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蝉一愣。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们全都坐在别的宴客厅!”
此时的宴客厅后场,满身珠光宝气的吴韵也已经等的不耐烦,忽然听到大厅里一阵骚动,不由得心中一动,难道外头出什么事了?
心里正想着,只见一身黑色西装的韩蝉神色严肃的走进后台。
“你来后台干嘛,怎么没跟我父亲一起接待来宾?”
韩蝉眉头紧皱,狠狠的说:“外头根本就没有宾客,咱们俩家请的人全都在别的宴客厅里!”
“你说什么?”
吴韵忽的感到一阵晴天霹雳,也顾不上礼数,拉起韩蝉快步朝外走,当走出冷静大厅的那一瞬,二人顷刻间被外面热闹异常的氛围所震惊。
此时的谪仙居已经热闹的如同闹市,别说是几个宴客厅,就连走廊里也人头攒动,川流不息。
人群中,韩蝉和吴韵同时发现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
“林大人?您怎么才来!我们等了你好久啊。”
云州总督林叶尴尬一笑。
“今天是你们俩大喜的日子,恭喜恭喜,这个……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有公事在身,确实是推脱不开,不过我已经安排底下的人给二位新人封了一个大红包,两位回见哈,回见……”
不等韩蝉二人有所反应,总督林叶已经灰溜溜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吴韵扭头,在人流中又拦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魏忍冬魏大会长嘛!您瞧您怎么才来啊,我们夫妻俩可在这恭候您多时了,您看,我这新娘子都抛头露面出来等您呢!”
本想偷偷躲开韩蝉二人的魏忍冬眼珠子一转,满脸惊讶道:“什么?今天居然也是韩少爷和吴小姐大婚的日子?”
“哎呦!你看我那该死的秘书,居然把您二位大喜的日子记成下个周的周末了,回去我就把她抄了!你看这事弄的,这绝对是我的过错!给二位赔不是了,这样,回头我让我人准备一份大大的红包,我亲自送到府上。”
“等等,魏会长的意思今天这里还有别人也在办婚宴?”
“额……这个嘛……今天确实是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好久留,两位多担待,多担待……”
话音未落,云州商会会长魏忍冬也一溜烟跑没了影。
云州总督,商会会长,各部部长……所有的高官贵族居然撇下韩蝉吴韵二人不管,专程来参加另外一场婚宴?
谪仙居可是我韩蝉的地盘!
此时的吴韵和韩蝉都已经气得火冒三丈,无论对方是谁,这分明是要骑在韩吴两家的脖子上拉屎撒尿!
韩蝉顺手揪住一个服务生,大声质问:“另外一对在这结婚的在哪!”
“回董事长,就在楼上的清风阁。”
清风阁?
那不就是个三百平米不到的小宴客厅么?
韩蝉冷哼一声,连个稍微大点的宴客厅都租不起的穷鬼居然还敢公然和自己作对,真找死!
今天无论对方是谁,都要来个鱼死网破!
不到三分钟,盛怒的韩蝉夫妇已然集结了不下二百名彪形大汉,每人手里一把三尺多长的砍刀,在韩蝉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涌入二楼。
看见势头不妙,一直躲在另外一个稍大点宴客厅冷眼观察的魏忍冬连忙上前劝说。
“韩少爷,吴小姐!魏某劝你们最好赶紧回去,跟你透露个实情,这谪仙居,今天除了您最大的那一间宴客厅,其他的地方,就连走廊都被里头那对新人包下来了,敢在你自己的地盘上这么做,对方必然是有恃无恐,你这么蛮上,要吃亏的。”
韩蝉和吴韵被气得相视一笑。
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被别人欺负了?还有恃无恐?
“魏会长,趁我现在还能耐住性子尊您一声会长,最好退到一边,别管这事!”
“好吧,该劝的我也劝了,那你们俩可……”
“都给我让开!”
韩蝉吴韵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众人扭头,只见吴家家主此时已经跟了上来,身后的吴星河也是目露凶光。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场婚宴,这更不是单单两个人的事!老朽今天到要看看,是谁在打我吴家的脸面!”
吴星河跟着沉声道:“谁再上前阻拦,就是跟我们吴家过不去!”
