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安看着方青珩,心里哂笑,这人心理素质还真是高,居然能这么毫无负担地利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达到他的目的,他好歹与原主成婚三年,现在看来,却是半点情分都没有,倒是做戏的功力长进了许多。
不过这样也好,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反正老娘现在只是个心智不全的小孩子,你想怎么忽悠就怎么忽悠,你让我说,我肯定不会不说的,至于到时候如果起了反效果,那也怪不得我不是吗?
毕竟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呀!
想到这里,陆随安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轻快地答应道:“好,只要阿爹说的,阿离都会照做哒!”
哼!想利用老娘帮你办事,你也得先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力呢!
不过她还真期待接下来会是什么场面呢,想想就觉得好刺激啊,妹夫觊觎大姑子什么的,啧啧啧,绝对是皇室头版头条的新闻呀,就是可惜这个时间没有娱乐新闻报……
看着地图上女帝的小红点越来越近,陆随安对方青珩做法不屑的同时也越发期待起来,还恬不知耻地让系统在识海里搬好小板凳看好戏。
很快女帝的仪仗队便到了,随着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方青珩登时面色微沉,随后立刻急急对陆随安低声嘱咐道:“离儿,你母皇到了,切记阿爹说的话,你有没有新玩伴,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知道吗?”
“嗯!阿离明白!”陆随安状似懵懂地连连点头。
方青珩这才快步走到门口跪下行礼道:“恭迎女帝,青珩不知女帝大驾,有失远迎,还望女帝降罪。”
“无妨,平身吧,”一道略微低沉的女声响起,“你既在此,那我问你,离儿的伤势可有好转?”
陆随安听到女帝的声音立刻赶在方青珩回话之前,用小孩子的骄横语气道:“母皇,你为何这么久都不来看阿离和阿爹?你要是再不来,阿离可要生气了!”
女帝听到陆随安的话便察觉出不对,登时柳眉倒竖,看也不看方青珩,疾步走到陆随安床前,看着满脸如孩童般娇憨的陆随安沉声道:“离儿?你怎么了?”
“嗯?”陆随安抬头,看着不怒自威的女帝突然扑到她怀里哭着道,“母皇,阿离好害怕,呜呜呜……”
女帝被陆随安这一番动作弄的不明所以,但她还是把陆随安搂在怀里小声安慰:“怎么哭了?离儿害怕什么告诉母皇好吗?”
方青珩同侍候女帝的贴身宫人也匆匆赶来,方青珩面色不豫,像是想说些什么,女帝已是极为震怒,转头瞪着方青珩道:“离儿的状况,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随安也不管其他,就躲在女帝怀里嘤嘤哭泣。
方青珩见状立刻跪下回答道:“女帝恕罪,今日发生了太多事,尚未来得及派人进宫去告知女帝情况,妻主虽然醒了,但却不知何原因,妻主的心智似乎退回到了儿时,还将臣夫错认为您的公孙侍君……”
“怎会如此?”女帝眉头紧皱道,“太医瞧过了吗?”
方青珩摇摇头道:“太医也诊不出这其中的原因。”
“一群饭桶!”女帝怒气越发深重。
“臣夫该死!”方青珩跪着领罪。
陆随安见状立刻开口:“母皇,不关阿爹的事,方才有人在屋子里打架,阿离被那个不听话的奴才吓到才会哭的,而且阿离好痛,呜呜呜……”
“嗯?离儿是觉得胸口疼吗?”女帝立刻担心地上下打量陆随安。
“不止胸口,阿离浑身都痛的厉害……”陆随安面上哭的委屈极了,却是漫不经心地抛下一枚重磅炸弹。
因着阿莱沙编造的所谓压制“黄泉七日醉”之毒的方法,她现在的状态应该是被蹂躏成个“破布娃娃”了,如果被女帝看到,那府里的人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他们不能供出慕容离中了这样的毒,那么她身上的“痕迹”只能是同府里的侍君们弄出来的,而慕容离昏迷多日现在才醒,还变成了小孩子的心智,自然不可能主动求欢,那么有错的自然就是府里的侍君了。
陆随安说完后女帝果然不负众望,立刻怒斥方青珩道:“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离儿只是胸口中箭,为何会浑身疼痛?”
说些女帝对她的贴身宫人吩咐道:“快去叫外面候着的张太医进来给离儿仔细瞧瞧,等太医瞧过了,朕定要治你们的罪!”
