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这次我该用什么法儿挽留你呢?
初春的傍晚,依稀透着一股凉意,微风拂过,竟有一种瑟瑟发抖的感觉。
走出密道,步入后花园,沐浴着夕阳西下的余晖,慕容琳乳白的衣裙泛着金色光芒。春风吹起她漆黑的长发,飘飘扬扬,如梦似幻。
尉迟鸿宇凝视着那道乳白色的身影,薄唇紧紧地抿着。他的心非常矛盾,感情上他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思念;理智上,他告诫自己他只是在利用她,她是自己棋局上的一个棋子,他要娶得人是翁秀玉,虽然他不曾给翁秀玉一个承诺,但翁秀玉为他付出太多太多。
尉迟鸿宇心里明白,这,不是爱,这,是一场交易,一份责任。
慕容琳望着眼前一片盛开着的樱花,一簇簇,一朵朵,相互环拥着,粉色花瓣在微风中徐徐颤动。
慕容琳伸手接住凌空飘散的樱花瓣儿,呵护般抚摸着掌心的花瓣,那稚嫩如肌肤般的触感让她莞尔一笑。蓦地,她稍稍紧握拳头,不做迟疑把它们碾碎在掌心中,再缓缓展开掌心,微风一掠,碎瓣无疑散落一地。
多么美艳绝伦的绽放,多么壮丽惨烈的凋零,慕容琳嫣然一笑。
皇宫中,王府内,无止境的勾心斗角,尔诈我虞,弄得你我体无完肤,伤痕累累,到头来又有谁逃脱得了缤纷落英的命运。世间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参透这一点?
花园外,铁头、玉泽、蔡总管恭敬而安静地站在一边守候着他们的八爷,翠烟走了过来,手上是一件披风。
慕容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不急不缓从他们身前走过,带起一阵风,留下一路香。
“八爷,送走她了。”把翁秀玉送上马车,玉庭回来向尉迟鸿宇禀报“她说,她再也不会到这儿来了。”
“嗯。”知道玉庭口中的她是谁,尉迟鸿宇伸手,翠烟赶紧把披风为他披上。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翠烟看着尉迟鸿宇背后的慕容琳,突然低呼道。
“我怎么不可以回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栅栏外,慕容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回来了,正低头找什么。
“王妃娘娘,你找什么呢?”玉泽不解地问道。
“一只白玉簪。”慕容琳头也不抬回答。
“翠烟,去帮王妃娘娘一块找吧。”玉庭吩咐道。
“玉庭,王妃她不是已经在那儿找了么?”翠烟不理睬玉庭,也无视玉庭的吩咐。
玉庭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翠烟,去帮王妃把簪子找回来。”尉迟鸿宇冷声说道“你是本王府邸的大丫鬟,你有服侍王妃的义务。”
翠烟再也不敢说什么,苍白着脸,低着头,向八王爷福了福身,朝慕容琳走得方向奔去。
捡到那只心爱的白玉簪子,慕容琳蹒跚回到合欢苑。
这时,她才感到背上一阵疼痛,慕容琳低头自嘲一笑,自己还真得好了伤疤忘了疼。
“莲儿,你快拿药替我敷上。”慕容琳俯卧在床榻上,向莲儿示意自己背部有伤。
“小姐……”莲儿泣不成声“小姐,莲儿真笨,那一鞭本应该是莲儿替公孙哥哥去挨得,可莲儿怎么就……却眼睁睁看小姐扑上去……”
“傻莲儿。”慕容琳俯在床榻上,弱弱地笑了“那时,我离那只鞭儿近,当然是我去替师兄挡那一鞭了。”
“小姐,你别动,莲儿给你敷药,敷上这药,不会留下疤痕的。”莲儿拿着黑色的药膏,低声叹息着。
“好。”慕容琳温驯应声,俯在枕上,将脸颊侧过一边,莲儿轻轻地掀起她的裙摆。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这敷药之事,理应是夫君份内的事,怎么能让旁人来做?”
磁磁的声线勾人心魂,莲儿一抬头,吃惊道“八爷……?”
慕容琳也被这声音所震动,眉头一蹙,这个男人变脸术运用的真够得心应手,果然有一套。
莲儿兀自怔愣,赶紧把慕容琳的衣裙拉好,头一低“莲儿叩见八爷。”
尉迟鸿宇淡淡拧眉“你下去吧,本王要跟自己的王妃单独相处……”
听着莲儿的脚步由近而远,最后,屋里只流淌着那淡淡的龙诞香。
慕容琳浅浅红俏了脸,仍旧俯在枕上,不言语。
尉迟鸿宇拿起莲儿放置在案上的药膏,掀起她乳白色的衣裙下摆“替人受过的滋味不好受吧。”
“什么过,那是冤枉。”慕容琳按住尉迟鸿宇还要往上掀开衣裙的大手,冷冷道“这事,不劳八爷亲自动手,莲儿会做。”
尉迟鸿宇反手将慕容琳的手握在掌中“莲儿不过是个侍女,哪有夫君和娘子这般贴心。”
慕容琳无语,这男人心,如今也真是海底针。
终是懒得跟他拗到底,慕容琳乖乖地趴在床榻上,任由尉迟鸿宇趁机把她的衣裙卷得高高,把整个白净光滑的脊背展露在尉迟鸿宇的眼中。
不禁一声赞叹,这女人不仅长得绝美,连肌肤也相当好,好到几乎挑不出一点点的瑕疵,好到足以让所有的女人嫉妒。
可,如今一条伤痕,便是生生地毁去一幅素锦,这药膏敷上,但愿不让这道疤痕破坏了绝美的风景。
再次赞叹,难得呀,难得她为了自己的师兄挨了这一鞭,如若挨鞭子的换成自己,不知她还会有这份情这份意,不知她也会替自己受过呢?
指尖轻柔地把药膏一点一点敷了上去,小心翼翼,生怕把她弄疼。
几个月来的朝夕相处,若是没有对慕容琳起过丝毫的邪念,那他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只因她是那么纯洁高雅,美若天仙,他尊重她,他生怕自己亵渎了她,玷污了她的真善美。有时尉迟鸿宇想,同样纯洁的十三皇子尉迟鸿宸可能最最适合她吧。
可他不甘,他不能把她拱手相让,他要灭掉所有男人对她的一切非分之念,毕竟他想把这美妙占为己有。
情不自禁的,沁着凉意的指尖,悄悄往慕容琳胸前滑去,触手,一点点,竟让尉迟鸿宇浑身一抖,雪嫩柔滑,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飘飘若仙。
“八爷,本姑娘受伤呢。”冰凉的,就像一池没有涟漪的湖水,猛地拉回尉迟鸿宇的心神。
本姑娘,三个字当当作响,提醒着他,她是一个等待夫君一纸休书的女子。
“嗯。”尉迟鸿宇不可置否地应了一声。
一个嗯字,两人蓦地陷入沉静,久久,想着各自的心事。
不知不觉痛了彼此的真心。
良久。
“八爷走了么?”进屋的莲儿鬼头鬼脑左瞧右看,不见尉迟鸿宇的影子,才凑近慕容琳耳畔“小姐,云妃娘娘邀请你明儿陪她上灵霄山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