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来,辗转在军营各地为士兵们看病,使慕容琳在军中小有名气;而黄瓜岛的达官贵族争相购置云月斋一幅幅慕容琳信手涂鸦的兰花图,让人们以为以画兰花著称名扬天下的画圣,来到黄瓜岛了。
黄瓜岛的地形图还差最后一幅,也就是最关键主军营驻地、所有武器库、粮仓库、地下暗道、机关设置的图纸,而这唯一一份图纸是在黄瓜岛驻军主帅苍海鹫将军那里,而苍海鹫将军主帅营帐驻扎在北坡山脚下。
这日,月挂中空,静夜悠然。
一抹黑影滑翔在一片树林间,速度之快仿若一阵微风拂过。
黑影站在山坡顶端,俯瞰脚下,方圆几里内,一个个肃穆威严的营帐按扎在这里,每个营帐前点燃着一大巨火盆,火势冲天,不夜燃烧的火光使军营一览无遗。
这一个个营帐中间有两个特别大的墨绿色营帐,那是将领苍海鹫将军的主营帐。
每个营帐间有两个士兵把守着,每隔一刻钟便有一队巡逻士兵不间断经过主营帐门口。
山坡上纤细敏捷的身影一闪,很快融合在黑暗的夜幕中,径直朝主营帐掠去。
黑暗中,慕容琳躬身躲过巡逻的士兵,悄悄朝主营帐靠近,她必须赶在今晚苍海鹫将军召开驻军首脑会议回自己营帐之前,拿到那份黄瓜岛唯一的战略图。
一对巡逻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在慕容琳眼前经过,她身体紧贴着营帐,利用那火光照不到自己的死角掩护自己。
“什么人?……站住!”凛冽的吆喝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慕容琳浑身一震,一动不动,该不会被发现吧?
手悄悄伸入腰间,匕首暗暗出鞘,身体戒备地紧绷着,做好随时格斗的准备。
“站住……!”吆喝再次响起,脚步却是朝着东北方向奔去,慕容琳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没一会儿,慕容琳的心又往上提,这是声东击西,是白清在暗中帮助她?
来不及多想,慕容琳瞅准时机,一连串急速跳跃,已从躲避的地方跃到主营帐旁边,借着营帐的遮盖,慕容琳目光飞速扫向东北方向,只见那里已经集聚许多士兵和火把,层层包围中,两个黑衣人缠打着,其中一个是蒙面人。
看不清他们的招式与套路,借军中所有戒备松懈之时,慕容琳闪身进了苍海鹫将军的主营帐。
营帐内灯火通亮,室内摆设一目了然,一张木床,一张桌案,一把靠椅,一个柜式立橱,一张立式书架。
慕容琳淡淡扫了一眼,毫不迟疑朝那张案桌走去。
案桌上的书籍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所有的资料都在这上面,慕容琳迅速地翻阅着,然而那张战略图依旧不见。
慕容琳紧蹙眉头,不慌不忙地把桌案恢复原状,准备去书架上查找。然而,不经意中手碰落一本书,在那本书落地前,素手一截,则牢牢接住,而翻落的书中飘出一张纸。
慕容琳俯身捡起那张纸,展开一看,倏地瞪大双眼,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竟然就是她寻觅的那张战略图。
“抓刺客……”
“快点,别让他跑了……快点……”
营帐外又是响声躁动,所有的士兵争相呼喊,军营内战鼓擂响了。
慕容琳快速把这张纸折叠好,塞进贴身衣袋中,把那本书放回原处后,身形一闪,紧贴着营帐的门口,悄悄掀起营帐门帘一角,查看外面情形。
隔壁开会的将领随着士兵的呐喊也跑了出来,都朝着东北方向跑去,一起去捉拿那名刺客,主帅营的守卫倒显得松懈了,帐帘一掀,慕容琳闪身在营帐的黑影中。
“别动!”压低的声音,森寒阴冷,凛冽万丈。
慕容琳脖子上马上感受到一袭冰凉阴寒的冷气,对方的剑锋已经架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慕容琳稳住身,一动不动,黑宝石明亮的眸子适应黑暗的视野,她隐约看清这是刚才与蒙面人打斗的黑衣人。
无边的黑暗中,慕容琳仿佛感受到那黑衣人注视着她那目光的阴冷,顿时有股浑身毛孔倒竖的感觉。
营帐外鼓声阵阵,火光冲天,到处都是士兵喧闹的吵杂声,凌乱的脚步声。
“搜,给本将军一个营帐一个营帐搜过去。”远处传来将领苍海鹫的命令声。
营帐外,黑暗中,慕容琳僵直地站着,不敢妄动,脖子上的剑刃已不要命地抵着她的肌肤,若是她稍微一动,想必下一刻血溅营帐。
两人在黑暗中静默着,都在等待时机,只是架在慕容琳脖子上剑锋的阴寒之气,提醒慕容琳她现在是黑衣砧板上的鱼肉,随时都有被切割的危险。
慕容琳冰冷的眸子在黑暗中淡定着,脑子飞快地思索着如何摆脱这黑衣男子的桎梏。
外面嘈杂声逐渐靠近,显然是搜查其它营帐后一无所获。只听一声怒吼“混账!你们这一群废物!”
是副将白清的声音。
“末将失职,请副将责罚。”
“要是杀了你能抓到刺客,老子一早就宰了你!”
声音几乎就在耳边,黑衣男子的剑气紧迫地压着慕容琳,在黑暗中,两人都自觉地屏住自己的气息。
“还有哪里没有搜查到?”副将白清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有能搜查的地方都搜查了,只是……除了……除了……”那个禀报的末将,声音越来越小。
“妈的,有什么屁话不一次说完,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白清端起副将的架子,吼叫着。
“回,回副将,除了苍海鹫将军的营帐,其它地方我们都已经搜查过了。”
“大胆,主帅的营帐你们也敢搜查的吗?谁给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不快给我再搜查一下其它的营帐。”营帐外传来白清暴喝声。
“是!”
说话的人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
慕容琳脚下一错位,就在要摆脱黑衣男子钳制在她腰间的大手,黑衣男子在她颈脖上的刀刃瞬间又*近几分,薄薄的刃身几乎镶嵌进光滑细嫩的肌肤。
“再动,我一刀宰了你!”来自地狱般幽冷至极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夹带着冰山般的寒气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