见事已至此,魏忍冬不再多说半个字,直接转身返回坐席,和邻座的云州总督林叶互换了一个眼神,静待事情将如何发展。
至于其他人,全都识相的让出一条过道,抱着看戏的心态纷纷侧目,全场鸦雀无声,此时的清风阁大门紧闭,里面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韩蝉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前,抬腿全力一蹬。
“砰!”
两扇大门被巨大的力量猛地踹开,不锈钢的门框也被踹出一个惊人的弧度。
众人好奇的朝里张望。
有四个人这会正有说有笑的坐在将近三百平米的宴客厅正中央,身后端茶倒酒的服务生站了整整一排。
韩蝉的瞳孔猛地一缩,气得浑身颤抖不止。
“苏问天!你不是应该在地下室吗?”
“你这丧家犬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我大喜的日子来我的地盘搅局,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
“啪!”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只镶金琉璃杯应声而碎。
只见一个背对着众人的大汉缓缓从席坐上缓缓起身,转头。
竟然是吴川!
那位传说中的大人、南境四大将军之一的吴川!
韩蝉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然而,围观的众人其实心中都早已有数,正因为收到了大将军吴川的邀请函,这才都撇下韩蝉吴韵的婚宴。
不然依韩吴两大家族的实力,谁敢轻易爽约?
奈何邀请函里已经明确声明,消息不得走露半点风声,众人这才不约而同全都放了韩蝉夫妇二人的鸽子。
要么得罪南境大将军,要么得罪韩吴两家,孰轻孰重,一比自知。
看见大将军吴川,两个新人背后的吴家家主先软了下来。
吴青松眉头紧皱,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自己好不容易把默默无闻的吴家一步步发展壮大至如今的规模,眼看还差一步就要登天,若是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那自己可就成了吴家的罪人了。
必须要先想办法保住家族!
“吴家家主吴青松,叩见大将军!”
一边说着,吴青松的两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大将军吴川面前。
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没想到这老头竟然能把姿态做得这么低啊!
大将军吴川微微扭头,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席上依旧在给丈母娘斟酒的苏问天。
他头都没抬,吴川心领神会。
对于吴青松,大将军吴川并未做任何回应,反而看着眼前这一对怒目而视的新人厉声道:“怎么,老爷子都跪了,你俩不用跪吗?”
“叩见……大将军!”
韩蝉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这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百般不情愿的朝着吴川跪下行了个大礼。
见吴青松吴韵以及韩蝉都已经跪下,韩吴俩家其他亲属全都识趣的跟着一起跪下行礼,没有一个人敢起身。
这是何等的羞辱,当着云州所有有头有脸的权贵面前,全家老小竟然都这样跪着被众人围观,此时的吴青松若恨不得一头撞死。
清风阁里,夏影的母亲吴心雅虽然还坐在座位上,但也心惊肉跳个不行。
刚才还在给自己斟酒的高大汉子居然是传说中的南境大将军?
这……这怎么可能!
造孽啊,居然就这么老老实实坐着,让大将军站着给自己斟酒,这得多大罪过!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那位真是大将军?”
见吴心雅仍不敢信,苏问天笑着点点头。
“你这孩子!怎么不告诉我啊!刚才大将军给我端茶又倒水的这是要折煞我啊!”
苏问天不由得嘿嘿一笑。
那小子给你倒杯酒就折煞了?
我一南境之主还得天天让你数落呢,这怎么算?
呵呵。
“妈,没事,大将军跟我和问天是熟人了,况且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您又是长辈,大将军给您敬杯酒不碍事的。”
吴心雅连连摆手:“那也不成!问天,快给我倒杯茶,我得压压惊!”
“好嘞~”
夏影见苏问天这边神色自若,自觉心中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朝苏问天大腿上轻轻一掐,小声问道:“快说,这是不是你想的鬼点子?”
苏问天笑而不答。
“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的啊?”
苏问天一脸无辜:“这可不能怪我,前两天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自己工作太忙,婚礼的事让我全权负责。”
夏影盯着苏问天做了一个鬼脸。
“就你坏点子多!”
“话说回来,真没想到你和大将军的关系这么好,我还以为你只是大将军的普通下属呢。”
一边说着,夏影把一张小脸慢慢靠近苏问天,眉宇间若有所思,像是已经看透了苏问天的心思,看的他心里直打鼓。
糟糕,这丫头不会这么快就识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吧?
“所以……你是大将军的亲信对不对?”
苏问天尴尬一笑,多虑了。
“嗨,反正挺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