显然方青珩也想到了这层,听到女帝的吩咐后明显有些慌张起来,但方青珩是个聪明人,到现在都能回答的相当谨慎:“女帝莫急,先前太医诊断时说过,妻主如今变成孩童的心智,因为承受不住剧烈的疼痛会时不时有幻痛的感觉,这是正常的现象,女帝不要太过担心,恐伤了凤体,青珩会好好照顾妻主的。”
“是吗?”女帝对已经进来的太医问道,“张太医,方才他所言可是真的?”
长着满头银发的女太医跪下行礼后缓缓回道:“青珩王夫说的不错,孩童受伤严重时却有幻痛之症,王女的心智既然已变成孩童,那也有可能会出现此症状,臣推测王女醒来后心智突然退回孩童模样,也可能是因为无法承受伤口剧痛的缘故。”
“原来如此,”闻言女帝缓缓点头,有了太医的肯定,并未再多做怀疑,倒是多了几分感慨道,“青珩如今能为离儿着想,朕很欣慰。”
毕竟当初原主强取豪夺导致方青珩自毁容貌的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因为女帝一直宠爱着这个小女儿,当初便也没对方青珩多加过问,如今看方青珩这么乖顺,说女帝心中难免会对方青珩产生一丝愧疚。
方青珩很会顺水推舟,忙对女帝表忠心:“青珩身为妻主的王夫,自然事事当以妻主为先,以前的事,过去便过去了,青珩只愿活好当下便可。”
“你能这般想,朕十分欢喜。”女帝笑着对方青珩点点头。
啧啧啧,陆随安在心里感叹,瞧瞧这方青珩多会说话,三言两语便打消了女帝的疑虑不说,还抬高了自己不计前嫌的光辉形象,这样自然更会让女帝多欣赏他几分,对他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不,方青珩立刻便开始了:“回禀女帝,青珩虽在全力照顾妻主,但毕竟如今妻主心智如同孩子一般,青珩也不能时时猜透妻主心中在想什么,所以有时免不了手足无措,今日妻主吵着说想要儿时玩伴,青珩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如今女帝正好在,可否听听妻主之言,好帮青珩分辨一下妻主口中的玩伴究竟是谁,也好对症下药。”
哦吼吼!可以啊方青珩,这借口多么的丝滑,见她没提过慕容雪的事心里怕是早就按捺不住了,但说出的话还是这么滴水不漏呢!
陆随安在心里佩服地点点头,不过她可不打算让方青珩得逞,她如今却是只想让女帝震惊一把罢了!
女帝并不知道方青珩心中的打算,听他那么说便看着陆随安道:“离儿,你跟母皇说说,你想要哪个玩伴同你玩?”
陆随安立刻兴奋道:“阿离想要同雪姐姐一起玩!她先前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误让母皇误会了,母皇不要责罚她好不好?雪姐姐其实是冤枉的,先前之事都是误会,女儿求母皇开恩,放了雪姐姐吧!”
“雪姐姐?”女帝并没有把这个称呼联想到慕容雪身上,毕竟原主小时候慕容雪还选在他乡,原主根本没见过她,但原主儿时亲近的人里也没有所谓“雪姐姐”的存在,所以女帝疑惑道,“离儿所说的雪姐姐是何人?”
“就是母皇关进大牢的人呀,”陆随安眨巴着一双眼睛,端的是天真无邪,“阿爹说了,那是离儿的新玩伴,只要离儿向母皇求情……”
“离儿!”方青珩当即出声打断陆随安的话,面上带了些许慌张的神色,怕女帝因为自己方才的两个字心生怀疑便放柔了声音道,“离儿怎的突然说起胡话来,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可陆随安根本没准备放过他,见女帝脸上已经有了疑惑,陆随安立刻乘胜追击:“阿离才没有说胡话,分明就是阿爹让阿离跟母皇求情的,阿离才不在乎那个玩伴呢,只是不想让阿爹伤心才会跟母皇求情的,可阿离已经按照阿爹说的求情了,为何阿爹却突然改了主意?阿离最讨厌阿爹了,明明以前阿爹从不会这般言而无信来伤阿离的心呜呜呜……”
哼,当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陆随安一边哭一边看着女帝已经变得极度愤怒的脸色心中暗喜。
原主的父亲虽是替身,但也同女帝共同生活过许多年,对于他的脾性女帝自然要比方青珩了解的多,而对于大人而言,他们觉得孩子是从来都不会撒谎的,陆随安正好就是个“孩子”,所以她说的话,女帝深信不疑。
而方青珩作为小女儿的王夫,却教如今心智不全的妻主说这样的话,方青珩到底是何居心!
想到此处,女帝更加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