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周围就有许多仙家,围着罗彬等人。
随着那老人一声令下,一群耗子快速朝着张韵灵爬去。
张韵灵眸子睁大,额间顿冒出一颗颗汗珠,惊疑不定。
一只最大的耗子,身上左一块,右一块的秃噜皮,它蹿至最前方,停在张韵灵脚下,蹿小眼睛贼溜溜地瞄着张韵灵。
紧接着,那耗子猛地一口咬在张韵灵左脚上,它用力扭动身子,只听张韵灵一声惨叫,左脚顿血流如注。
一截大脚趾连带着鞋布,被那耗子叼在口中,它还兴奋地发出吱吱叫声。
张韵灵痛得快要昏厥了。
在某种时刻,痛感到极点时就是这样,人感觉要昏过去,却无法惨叫出声。
她拼命挣扎,扭动,想要挣脱束缚,却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别怕他们!他们只是逼你就范!”
“你只要不怕,你只要态度坚决,怕的就是他们!”
“就范的就是他们!”
布偶的话音钻进脑子里。
张韵灵在昏厥的边缘,勉强还能有一点意识。
她这一路上尾随罗彬,却完全找不到机会做什么。
本身,张韵灵是一直很压抑的。
直至瞧见了张白胶,瞧见她爷爷安然无恙,她内心才喜悦起来。
并且看罗彬的架势,是要回到柜山村,她便想,回去了也好,爷爷安然无恙地待在村子,她再想办法和爷爷沟通,和顾娅,罗酆沟通,让罗彬顾全大局,听话地去那个地方。
对此,布偶也没有给出更好的意见,一直缄默无声。
直至瞧见罗彬一行人被捉,她心急如焚,忍不住要出来时,布偶才告诉她话术,她才能在那老人面前说出那样一番话。
可结果……居然适得其反?
是,她知道,既然开始了严刑逼供,那要么自己熬不住,或者对方耐不住。
布偶让她忍……
可这种疼痛,太难忍受了……
眼睁睁瞧见那只咬掉自己大脚趾的耗子扭动着屁股爬到她面前,眼睁睁看着那耗子像是啃鸡爪似的,脚趾很快就成了光秃秃的白骨。
那种心理压力,让张韵灵更想发疯!
她发出凄厉的惨叫,扭动挣扎的更用力!
其实除了张韵灵,场间还有另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哀求,那便是张白胶。
从瞧见张韵灵那短暂的错愕惊喜后,笼罩在张白胶头顶的,就是浓烈的阴云,心都快被一双无形的手捏碎!
可面对他的求饶,求放过。
那群人完全无动于衷。
那是他的亲孙女啊!
失散了十余年,好不容易重逢碰面,却让孙女遭受这样的折磨!
张白胶肝胆欲裂。
“你们简直是畜生!彻头彻尾的畜生!你们不是人!”
求饶无用,张白胶成了咒骂。
老人情绪没有任何波澜,冷视着张韵灵:“袁印信在什么地方,他现今是什么状态,手底下有多少人,说!”
这种问题,张韵灵怎么可能知道。
话术都是布偶在她耳边说的,她所知道的,无非是有罗彬就可以离开柜山,这群人却并不是想要离山的办法。
看样子,是想找人报仇!
布偶那番话没有前因后果,她根本不晓得袁印信是谁,更不知道其他东西。
“再咬掉她另一个大脚趾。”老人冷冰冰下令。
“住手!住口!”张白胶的吼声几乎破音:“我知道他是谁!住手!不要再伤害小灵!”
那老人却无动于衷,愣是等那耗子咬掉张韵灵的第二个大脚趾后,张韵灵痛得几乎昏厥过去,只剩下蜷在地上微微痉挛,他的目光才落至张白胶脸上。
“说来听听。”老人淡淡道。
“你!”张白胶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一片。
“若你说的是废话,那下一次,她少的是大拇指。”老人依旧轻描淡写。
张白胶再度一颤,他满脸死灰。
“袁印信……是柜山之主……他狡诈极了……”
随着张白胶打开话匣子,说起他对袁印信的认知。
罗彬的心逐渐沉入谷底。
看似这群人是袁印信的敌人,看似有句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他们两拨人注定做不了朋友。
反而,张白胶如果说得太多,他们的麻烦就更大。
只是,他不怪张白胶。
张韵灵对张白胶来说太重要了,是唯一的亲人,是仅存的孙女儿。
张白胶说了很多,从柜山镇有袁印信,再到罗彬离开柜山,回到柜山。
这令罗彬稍稍松了口气。
因为张白胶这番话,略过了秦天倾,张云溪,一整套逻辑下来,就是罗彬想回来救父母,再离开柜山。
不知觉间,阳光变得更大,逐渐灼目刺眼。
罗彬能感受到身上缺失的阳气慢慢恢复。
甚至,失去自控力的身体,逐渐能活动了。
他没有动,一直按捺着……
他,在寻找一个机会……
必须一击得胜,让他们能逃得机会!
