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容琳和莲儿匆匆赶回凤栖宫时,看到得是尉迟鸿宇怀里抱着一女子,这女子像只树熊似的整个身子挂在他的怀中,看到走近的慕容琳时,这女子突然一仰头,红唇火热地吻住尉迟鸿宇的唇。
“铁头,把她送到东苑东厢房。”尉迟鸿宇一歪脖子把脸别到一边,生气地大声吼叫。
铁头像影子似的出现在他眼前,慌忙伸手接住尉迟鸿宇像抛一个草包似的翁秀玉。
见到尉迟鸿宇再也不理她,翁秀玉抽嗒地哭了起来,一枝梨花春带雨的,模样实在是楚楚可怜。
莲儿张嘴想骂翁秀玉这狐狸精,可瞧见慕容琳淡定的脸色,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乖乖闭上嘴。
尉迟鸿宇笑着向她们走过来,嘴里喊着“琳儿,你可算是回来了,真让朕好等。”
慕容琳微笑道“让皇上久等,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向皇上赔罪。”
说着她真半真半假的行礼,尉迟鸿宇忙一把搂住她,笑着说“朕刚才等得无聊,刚好看见一女子吊在树稍下不了树,就好心让她往下跳,朕在下面接住她。”
尉迟鸿宇在慕容琳耳边低语道“夫君实在不知道那个女子是翁宝林。”
被尉迟鸿宇搂在怀中的慕容琳闻到他身上一股挥之不去的胭脂香,顿觉一阵刀绞心扉,随后胃里翻江倒海,一把推开尉迟鸿宇便踉跄逃开吐了起来。
“琳儿,你怎么啦?”看着慕容琳吐得搜肠刮肚,尉迟鸿宇一阵惊慌。
莲儿忙一边为她伺候一边对尉迟鸿宇解释“皇上,娘娘有孕在身,这些日子一直身体不适。”
“快传御医。”尉迟鸿宇紧张呼喊道。
是啊,琳儿怀了自己的龙种,怎么就给忘了呢?
而此时的东苑东厢房,翁秀玉一脸闷气委屈涩意浓浓地坐在桌前,瞪着桌面上摆着的菜肴。
纵是自己让表哥上官明澈伪造先皇的假圣旨诱bi尉迟鸿宇迎娶自己,可自己也算是皇上明谋正娶的妃子;洞房花烛夜皇上借口醺醉不见人影,昏迷中自己却与一个侍卫滚被单,给了他一个冷淡自己的借口;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接近皇上,却让慕容琳这个小女子给撞上。翁秀玉心中明白,如果不是慕容琳这块绊脚石,尉迟鸿宇还会念她的旧情,只要她功夫做足,说不定她和他还会死灰复燃。
慕容琳不是怀上皇上的龙种了么?只要我翁秀玉……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尉迟鸿宇还会独宠你一人?
翁秀玉脸上现出恶毒隐晦的笑意。
翁秀玉瞪着桌面上摆着的菜肴的目光没有移开,桌上只有用普通器皿盛放的一碗粳米粥,两碟寻常小菜。
脸上闪着阴晴不定的怒气,翁秀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本宫的早膳只有这么一点?”
想想以前在皇宫伺候先皇和皇贵妃,桌上永远是用玛瑙小碟盛着十六道精致小菜,诱人食欲的馨香贡米。即使夹菜用的器具要么是虬角象牙箸,要么是乌木镶银箸,要么是鎏金攒银箸,要么是古董绿松石箸,而绝不是像自己手中这双普普通通的漆木乌筷。
这与她期望的差别太多了。
心里极度的失望与不满,翁秀玉没有意识到面对的是刚刚被分拨别苑来伺候她的四名侍女,将这抱怨说出口来。
那四名侍女险些笑出声来,为首一个比较老成则大胆开口道“回禀翁宝林,这膳食是依照宫中份例规矩送来的,按着宝林的品制,传膳人并未出错。”
提起这个算是触及翁秀玉的疼处了。宝林,从七品,这与皇贵妃没得比,更不用说皇后了。
翁秀玉的心被强烈的嫉妒给蒙蔽,她望着桌上那碗粥,一股股愤恨连绵不断的涌上心头。
这时候,那宫女又说了“还有一事奴婢必须要劝告翁宝林。本宫这一词,在宫里是只有一宫主位才能用的,翁宝林您以后还请谨言慎行。”
被这样直接指出错误,翁秀玉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自己以前在皇宫也有一阵子,这些礼仪应该很是熟悉,可今天由于愤恨与妒忌却给忘了,结果自然就闹出笑话来了。
翁秀玉闹得个笑话丢了脸,自然是臊得恨不得钻缝里去。再偷偷打量眼前的几名宫女,个个脸上都似笑非笑。她不傻,自然知道这些人都在肚子里嘲笑她。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冷静下来,这样直接对付慕容琳,真得行吗?
