么游说灵帝，在确定好自己所在时空的时间坐标之后，赵凌就已经想好了。
灵帝目前被宦官、外戚两股势力夹在中间，需要怎么搞平衡就是个技术活。
黄巾起义军怎么去剿灭，也是一个大问题。
还有关于立储的问题。
这些，都是可以让赵凌谈过以后打开灵帝心扉的。
但是，赵凌来到这个世界，不是要当官，也不想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
他要当的是一代商神。
眼前的灵帝，最大的愿望，是当一个大商人。
两人必须从这一方面达成共鸣，才能够让赵凌获得他想要的资源。
“皇上，我掐指一算，就知道您是被皇位耽搁的大商人啊！”
“您生在帝皇家，肩负为苍生造福的使命，所以不得不把理想抛到一边对不对？”
赵凌这话，当然是说到灵帝心里去了。
然而，灵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蹇卿家，你有向赵凌说过朕喜欢经商吗？”
蹇硕赶紧如实回答：“没有皇上的允许，奴才可不敢随意向别人透露您的喜好！”
“行了，朕相信你。”
灵帝转头看向赵凌。
“赵凌，你就算能算出朕喜欢经商，你也还是一般般。”
“皇上，草民其实也想经商，而且为了经商，我制定了商业计划了。”
赵凌单刀直入，将自己最有吸引力的话题抛出来。
灵帝的眼神亮了起来。
他身边的人，从来不会有谁向他提到什么商业计划的。
在朝堂上，大臣们老是报忧不报喜，还对灵帝的一些过分做法提出劝谏。
在后宫，皇后、妃子全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一天到晚只会争风吃醋，他烦都烦死了，哪有心情跟她们谈经商大计啊？
现在赵凌提到的事儿，成功引起灵帝的兴趣。
灵帝马上催促赵凌快说。
蹇硕看到眼前的局面，真的有些目瞪口呆。
他请来赵凌，不是给皇上看病的吗？
这怎么变成商业研讨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