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烟看着这个眼前这个可怜的男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酸涩的厉害，她张了张口，那句要把凶犯张氏带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是，张氏是有罪的，即使她是疯子，在这个时空也要为犯下的罪孽负责，这是这个世界的律法，也是一个人犯错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秦慕烟上辈子就觉得宽恕一个精神病人犯下的罪行是不可原谅的，就算她没有行为判断的能力，但是她的家人有啊，为什么无辜的人紧紧是被精神病人害死的就可以免受处罚呢！
多少有钱人即使犯了罪，说一句自己有精神病，花钱买通个医生，那些罪就可以被宽恕，然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潇洒的活着，而失去至亲保守残害的无辜人却要永远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这是不公平的。
他是可怜，但是只要柳逢春还活着，那么柳运来就不会做傻事。
秦慕烟狠下心，缓慢又坚定的说道：“柳三爷，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每个人都要活下去的权力，生命是平等的，你的母亲即使疯了也要承担责任，更何况她到底疯没疯，只有大夫说了算。”
柳运来看向秦慕烟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双手慢慢垂下，喃喃道：“是我的错，终究还是我的错。”
秦慕烟垂下眼睛，不忍心去看，只是轻声说道：“柳三爷，你知道的，她对你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好，她终究还是在乎你不是她的亲生孩子的，否则也不会……”
“够了！”柳运来厉声打断：“你知道些什么！就凭丫鬟仆役的几乎话，就对母亲指手画脚！你知道些什么！”
秦慕烟悲悯的看着他，袁夜更是目光闪动，似有很多心事在翻腾。
柳运来嘶吼了几声，似乎慢慢平静下来，缓缓的自言自语：“她对我很好，我一直都很满足，只要她在，我就不是那个乡下没人管我死活的孩子，这就够了，我哪里敢奢求太多，已经很好了，她对我很好，是我不好……”
秦慕烟拉着袁夜想往外走，袁夜却似乎僵在了原地，秦慕烟用力拉他，袁夜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跟着秦慕烟出了屋子。
秦慕烟来到主簿身边：“主簿大人，柳大爷乃是从高处不慎跌落时被衣物缠绕脖颈，而后坠亡，此乃意外，已经人证柳运来查实，稍候可由仵作再次进行验尸查看。”
主簿捋着胡须，轻轻点头。
秦慕烟一拱手，继续道：“衙门死去的几个弟兄，也已经查证，凶手乃是柳宅的主母张氏，她因为丧子发狂，仇恨所有人，故而一而再再而三下毒，想要晒死所有人，尤其是庶子柳运来，但罪证数次被柳运来掩藏，柳运来炀已经供认不讳，张氏也可以稍候再次进行审讯。”
主簿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轻轻颔首，而后轻声道：“此次案件得以告破，秦捕快功不可没，甚好……甚好……”
周围的几个衙役脸上神色都显得轻松不少，看向秦慕烟的眼神都充满了钦佩的神色。
秦慕烟垂着眸子，心中却不是滋味，尤其是张氏在被抓时，秦慕烟看着柳运来从屋内夺门而出，想要去救张氏的时候，秦暮烟觉得自己几乎沉重的就要陷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