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低着头,“老夫人看夫人来了这么久,还没有身孕,实在着急就派我来送一碗补身体的汤药,说让少夫人喝。”
她说着,指了指身旁,跟她一起来的丫鬟手中端着的汤碗。
那里面应该就是所谓的,补身体的汤药。
“汤药?”
李明轩皱眉,“母亲是老糊涂了吗,梨萱才来府上半年,哪里久了?再说不是有阿言,我都不急,她着什么急要孙子?!”
破坏了他的好事。
“……”
“拿走拿走,下次进来要通报,主子允许了才能进来,懂吗?”
要是他下次在做那种事,她半路跑进来,那他还要不要脸了。
再好的事也被缴了兴致。
“……”李嬷嬷一脸难堪又为难:“可是,这是老夫人吩咐的……”
难堪的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嬷嬷,还要被主子教规矩。
好好的,本来是来找夫人的事,没想到还没让人家怎么样,她就先受了少爷的一顿训斥。
为难的是,走的时候老夫人吩咐了,不论怎么样,都要让夫人把这碗药喝了。
“那你喝吧。”李明轩沉着脸。
“是……什么?”李嬷嬷一愣,应完才感觉不对。
开始她还以为是少爷同意了,后来反应过来,竟是叫她喝!
“少爷,这怎么可以!”
梨萱在一旁轻笑。
那老娼妇要是知道,她让人走来的药,竟被自己儿子要求自己人来喝,还不得气的摔东西。
李明轩一脸理所当然:“怎么不可以?梨萱喝是喝,你喝也是喝,我看更需要补身体的是你才对。”
“你!”
李嬷嬷气急,她就没见这样的混账。
果然就如老夫人说的一样,少爷被夫人勾了心神,再不打压治治,只怕整个李府都变成了她梨萱的。
“怎么,你还敢跟我发脾气?”
见李嬷嬷不高兴,李明轩心底是痛快的,但面上还要装做生气的样子。
李嬷嬷脸一白,屈辱道:“奴婢不敢。”
“哼!”他冷哼,一阵输出,他心底畅快了许多。
她当然不敢,
她要是敢,他立马能让人把她拖出去,有他娘在,十几棍不敢说,但是打个三五棍他还能可以办到的。
“好了好了~你何必跟一下人置气。”
见时机差不多,梨萱连忙出来打圆场。
“再怎么说她也是娘身边的人,汤药也是娘的一番心意,留下吧,我待会儿会喝的。”
她表现的十分善解人意,也让李嬷嬷有了台阶下。
李嬷嬷却没有领情的意思,只想赶快走:“既然夫人收下了,那我就不再多留,这就回去向老夫人复命。”
再不走,她怕她要被自己少爷气死。
“恩,李嬷嬷慢走。”梨萱唇边带着笑。
李嬷嬷将汤药放在桌上,带着丫鬟转身离开。
见人走,李明轩十分的不明白,不明白梨萱为什么要这么做。
“夫人,你为什么要喝这药?让李嬷嬷喝不是挺好的吗?”
梨萱笑的温柔,软声道:“夫君,我并没有说我要喝。”
“啊?”李明轩懵了。
不喝为什么要让李嬷嬷把汤药留下?
难道是为了等人走后,
好倒掉?
他眼睛一亮,赞赏的看着梨萱,不愧是他的夫人,就是聪明。
梨萱:“你去将药端来。”
“恩……啊?”李明轩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端过来干什么?
梨萱没有解释,而是推了推人:“你去嘛。”
“哦……好。”
他一脸弄不明白,但还是很听话的,去将桌子上的那碗药,给端了过来。
递到梨萱面前。
梨萱温柔的接过,随便将他拉到了身边,拿着碗。
期待的看着李明轩,莫名的,李明轩有股不好的预感。
忽然下一秒印证。
梨萱笑的温柔缱绻,道:“夫君,这是娘的一片心意,我总觉得不能浪费,所以……你把它喝了吧。”
谁?
谁喝?
李明轩脑海里一阵动荡,被她的话惊的无以复加,半天说不来话。
不是,
怎么回事!
怎么到最后,变成了他喝这碗汤药了呢?
过了半晌。
他看着面前的药汁,笑的勉强。
“夫、夫人,其实我觉得,这不一定……”
梨萱极为认真的打断他,“这是娘的心意,我们不能浪费。”
“你既然是她的儿子,就更应该喝这碗药,体会一下娘的苦心。”
李明轩:“可这,是娘给你的。”
她大方道:“没事,补身体的药,谁喝都是一样,我觉得没什么影响,你觉得呢?”
梨萱问李明轩,李明轩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有些不想喝这玩意。
是药就是苦口的,他又没病,怎么可能想不开去喝这东西。
梨萱见人半天给不出答复,也没了耐心,因为没有勺子,所以举起碗,就往人嘴边送。
同时还不忘哄着人。
“来,啊~这是娘的心意,要都喝完。”
“唔……恩恩……唔噗……”
李明轩脸皱成一团,有苦难言。他现在是哪哪哪都苦,胃里像是有股气在绞。
汤药见底,梨萱才满意的把碗拿开。
“咳……咳咳。”
老娼妇的东西,就该用到她自己人的身上,看她还一天天的没事找事。
她拿着手帕,装作关心的去给李明轩擦嘴。
“夫君,你还好吧?”
李明轩此时一脸的不好受,不过还是勉强扯了扯嘴角,“夫人放心,我没事,就是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梨萱善解人意。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
“恩。”
李明轩快步离开。
“哈~”她困顿的打了个哈欠,“都走了,终于能睡一觉。”
……
第二日,
横溢书院开学的日子。
清晨一早,一批批的学子背着书包,踏着清凉进去学院报到,有的是自己来的,有的是父母陪同送过来的。
面前的木窗被打开了一条缝,不太大,不太小,缝隙刚刚够。
卫禅台站在一座阁楼之中,将下方上来的人,通通都收入眼底。
因为是开学,他特意穿了学院山长的制服,蓝衣中袖,玉冠束发,雅致端正,颇有文儒之风。
为什么还没来?
卫禅台眉头紧锁。
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向学院门口走,却迟迟不见那个身影。
“公子,你是在等谁吗?”
卫二见他家公子,在窗前站了半天,一直投过窗户口望着外面,时不时的,还会失声一下。
要不是为了等什么人,这实在说不过去。
卫禅台一怔,良久后,他道:“没有。”
卫二:“?”
他有些不信,自己方才明明看到了他眼神暗了下去。
公子等的是谁呢?
他们来横川县也没多久,总共见过的人就那么几个,但他们都在山下,平常无事不会山上。
那么,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呢?
还不待他细细想清楚,面前忽然动了。
“走吧。”卫禅台淡淡道。
衣摆拂过地板,他人已向外面走去。
卫二:“是。”
……
就这么过了几日。
卫二见他家公子,和往日相比,越来的越沉默,有时还会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他看的发愁。
于是,想要人出去走走。
也许去外面了,他家公子会好点。
应该总是学院太闷,给人给呆闷了。
卫二忽然反应过来,别说是他家公子,就是他,也感觉到了压抑。
“公子,听说县里今夜有灯节,听说县里的人,都比较喜欢这个灯节,男男女女小孩啊,都会出来看看。”
“所以公子,我们也要去看看吗?”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卫禅台的意见。
毕竟他家公子以前都不去这种灯节,也不知道到了这里,他会不会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