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殷妃现在正等您去安抚。”慕云蝶嘴角卷起一丝笑意,人之常情,应该要去的。
“好啊,那蝶妃陪朕一起去探望吧。”尉迟鸿宣慵懒地开口,些许不情愿。
清华宫。
“皇上驾到……”尖细喊声尾音刚落,满宫殿的宫女太监战战兢兢地跪下。
皇上抿着薄唇,一脸漠然,手一挥,沉声道“平身。”
“皇上……臣妾……臣妾……”殷妃戚戚然一声呼唤,柔弱扑到皇上怀里,美目含泪,语未竟,先哽咽。
皇上脸色温柔了,手轻轻地拍着殷妃的背,细声细语“有朕在,爱妾且放心。”
慕云蝶观为叹止,心中暗笑,真是一流的好演员。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差点……”殷妃说着,泪如雨下,想到自己怀了皇上的子嗣,居然还有人来暗害她,不免眼神越发狂妄起来,像变了个人似的,指着众多嫔妃中的韩妃叫嚷着“皇上,是她,是韩妃看我怀了皇上的龙种,不甘心,就用毒药来暗害我。”
“皇上,我冤枉啊,这事我真得不知情,一点也不知情啊。”韩妃跪在地上攥着皇上的锦袍不松手,悲愤哽塞了她的咽喉,呜咽着,嘶哑着“皇上,我真得不知情啊。”
尉迟鸿宇面无表情,也不做任何表态,倒是坐在一旁的皇太后脸一变,面对韩妃,语气十分凛冽“皇上如何知道,你有这样险恶居心?”
韩妃呆呆地跪在地上,人走茶凉,看到韩妃落到这样的处境,平常她的那些好姐妹没有一个上前为她说一句公道话,为她证明她是清白的,一个个恨不得与她划清界限。
殷妃听皇太后如此说韩妃,很配合地一串串珍珠般的泪水从她红肿的眼眶夺目而出,那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滑了下来“韩妃妹妹,平日里你我姐妹相称,凡有好事,我总记得和你分享,你摸摸良心,我殷艳梅待你也不薄,可你为什么要害我腹中的皇儿?”
神色恍惚的殷妃喃喃自语道“韩妃妹妹,你为什么会这样做呢?…....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呢?……你的心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了呢?……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韩妃缓缓抬起头,看见皇上用一股厌恶鄙视与愤怒的眼神看着她,韩妃的心凉透了,嘴角扯起的笑意失去原来的纯真,只剩下苦涩与凄绝,最终,她把一束没有祈盼无望的眸光投在慕云蝶身上。
韩妃记得皇后出事的那个晚上,是这个蝶妃有根有据的一席话,使那些无辜人免于被陷害,而今,她也把微薄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皇上,皇太后,慕云蝶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各位一下,行么?”慕云蝶转身向他们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问道。
“蝶儿,有事就说吧。”皇上微笑地对慕云蝶点点头。
皇后李媛媛则暗暗冷沉下脸,她心里明白,这个蝶妃一出现,她们那些瞒天过海的伎俩在她面前太小儿科了,但愿她不要在皇上面前揭穿。
而皇后身旁的皇太后已经一脸灰色,额前也开始出现细细的汗珠。
“慕云蝶想请教大家一下,假设,在食膳中投毒想要害死殷妃的宫女是来自韩妃身边的宫女,那投毒的主谋是韩妃;按这个逻辑推理,如果在食膳中投毒想要害死殷妃的宫女是来自慕云蝶身边的宫女,那这个投毒的主谋就是我慕云蝶;再假设,如果在食膳中投毒想要害死殷妃的宫女是来自你们身边的宫女,那你们也是投毒的主谋者了?……那,岂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这种嫌疑?”慕云蝶停顿一下,她想看看大家的反应,是否跟得上她的思维。
皇上笑了,眼中身着一丝丝欣赏。
“可能我说得有点绕口令,不过没关系,慕云蝶想请教各位的是,你们认为封喉血是韩妃下得毒,你们的证据是什么?”慕云蝶清亮的嗓音,抑扬顿挫的语调,条理清晰的分析,说得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
“蝶妃,你是在袒护韩玉音。”殷妃的脸越发惨白,手轻轻地按在已经显凸的小腹上,原本的柔美尽数退失。
“皇上,皇太后,皇后……请您们相信我,我真得没有投毒,真得没有害殷妃的心啊……”韩妃神色颓然,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摇曳的目光,犹如冷风中将息的烛火,泪,无声地一滴一滴地流了出来。
厅内鸦雀无声。
忽然,韩妃仰天大笑,笑得那么凄惨,那么诡异“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都要我死,死了,你们就不用查什么证据了……哈哈哈……”
“韩玉音,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皇太后袍袖狠狠一甩,冰冷的声音带着戾气“皇上,此女不得留。”
“皇上,韩妃神志不清,此事真要追究,定要立案审案,还大家一个清白。但现在天色已晚,韩妃可先禁足。”慕云蝶向尉迟鸿宣福了福身,想想皇上定要听自己的意见,索性自己把的建议说出来。
“蝶妃逾越了吧,此事皇上自有决定,难不成皇上还要听你蝶妃的。”皇后就是见不得那些长得比自己美的女人,脑袋瓜比自己灵光的女人,她恨不得把皇上身边受宠美丽的女人一个个剔除掉,当然更包括慕云蝶。
“蝶妃说得极是。韩妃投毒证据不足,若朕真得武断定案,岂不让天下人笑掉牙?”
尉迟鸿宣冷着脸,犀利的目光从皇后嫔妃身上溜过去,呵呵,这些人中大有落井下石之人,到底是谁呢?尉迟鸿宣无奈一笑,妃妾太多,真得太麻烦“就按蝶妃所说的,韩妃暂时禁足一个月,至于谁是投毒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朕会立案审案,查清的。”
众人见皇上狠狠一甩袖,转身就离开,心中都明白龙颜大怒,自己还是小心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