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苑。
莲儿去找公孙跃,好几天了不见踪影。慕容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心中明白尉迟鸿宇派来看守她的这些侍卫全都是太子府中一等一的暗卫。
慕容琳看着书却意外听到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慢慢进入书房。外面看守她的侍卫没有半点动静,上次尉迟鸿宇来时也是这样,心一动,她站起身。
门口,两个侍卫居然软软地瘫在地上,慕容琳抬头望去,不觉大吃一惊。
是公孙跃,是戴着金色修罗面具的公孙跃,每次执行重要任务时,他才会戴上这金色面具的,而这金色面具从来都是象征着诡异神秘与马到成功。
当然,慕容琳一眼就能从他那削薄的嘴唇弯成那一抹残忍的弧度辨认出来的,他和她是那么熟悉,他的气息,他的举止,他的嗜好,他的习惯。
身材高挑修长的公孙跃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衫,慢慢走近她身旁,带着凉薄的笑意“琳儿,在期待我的到来?”
“你……?”慕容琳嘟着嘴,生气了,自己被尉迟鸿宇软禁成这样了,师兄还在开她的玩笑。
看着自己的师妹终于被自己作弄生气时可爱的模样,公孙跃开心一笑,从袖袋中掏出一粒药丸“这是假死药,你只要找到恰当的时机吃下去,让大家,特别是尉迟鸿宇认为慕容琳死掉就行了,我自然会把你弄出太子府的。”
“恰当的时机?”慕容琳接过公孙跃递给她的药丸,若有所思地琢磨着这几个字眼。
“不用急,那个机会很快就会来。”公孙跃仰起头,睿智的目光盯着慕容琳清澈无瑕的眸子“那个躲在阴暗处陷害你的人,她见到尉迟鸿宇还不忍心对你下手,怕夜长梦多,我想,她会亲自对你动手的,你只要借用这个机会便可。”
“师兄,你知道是谁?谁是凶手?”慕容琳吃惊地看着公孙跃,不在太子府的师兄居然消息如此灵通,他所指的那个谁是不是和自己心中怀疑的那个谁是同一人?
“你猜呢?聪明如你,难道不知陷害你的人是谁?”金色的面具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吴依依,是她,绝对是她。
是她用纯真的嘴脸掩盖她那虚伪的容颜,是她因为爱恋而扭曲的心蒙蔽了她的理智而残忍地杀害程秋桐。
翌日。
吴依依的到来比慕容琳想象的要早,吴依依的不一般与狡诈,让慕容琳从心中彻底抹去对她仅有一丝她是因为爱恋尉迟鸿宇而扭曲心灵的想法。这个失去人性的女人披着尉迟鸿宇宠妃的外衣,打着奉太子殿下来看望自己姐妹的幌子,毫不费劲地走进合欢苑。
华丽夺目的艳妆掩饰原本清秀的小脸,却掩饰不了她那残忍无情贪得无厌的本性。
“果真是你。”慕容琳手中捏着那粒药丸,盯着吴依依冷冷地说。
“不是我,难道还有谁?”由于嫉恨,那张艳妆的小脸显得些许狰狞“慕容琳,要怨只能怨你自己,谁让你千里迢迢嫁到南燕国,嫁给了你不该嫁的男人,你知道吗,太子殿下身边只能是我,以前是,以后也是。”
“吴依依,你错了,是这个男人选择我,我也选择他。至于其它的,慕容琳愿你心想事成,但你不能那么残害程秋桐。”一想到程秋桐刚才惨死的那副模样,慕容琳不由握紧双拳。
“哼,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攀上太子殿下,以为就是将来的太子妃了。杨月娥喜欢的人是七王爷尉迟鸿宣,她只是七王爷派来的卧底。我除去程秋桐,再嫁祸于你,一石双鸟,天衣无缝。”吴依依昂着头,艳妆的脸上是满满得意的神色,津津乐道。
“天衣无缝?”慕容琳嗤之以鼻,冷哼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尉迟鸿宇没有怀疑你?只要深入一挖,你那些龌龊伎俩就会现在青天白日之下。”
“你懂什么?尉迟鸿宇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他爱护我甚于我爱护他,即使怀疑又有什么关系,即使是我杀了程秋桐,他也不会追究我的过错,因为他心里明白,我最爱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吴依依忍受不了慕容琳淡定的神情,不知不觉歇斯底里狂叫起来。
“尉迟鸿宇爱你?吴依依,你把爱与偿还混淆了。依我看,尉迟鸿宇只不过在偿还儿时对你的承诺,偿还儿时你对他的关爱罢了。”不管吴依依越来越青灰的脸色,慕容琳冷冷地一针见血指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信口雌黄。”吴依依闪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朝慕容琳猛扎过去。
慕容琳诡异的步伐险险地躲过近在咫尺的刀锋。
“慕容琳,你躲过了和尚躲不了庙,今天就让你步上程秋桐的后尘,追随她去吧。”吴依依仗着她是练家子,以极狠毒的刀法步步紧bi东躲西藏的慕容琳。
这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尉迟鸿宇来了。
慕容琳忽地记起公孙跃对她说的话,一个利索的飞旋身把手上的那粒药丸吞下,转身毫不迟疑地迎上吴依依手上的匕首。
本来想脱身逃走的吴依依惊愕了,竟然握着匕首的柄断傻傻地站在那儿,那锋利的刀尖正正地插在慕容琳的胸膛上。
“不要……”随着一声惊天地的呼喊声,带着无尽的震惊,刚进门的尉迟鸿宇身子已经掠到慕容琳跟前,只是为时已晚,那刀不偏不倚已经扎入慕容琳的胸口,尉迟鸿宇只来得及抱住血流满身的她。
慕容琳的意识开始模糊,只知道她在倒下的那瞬间,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拥进温暖的怀抱里,只看见那张俊美的脸溢满恐惧和痛苦,那双寒冰似的凤眸竟然充满猩红的血丝。
伤势的严重以及药丸的作用,慕容琳眼帘沉重,强撑着仅有一点点迷糊的意识,最后一次向尉迟鸿宇展露她清纯明丽的笑颜,嘤咛道“尉迟鸿宇,我走了,这次真得走了……但愿来世不要再遇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