她无权无势,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宝林,皇上现在又不理睬她,这个宫里很多人都能一把捏死她,她必须从秀女中找一个既能和她一块兴风作浪又能是她挡箭牌的女人。
翁秀玉眼中现出一张专横跋扈的俏脸。
选秀过后几天,新人们都被安排到几处宫室居住,然后静静等待召唤,可是皇上那边却没了消息。
刻有新人名字的绿头牌已经制作,负责呈上的内侍却根本没有机会把它们端到皇上面前,只因皇上夜夜都停留在皇后的凤栖宫,似乎根本就忘了这些刚刚被他选中进宫的美女们。
这样被冷落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秀女们全都恐慌不安起来,众美女的目光投向李姗姗,李氏家族还有皇太后决不会甘心就此罢休,必定会对皇上施压,*皇上来临幸她们这帮秀女,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李姗姗,皇太后另一个侄女。
果不其然,李姗姗违背礼数贸然去求见皇太后的第二天,皇太后派人前去请皇上到她的安华宫说话。出来后的皇上当天中午就招了尚寝局管事太监取了绿头牌来,翻了其中李姗姗的牌子。
当然,尉迟鸿宇不知皇太后在盘中的绿牌做了手脚,那盘中的绿头牌全刻着李姗姗一人的名字。
消息传来,众人皆哗然。
出了安华宫,皇上乘着辇车直奔凤栖宫,恰巧碰上凤栖宫的宫女,几经询问也无人知晓离开凤栖宫的皇后到底上哪儿去。还好最后碰上莲儿,说是皇后又去皇家藏书院,埋在书堆里寻查资料。
待到尉迟鸿宇赶到皇家藏书苑时,看到得是书案那端,一本本书典散乱堆放,慕容琳抚额撑在边缘阖目瞌睡,脸弦上那半弧垂下细长茂密的睫羽微掩着眼眸下白润光滑的肌肤,鼻息轻柔,如兰香馥,樱唇红润,那恬淡却不失妩媚的睡态让人心动不已。
尉迟鸿宇脱下龙袍温柔地披在她的身上,半蹲下身子支肘略撑在书案上,鼻息缓缓挨近离她半指距离,凝睇着她那面若夹桃肤颜,秀眉如柳似是春水荡漾,蝉翼羽睫茂密细长,点缀着光晕轻颤,怎一个美字了得?
浅眠的慕容琳似乎完全察觉不到距离自己半寸的地方有一双深情浓稠的凤眸正一瞬不眨地紧睇着自己,仍旧迷迷糊糊地坠落在自己的瞌睡中。
忽然微撑着自己额头的手一滑,螓首便顿地坠下,娇嫩的双唇极其碰巧地覆上底下那同时温柔热情的薄唇,轻腻的触感使慕容琳悠然醒转。
惺忪的美眸迷蒙地凝看着那灿若星辰的凤眸,悸动的心随之一颤,失神半瞬,随即浅笑,妩媚依然“皇上,您怎么来这儿呢?”
强忍着自己对慕容琳那慵懒笑意的驿动,尉迟鸿宇捂着自己方才被慕容琳触吻的嘴角,佯作惊讶戏谑调笑“你借着瞌睡为幌子强吻为夫,竟然还敢笑?”
如此痞气甚甚的话语,倒把慕容琳给逗乐了,咯笑得眸眼弯弯如月,流光深转,俏颜笑靥携着缕缕温润,勾勒着铅华施黛也无法媲美的醉人芳华,芊芊白嫩手指轻柔地覆上尉迟鸿宇的嘴角,迎眸凝睇着他,温然道“找我有事么?”
尉迟鸿宇为慕容琳那绝尘笑靥惊艳刹那,抬手温柔地握紧在自己嘴边不甚安分挪动的柔荑“琳儿,今天皇太后找我去,跟我说,你有孕在身不宜与你行房事。还说要一碗水端平,偶尔也该去上一下别人的床。”
在慕容琳面前尉迟鸿宇从来都以我自称,他来找她只是想与她澄明,除了琳儿外他不会碰其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