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聚首
云川纵2024-06-26 18:301,790

  待严四郎离开后,林子里恢复了平静,一身着藏蓝衣袍的干练中年人转了出来,望着“咯咯”寻食的野鸟露出了笑意。

  小东西跳出来的太及时了,要不是它,男人铁定暴露了。

  中年人慢悠悠离开了此地,在县里绕了几个圈后,他脚步一转,进了一家名为“荣兴牙行”铺子,交代了小厮几句后,径自进了后院。

  院中枇杷树下,姜绮正坐在老树根做的花几旁喂鸟,闻声挑了挑眉。

  “二娘猜对了,的确有人给严四郎支招。”蓝袍中年人梁荣支好茶炉,给她倒了盏热茶,叹气,“跑了。那孙子溜得倒是快!”

  “没看见正脸?”姜绮刚一看他脸色就知道八成是白忙活了。

  “没有。”梁荣摇摇头,“看作案手法很老道,布的局也很绝,就是推得太急了。不知是布局的人心急,还是严四郎心急。”

  荣兴牙行的梁荣,曾经让骗子坑得家破人亡,幸亏窥破骗局的姜慈伸出援手,救他一命,这才东山再起。为了报恩,梁荣将姜慈姜绮同列为了荣兴牙行的东家,并秘不外宣。

  姜慈在严家是大娘子、大奶奶,在他这里却只是拉他一把他的姜二娘。三人私下里合作无间,姜慈出谋划策、居中指挥,梁荣搜集整理消息,姜绮则负责追踪和武力支援。连严家人自己都不清楚三人是伙伴,只偶尔有细心的人猜测双方有生意往来。

  那晚严方正离席回家后,姜慈怀疑严四郎心存恶意,便与小叔子将计就计,假意大吵一架。而后女子拜托梁荣盯着严四郎,这才发现了崔显芝威逼利诱孙依依之事。

  左右问不出其他消息,姜绮无奈起身告辞,并嘱咐他继续寻找灰衣人,不然留这么个隐患,大家都被搞得寝食难安。

  

  蓝岭离了树林后,同样熟练地在县中转悠了圈,甚至还换了套衣服,继而溜达着去了一家名为回春堂的医馆。他无声无息靠近了一名飘巾直裰的矮胖中年人,小声问:“等赵老呢?”

  矮胖中年人吓得哆嗦了下,回头见是他,才放下心来,怒瞪一眼:“人吓人,吓死人!”

  “嘿,还是欠练!”蓝岭嬉皮笑脸逗他,“应先生是医者,回头吓出毛病,自己抓两副安神药吃吃就好。”

  应春瞧着跟个发面团子似的,脾气好极了,他翻了个白眼,不想与混账争论。

  天色渐渐暗了,码头的船只越来越少,他俩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一个作算命先生打扮的老者踏上了岸,他望之六旬上下,矍铄而仙风道骨,方巾道服青布履,一手执招幌,上书“相面算卦”;一手持黄铜三清铃,一路走来叮当作响。

  “赵老!”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人大步走过去接过他的行李,神态恭谨,“应堂主已在回春堂等候。”

  中年人齐虎特意驾了一辆驴车来接人,他将行李塞上车,鞭子一甩,载着赵相师驶向了医馆后院。

  灯烛昏黄,照得室内暖洋洋的,蓝岭、应春、赵相师三人围着方桌喝酒吃菜,时而兴高采烈,时而拍桌怒骂,当然,主要是蓝岭动静大,应春被逗急了才骂两句,多数时候都跟赵相师一起保持平静。

  酒过三巡,蓝岭忽而道:“有个局得请二位配合一番,给小弟搭把手。”

  赵相师瞥他一眼,跟应春嗤笑:“宴无好宴,老夫就知道,孙猴子巴巴弄这几瓶好酒,定有所求。”

  蓝岭不以为耻,嘻嘻一笑:“有钱一起赚嘛,怎能让小弟独吞好处,是吧?”

  应春仔细一寻思,试探:“能让我们三个一起上的骗局就那几个,你该不会是想用我刚得的那个吧?”

  蓝岭笑眯眯点头。

  应春立马翻脸,大怒:“你又不守规矩,偷看我那份圣书!我要告诉会头!”

  “别别别!”蓝岭慌忙斟酒求饶,“好哥哥,放我一马吧!再说这桩骗局本就要三个堂口勠力同心,迟早都要拿出来的嘛!”

  应春气咻咻瞪着端至嘴边的酒杯,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最终只骂了一句:“混账东西!”

  

  夜色温柔,严家后门“吱呀”开了,丫鬟蔷薇悄悄挤了出来。严四郎缓步迎上去,冲她微笑。

  “你那是什么同窗,怎么还坑小官人啊!”蔷薇压低了声音埋怨,“小官人才多大,你们把他跟……关一起,怎么想的!”

  “那些纨绔子弟是什么样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拦得住。”严四郎苦笑着问,“六郎如何了,没事吧?”

  “还说呢,都快气疯了!”蔷薇没好气地瞪他,“说以后你敢上门,就乱棍打出去!”

  严四郎无奈地叹了口气,牵起她的手佯装伤心:“那小生以后岂不是见不着蔷薇姑娘了?”

  蔷薇红着脸啐他一口。

  严家的主子们并不晓得蔷薇与严四郎私下里早有往来,姑娘甚至打算着等跟严家的文契到期后,便带着这些年攒下的体己嫁与情郎。

  严四郎与她耳鬓厮磨了会儿,央求:“好蔷薇,你帮我说说话,别让六郎怪我。”

  蔷薇信任心上人,自忖误会一场,自己瞅准机会开解一番,还是有希望让他俩冰释前嫌的,遂点了头,再三叮嘱他莫要再跟那帮同窗鬼混,严四郎自然满口答应,赌咒发誓定断个干净。

  

继续阅读:1.8.烧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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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与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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