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几日,裕妃死了,死得很突然,死得莫名其妙;没有人过问,也没有人追究,大概只有她的死,那个秘密才能随她而去,才能成为永远的秘密。
而自那后,尉迟鸿宣让慕容琳搬进他宣玄苑中的小别院,听书屋。
宣玄苑有一个书斋,这书斋只对慕容琳一人开放。每天她喂完翡翠收拾好尉迟鸿宣卧室及书房后,便一人埋入书的海洋中自由自在地吸取知识的甘露,然而,这却惹得尉迟鸿宣的妃妾们全都红了眼,这个喂鸟奴在府中的待遇居然比她们这些侍妾好,这还了得,于是齐刷刷好几次想来找她麻烦,都被宣玄苑的侍卫挡了回去。
当然,这些侍卫只是尉迟鸿宣在时,他们才在。
这日,尉迟鸿宣照例过来看她,刚一踏入听书屋,只见慕容琳左手袖管卷起,右手拿着一把刀,正往手腕上比划着。
“书儿,你在干什么?”尉迟鸿宣一惊,浑身爆出狂热的火焰,恨不得把听书屋烧了。书儿想自杀?天知道,尉迟鸿宣看她把刀划向她手腕的那一刻,心有多痛,又有多么愤怒。
二话不说,一手撕了自己身上华丽名贵锦服的一角,忙不迭为她包扎手腕。
看着慕容琳愣着不说话,尉迟鸿宣怒意更盛,一把扼住她的双肩,摇晃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自杀?我不是没有把你当成奴了,你为什么还要自杀?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就这么不珍惜你自己的生命,一定要离开我?”
“七爷……”慕容琳吱唔着。
“别叫我七爷,原以为我找到知音,现在我真得对你很失望,算我看走眼了。”尉迟鸿宣猛地松开她,转身欲要离开。
“七爷……”慕容琳无奈叹了口气,追上前,从背后搂住他“七爷,你冷静点。”
“冷静?你叫我冷静,你不想想谁该冷静?”尉迟鸿宣转过身,又开始喷火了。
这尉迟皇室的男人真俊美,平时总是一副勾魂眼,笑得跟妖孽似的到处放电,没过正经样,想不到现在生气起来倒有几分挥剑沙场,金戈铁马的豪迈气魄。
慕容琳花痴了。
尉迟鸿宣头一次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气焰消减了,咳咳咳,干咳几声遮掩自己的尴尬“书儿,别这么看嘛。”
慕容琳不禁莞尔一笑,眸子中的清澈迷离了他的眼睛。
“哦,没什么,你误会我了。”柔柔的风轻云淡的语气又让尉迟鸿宣沉醉了。
放下搂在他腰中的双手,解开他胡乱包扎在自己手腕上的布片,慕容琳回到屋里,将手腕悬在桌上一个青花瓷碗上方,一用力,鲜血便汩汩流淌出来。放了一点血,慕容琳捻了一点早已捣好放在一边的药草,敷在自己手腕伤口上,抬眸,看着一脸雾水的尉迟鸿宣,嫣然一笑。
“书儿,你这是……?”尉迟鸿宣不解地看着她,不像自杀啊!
“我在做解蛊实验。”慕容琳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牵着他在床沿坐下。
蹲下身,欲要帮他脱去靴子,这一开放性的动作,吓得尉迟鸿宣把脚一下子缩了回去,这世道变了,女强男弱?
“书儿,你……你要干什么?”战战兢兢地问,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洁身自好的她如此胆大,尉迟鸿宣头一次见识了。
没有理会他的不愿与胡思乱想,慕容琳手脚麻利地抓住他的双蹄,硬把他的靴子脱下来。
“上床!”
言简意赅,却暧昧不已。
看着尉迟鸿宣还愣着不动,慕容琳不耐烦一下子把他推搡上了床,放下帷帐,自己也踢掉脚上的绣花鞋,爬上床。
“啊啊,书儿,书儿,你要干什么?你冷静点,好吗?”看着慕容琳向他伸过来的右手,尉迟鸿宣吓得往床里面挪了挪。
“冷静?我很冷静啊。”慕容琳跪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回事?妃妾成群,整日流连在花丛中的七王爷怎么是一副被人强暴的模样?
“书儿,你……你真得想要?”尉迟鸿宣怯怯地盯着慕容琳,不由自主把身子往里再挪了挪。
“尉迟鸿宣!”慕容琳怒吼起来“你想到哪里去了?”
书儿,书儿,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嘟起的小樱唇,还有脸颊上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轻纱摇曳,美人嗔怒,尉迟鸿宣经受不住这一严峻的考验,男性荷尔蒙再次泛滥成灾,好不容易压下那……火,半晌,才唯唯诺诺道“书儿,如果你真得想要,我可以温柔些……”
“尉迟鸿宣!”这次粉拳直接暴在尉迟鸿宣的额头上。
“啊,书儿,你怎么打我呢,好痛啊。”尉迟鸿宣一脸的委屈,手却不失时机搂住慕容琳的腰。
“放下!你不是被人种了血蛊么?我想试试给你解蛊。”慕容琳拍掉揽在自己腰中的那双大手,气呼呼地说。
“书儿,你要给我解蛊啊?”在慕容琳面前自己怎么成了小弟弟呢?弱弱的,总是弱势。
“你说呢?”慕容琳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啰嗦下去,一把拉住他的手,硬是把他从床里拖到她跟前,利索地将他衣服的扣子解开,直接让他赤luo着上身。
啊啊,尉迟鸿宣惊愕了,想不到这个书儿还真得……挺超前。
“别乱动,我要施针了。”
慕容琳跪坐在尉迟鸿宣身旁,淡淡的体香令尉迟鸿宣陶醉,这香,怎么和八皇子妃身上的香一模一样,只闻一次,永生难忘。
慕容琳把一只只消毒过的银针按着穴位的先后,精确无误地扎下去。
半个时辰后,收针。
“每隔三天施一次针,等下你把桌上那碗药喝下,我的血能解百毒,我想你那血蛊不日定会解的。”慕容琳目不斜视,正儿八经地为尉迟鸿宣把衣裳穿上,把衣扣一一扣上。
“三天?三天太长了吧,能不能一天一次?或一天两次?”书儿,最好天天你为我施针,那才好呢。
慕容琳的手停顿在尉迟鸿宣的衣扣上,不用看,尉迟鸿宣就知道她生气了,赶紧乖巧一笑“书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全听书儿的。”
“嗯,这才……乖。”权且把他当成自己的病人,稍微口头鼓励他一下,未尝不可。
“书儿……”忍不住了,尉迟鸿宣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倏地,双手捧住慕容琳的脸颊,狭长的凤眼深情地盯着她那双清澈无邪的眸子,极尽魅惑地在她唇上轻轻一点……
“尉迟鸿宣!”一抹红晕爬上慕容琳的脸颊,她真得生气了。
“哈哈……”尉迟鸿宣得意大笑起来,骤然又再慕容琳红彤彤的脸颊上偷袭一口“哈哈,书儿,你真可爱。”
慕容琳愤愤地推开他,起身下了床,尉迟鸿宣,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可爱,甚至,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