场间那些弟马,出马仙,则一个个面面相觑。
尤其是那老人,眉头愈发紧皱,低喃着:“情绪养花,情绪结果……吃人……”
对于袁印信,他们了解的压根没有这么多。
仅仅局限于这里是袁印信的道场,尸窟在他道场中。
结果,这一切是个骗局。
“想用我们的情绪来养花么?”另一个老人沉声开口,他叫黄鸠。
一直在发号施令那老人叫做胡东德。
第三个老人名为白巍。
黄鸠的话没有人回答,胡东德缄默无声,白巍眼皮一直跳动,是在压制着怒意。
至于其余弟马,他们的情绪控制能力要弱得多,一个个恨不得将袁印信剥皮抽骨。
“这就是你所知道的全部?”胡东德终于开了口,他深视着张白胶:“不要撒谎,否则她又要少一些东西了。”
“对……已经是全部了……你们说袁印信骗人,对,他的确很狡诈,他的话,半个字都不能相信,柜山就是他的养殖场,他豢养着我们所有人,供他享用,甚至是供他取乐!”张白胶迅速说。
“你说谎!”胡东德神态骤变,整张脸都显得寒气逼人,猛然一挥手袖,喝道:“吃了她眼珠!”
那只秃毛耗子早就蠢蠢欲动,箭射向张韵灵面门。
“我说!”张白胶恐惧大喊:“住手!”
只是来不及了。
张韵灵的左眼成了个血淋淋的洞,那耗子衔着一枚布满筋络血管的眼珠,在阳光下散发着森冷的寒意,血腥味在四周弥漫。
张韵灵应激似地抽搐几下,不再痉挛,彻底昏死过去。
“我说了我说啊!你歹毒!你歹毒啊!”
张白胶要疯了,饶是被押着,按着,他还是跳脚!完全乱了方寸!
“再歹毒,也没有你们吃我仙家歹毒,剥皮拔骨,啖食入腹,我是给过你机会的,现在你又有一次机会了,你想怎么做?”胡东德一摆手。
压着张白胶那几人,顿时将人松开。
按住张韵灵的几人同样后退。
张白胶猛地冲向张韵灵,他跌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到了张韵灵身旁,手哆嗦的在兜里掏出药瓶,倒出粉末给张韵灵止血。
他太狼狈,本身自己就满脸是血,此刻更老泪纵横,血泪夹杂在一起,凄惨难言。
罗彬心本来就在谷底,此刻,谷底就和冰窖一般寒冷。
面前这群人,不仅仅是杀伐果断,他们的规矩更严明。
愈发如此,就愈发代表他们难缠,没有破绽。
张白胶一半真,一半空的话,骗不了他们。
还有,即便是张白胶将一切和盘托出,张韵灵依旧很难活下去,甚至张白胶本身也得死。
这只是对方为了获取信息而进行的严刑逼供,并非他们报仇。
当张白胶的作用被榨干,他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罗彬没有寻找到那个出手的机会,两拨人之间,绝对的实力差距,完全是碾压。
其实,罗彬还暗暗尝试了咬舌。
邪祟身在他做这种举动的时候,一定会被激发,乌血藤却没有出现。
此时此刻,他依旧破局无方。
眼看着张白胶哆哆嗦嗦的抬起头,又要讲别的东西。
罗彬撑起身体,这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多弟马的眼神是错愕且惊疑的。
那短发女子胡杏更警惕万状。
胡东德,白巍,黄鸠三人微眯着眼。
“能让袁印信戏耍的你,能在当初那局面下还逃出生天的你,果然不简单,居然能挣脱黄家的控制?”胡东德微微点头,继续说:“不过,现在还没到你要说话的时候,等这老不死的说完,我会让你补充的,我相信你知道的更多。”
“他想要我。”
简简单单四个字,顿让胡东德瞳孔微缩。
“我是他见过资质最好的人,他是真的收我为徒,他对我做的那些事,不过是磨砺,不过是借此顺道除掉了柜山的异类。”
“你不觉得,她这样一个普通女子,能说出来你们被困二十几年的信息,很不合理吗?”
“你认为你能逼问出什么答案,我却能告诉你,能在柜山活下来的人,每一个都是人精,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句话上当受骗。”
“甚至你们现在所作所为,恐怕都已经在我师尊的眼皮子底下。”
“她的话,只不过在引导你而已,她,甚至都是一枚棋子!”
“放了所有人,我带你去见师尊,如果你再伤一人,你都永远达不成目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话语间,罗彬趔趄地往前走了一步。
他唇间再动,念了几个字!
胡东德纹丝不动,罗彬却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本身手脚就还疲软的他,顿时摇摇欲坠。
黄鸠,白巍两人眼中精光骤显!
他们,认出了罗彬的手段!
这是袁印信的独门秘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