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峤入得门内,便将房门关上。随即熟络地走到书案前,拿起香盒问道:“夫人今日是喜檀香还是桂香?”
龙吟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安峤,五官体态都与那些女子所言相符。只是,这与自己甚是相熟的态度,让她觉得古怪万分。虽说自己顶着牛夫人的身份而来,却完全不是牛夫人的脸,这个安峤如何能对未曾谋面的“牛夫人”如此熟稔?
“你……没看出来我今天有何不一样?”龙吟试探道。
安峤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俊浪的笑弧:“自然是看出来了。”
龙吟在袖中握紧鞭柄,警惕问道:“哪儿不一样?”
安峤放下了手中的香,微笑着走向了龙吟。
他上前一步,龙吟便后退一步,竟未能注意脚下的桌凳,一步踉跄险些摔倒,却被安峤一把拉住了胳膊,揽入了胸怀。
安峤俯视怀中的龙吟,语气深情又温柔:“今日的牛夫人,美丽更胜往昔。”
这没来由的情话听得龙吟一阵反胃,她一把推开安峤,道:“我是来修习课业的,快开始吧。”
安峤噗嗤笑出声,道:“牛夫人总是这么猴急,好煞风景。”
龙吟没听懂安峤的话,正琢磨时,突然脚下一轻,竟被安峤拦腰横抱起来。她震惊四望,发现安峤正走向那张床榻。
这一刻,她瞬间明白所谓的贞女堂,其实是个女子的销金窟。难怪那些女街坊说起安峤都眉飞色舞,对丹景山的郊游更是期待不已。
若这里只是一门为女子开设的青楼,她倒也不必寻根问究。毕竟,她不是男子,更不是老夫子,不在乎所谓的妇德体统。可是,无论是春雨还是云深,都切切实实因为安峤,因为贞女堂而下落不明,她就不能不管了。
恐怕这里表面是个吸引女子的销金窟,实际是个坑害女子的魔窟。
念及此,龙吟当即翻身下来,一把反擒住安峤的胳膊,厉声喝道:“你根本不是安峤!”
“您说笑了,我不是安峤能是谁?”安峤依旧是那副文弱公子的模样。
“既如此,为何连我不是牛夫人都没认出来?”龙吟冷笑道。
安峤面色陡变,意识到此客蹊跷,袖中手腕一翻,数枚绣花针飞出,直刺龙吟面门。趁龙吟闪身避针,安峤一掌推开她的钳制,破窗而逃。
龙吟抬步紧追刚到庭院,对面房间的门板也被撞破,正是另一个安峤夺门而逃,他身后是紧随而至的白予墨。
两个安峤在院中相遇,交换眼神后,便同时往两侧房檐跃身而起。
“站住!”龙吟娇喝一声,飞身甩鞭追去,白予墨也提剑跃起跟上,眼看就要追上两个安峤,竟突有数张渔网从四面八方笼袭而来。
二人不得不陡转手中鞭剑的方向,去拦挡扑来的渔网。然这渔网少说也有十几张,白予墨斩断这张,另一面又落了下来,龙吟使的软鞭在其中更是借不上力。
顷刻间,两人便被这天罗地网缚在其中。
“陷阱?”白予墨道,“他们料到我们会来?”
龙吟回想起房内安峤的反应,他连她不是牛夫人都没认出,又如何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不像。”龙吟笃定道,“他们做此勾当,定是早备了陷阱,以防有人闯入。先出去再做打算。”
白予墨不再多言,提剑割渔网,忽的,一阵猛兽低吼从暗处传来。
两人循声看去,竟见三只狮子从不同方向朝她们猛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