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啸天和秦慕烟惊险万分的躲开数个仙界搜寻他们的小队，在两天后才偷偷摸摸的来到连天峰，这才发现此处没有结界。
周啸天带着秦慕烟徒步上山，来到山上时，秦慕烟已经浑身大汗淋漓，直喘粗气，秦慕烟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
“你可歇会儿啊，飞太扎眼了，安全起见……”
秦慕烟弯着腰喘着气：“哎……不是……不是……”
周啸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水袋放到秦慕烟手里：“先歇会儿，没事……歇会儿再说。”
秦慕烟环视一周，慢慢挪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喝水。
突然有清风吹过，片片树叶落下。
抬起头，就瞧见纪炀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但直到今天，却已经物是人非，奥不……应该说他们还是他们。
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战神，万人敬仰的上仙，而她，不过是从一只人人喊打的鸭子妖，变成了人仙纷纷除之后快的妖族余孽。
她曾经幻想着和他一起在这荒芜的仙上上共度余生，但对象却想着如何在利用完自己之后一脚踢开。
虽然那日，在树林里她已经听茗烟说的清清楚楚。
但……心里终究抱着一丝幻想，幻想着他有不得以的苦衷，幻想着一切都是自己的误会。
秦慕烟面上挤出一个笑容，站起身看着他。
“嗨，纪炀，好久不见。”
周啸天干脆退向一旁，斜依着大叔抱剑站着，他悄悄给纪炀传音。
有些事，既然决定了，就决绝一点。
纪炀想要挤出一丝笑容的脸又僵住，他本就不习惯笑容，这时候见了神情憔悴的秦慕烟，又听见周啸天的传音，这笑就更加挤不出来了。
纪炀轻声的唤她：“烟儿……”
脚步上前，纪炀迫切的想揽她入怀，他想她，但又不敢去找她。
这思念在他苏醒以后就重叠了那三万年的时光，变得无比迫切，他又疾走疾步，突然又想到那日她听到的那些话，伸出的手又放下，眼里惊喜的神采又慢慢淡去。
有些事，既然决定了，就决绝一点。
周啸天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朝着其站立的方向看了看，而后又垂下头，轻声道：“怎么回来了，不是决定去魔族了吗？”
秦慕烟有些紧张：“我什么时候决定去魔族了！”
纪炀张张嘴，而后淡淡说道：“奥，我以为你不回来，是已经决定去魔族了。”
秦慕烟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镇定，眼泪汇聚在眼眶中，嘴唇微微颤抖：“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不在意了。”
纪炀垂着眸子，不去看她的眼睛：“你想要去哪里，是自己的事情，你也不是小孩子……”
秦慕烟突然大喊：“我是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
纪炀呆了一下，嘴唇张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呢！说话啊！”
纪炀依旧不答，呆在那里。
秦慕烟上前，突然一把拽住他摇晃着，嘶吼道：“你是不是哑巴了！我问你呢？你没有利用我对不对？她是在说谎对不对？”
纪炀看着他，神色哀伤，却并不回答。
秦慕烟见他的表情，突然像是被吓住一般往后退了两步：“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根本就不会露出那种表情的，你骗人！你明明就有感情的，对不对？”
纪炀见她样子，心上疼痛，喉间酸涩，他有些艰难的开口：“对不起，烟儿……”
“你不要说对不起……”秦慕烟哭喊着打断他，而后似乎是在劝慰自己，喃喃道：“你哪有对不起我，你明明就对我那么好的，我一只鸭子妖无牵无挂的，不会法术，脑子也不好使，长得还不好看，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利用我？”
秦慕烟想到什么似的，脸上强挤出一个笑，但是那笑分明比哭还难看。
纪炀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刀一刀的刨开，他想开口说爱她，可是他配吗？配对她说爱吗？她曾经遭受的和现在遭受的，每一个苦难都是自己造成的啊。
纪炀自嘲的轻笑一声，缓缓说道：“烟儿，你很好，是我的错，我伤害了你，你可以打我骂我，随便怎么样都行。”
似是被那笑声击碎最后的防线，秦慕烟后退一步，不去看他灰败的脸色。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骗我，是利用我唯一一只妖的身份替你解除咒术！为了达成目的，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装出一副在意我的样子，欺骗我的感情，摆下蓬莱宴的大戏，还不惜伤害自己，让我为你哭，为你留血，然后看我的笑话是吗？”
纪炀抬头想要去拉她，秦慕烟露出嫌恶的脸色，一下子躲开。
“怎么，看我的笑话还不够，还想继续捉弄是吗？”
纪炀神色痛苦：“烟儿……”
“够了！”秦慕烟大喊一声，红着眼睛背过身子：“我以后再也不想见你！”
周啸天鄙夷的看了一样纪炀，也跟着跑开了。
纪炀望着秦慕烟远去的背影，眼神哀伤，突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身形一软，晕倒在原地。
秦慕烟哭着跑了一会儿，然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又往回跑，周啸天也不拦，只是跟着她跑，她跑着跑着忽然又顿住，又扭头往回跑，这样来回了几次，忽然就弯下腰又哭又笑，过了好一会儿她慢慢蹲下来，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然后身子一歪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