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武疏影深吸了一口气。
去岁的长安保卫战,是她这一生,最为艰难,最为痛苦的一段时期。
身为大奉的长公主,在兄长被俘的情况下,竟然要被当朝右相送去和亲。
奇耻大辱啊!
杀死右相之后,在那短短的半个月内,她就捕获了上百封发往犬戎、突厥的信件。
长安的权贵、富商、军官,都参与到了其中。
宗室之中,也要有很多。
祁王……
呵呵,她的亲叔叔,也参与了进去。
那个时候,不光是要守城,还要对付城里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着实心累啊!
想到这里,武疏影不禁哀叹一声。“先生的意思是,那些权贵会因为家里的支出变多,为了维持家族的开销,而选择卖国?”
苏铭点头。“自古以来,最难懂的,便是人心。”
“权贵的权利,一部分来自于皇帝,另一部分来自于自身的强大!”
“对于大奉朝的世家大族来说,皇帝换谁来当,都是一样的!”
“放肆!”秦香君大喝一声,眼神中露出了森寒的杀气。“你身为陛下男宠,怎敢在背后与人非议陛下得失,你想死吗?”
苏铭淡淡一笑,“你如此生气,是因为本公子说出了你们权贵的本质?还是真的在为陛下尽忠?”
“你……吾等自然是为了陛下尽忠!”
“自古以来,忠言逆耳。你怎么就知我不是为陛下尽忠呢?”
一时间,秦香君沉默了,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武疏影,发现对方并我没有多余的情绪,便不再言语了。
皇帝都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啊!
装装样子得了。
“你为什么不反驳我了?”苏铭的话,令秦香君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人疯了吧!
我不反驳你,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苏铭继续说道:“你刚刚之所以反驳我的观点,并不是因为我的观点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武大人在,你想做给武大人看。”
“你后来不再反驳,是因为你发现武大人对此并不在意,你做的事情没有意义对不对?”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所谓的忠心,只是用来让人看的!”
“当没有人的时候,你首先想到的不是陛下的权威,不是国家的利益,而是你自己的处境?”
秦香君:“……”这个苏婕妤,有点本事啊!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竟然都知道了。
苏铭淡淡一笑。“这就是人心。当没人监督和看管的时候,人自身的道德约束会降到最低。若是这个时候再有人诱惑一下,是不是就能利用手中的权利,为自己谋利呢?”
“在百姓困苦不堪,自身储蓄下降,大势所趋之下,卖主求荣就是权贵们最喜欢做的事情!”
“因为在权贵眼中,百姓不是人,百姓也不配好好活着。”
“自己和百姓并不是同一个物种。”
“他们一个月只配领一两银子的俸禄,而自己,则可以花费一两银子,来买消暑用的冰块!”
“即便是提前说好的利,也会在金额足够巨大的时候,出尔反尔。”
秦香君闻言,怒吼一声。“不要说了!”
这一刻,秦香君陷入了自责和迷茫之中。
虽然说,苏铭说的这第二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并不大。
可是,谁敢保证大奉的官场上,没有一个蛀虫。
情报世家出身的秦香君,从小被灌输的一句话便是人心是最肮脏的。
她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心,并不肮脏。
可在苏铭的描述中,她才发现自己和那些曾经被自己鄙夷的权贵,没有区别。
因为自己眼中的百姓,也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对象。
苏铭随即说道:“人心的坏,并不单单体现在权贵身上,酷暑之下,每个人活的都难,若是花费1000两银子,可以换取一个守城士兵的放行,对于敌人来说,是不是最简单的!”
武疏影听到这话,面露苦涩。“先生所言极是,如此酷暑,也是天灾的一种。有天灾,就等于有人祸,为了生存,权贵们第一个放弃的,必然是自己曾经效忠的主子。因为总有傻子,去维护自己的主子,这些人死亡后,利益将会再度分配!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这千年是如何来的?不就是在关键时刻,出卖旧主而来的吗?”
这一刻,武疏影坚定了自己拔除世家大族的决心。
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刻,这些世家大族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家族利益。
只要是家族利益为先,皇帝和国家就是可以被抛弃的对象。
只有将他们一个个都打碎了,才能从中筛选出对国家,对朕忠心的人。
“先生,从区区冰块之事,就能想到百姓生活,以及权贵人心,学生佩服。”
说罢,武疏影率先向苏铭叉手行礼。
上官青青和秦香君见状,也立即跟随。
苏铭淡淡一笑,缓缓的说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真正重要的,其实是第三点!”
对!
之前苏铭说了,通过这冰块高价购买,可以看出三件事。
这三件事,是他率军出击的理由。
若是百姓困苦代表的是天时。
权贵心思,代表的是人心。
那接下来的第三件,是不是就是地利了。
可若是说地利……
武疏影黛眉倒立成一个“川”字,开始思索起来。
【这个长腿小武娘,可真是长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即便是皱眉,也是万种风情。】
【还有那两条大长腿,实在是太吸睛了。】
【那双臂抱胸的动作……啧啧啧,太残暴了。】
武疏影听到这些,低头看了一眼,直接自己双臂抱胸,对两个山峦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挤压。
这个苏铭,有才是有才,就是太好涩了点。
不过……男人嘛,不好涩的话,还能叫男人嘛?
再说了,他是上天赐予朕的,喜欢朕有什么问题。
你想看,那朕就再给你挤挤?
或者说,你想看它们挤成什么样?
只要你能想出来的,朕都可以展示给你看。
可唯独不能让你亲手来。
“我想到第三点是什么了?”
这时,秦香君一脸激动的看着苏铭,大有一雪前耻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