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旭将苏粒拉到店内之后，店员很自然地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并且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苏粒看到这一幕，知道现在自己已经触及到了唐旭的秘密。
店员和唐旭的奇怪表现无不证明了，唐旭刚才所说的“逛街”并不是正面意义上的逛街。
不过苏粒还是乖乖地喝着那杯饮料，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因为她知道唐旭肯定不会害自己。
店员将两人领到冻库旁边，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纯白色的卡，在墙上的一处感应一下，下一瞬间旁边的墙面竟然直接打开，一条通道出现在两人眼前。
看到眼前原本毫无任何缝隙的墙体突然打开，苏粒都惊呆了，手中的饮料差点掉了下去。
店员将自己手中的卡递给唐旭，后者点头接过。
店员对着唐旭微微鞠躬，“请。”
“走啦，还在想什么呢。”唐旭拍了拍苏粒的肩膀，带头走在最前方，顺着阶梯下去，看得出他对于这里一点儿也不陌生。
当两人进来之后，后面店员的身影已经消失，那扇墙体再度缓缓合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两人说着阶梯往下走着，四周没有什么装饰，仅仅涂了白漆，头顶上的灯光明亮而又不刺眼。
“队长……”看到这里已经没人，苏粒这才开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跟你介绍你也不懂，只能说这里是游戏玩家的天堂。”唐旭回头对着她神秘一笑，“尤其是年轻玩家们……后面还有更厉害的，你接下来可别吓地说不出话来哦。”
这么厉害的吗？苏粒瞪着好看的眼睛，对于这个神秘的地方已经充满了好奇。
……
“滴……身份检验合格，请通行。”金属女声停下，秦林眼前的金属门打开。
紧接着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宽阔的大厅，此刻的大厅里面已经站满了人。
“欢迎秦老。”
看到秦林出现，那群人都是同时鞠躬问好。
秦林看到这一幕，表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但是心里还是轻叹了一声。
他回头对着黄峥说道：“臭小子，这是你要求的吗？”
黄峥摊了摊手，“您觉得呢秦老，我怎么可能会没事让他们做这种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不值得他们这么做咯？”
黄峥：“……”
“秦老，总裁。”研发部的副部长这时候走了过来，乖乖地对着两人打招呼。
“没事的。”黄峥对着他点了点头，“今天就听秦老说。”
“明白。”
秦林也不和黄峥贫嘴了，回头看向那群人，眼神从那群人身上散过，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身影。
其实黄峥在秦林拿到研发部的钥匙的时候，就将他们两人要去研发部的消息传了过去，否则他刚才看到那一幕也不会这么淡定。
秦林自然是知道这些，所以方才也没有再追究些什么。
看着对面那群人或是火热或是崇拜的眼神，秦林心中感慨万千。
很明显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秦林他们第一代天火人的故事，即使秦林只是一个医疗部的创始人，但是一直以来研发部和医疗部的关系密切，所以众人还是非常有亲切感。
秦林抿了抿嘴，心里突然有点儿不想扮演一个专程过来批评他们的老员工。
“我今天来……”
秦林开口，周围已经静得针落可闻。
“主要是来问你们一个问题的，当然，你们当中的很多新人可能什么都还不知道。”
众人听到秦林的话，顿时一脸迷惑，一些细心的人已经稍微听到了他话语中的意思。
秦林往前走，众人中间一下子分开了一条路让他通过。
秦林对于研发部里面的道路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一下子就来到了最旁边的展厅，他的身后事浩浩荡荡的研发人员们
看着玻璃对面陈列着的头盔，游戏插卡，甚至是游戏工具，秦林的眼神微微波动着，“你们……还记得研发部存在的意义吗？”
研发部的意义？黄峥一直跟在秦林的身后，听到他的话后也是跟着回头看向其他人，他也很想知道他们会怎么回答。
“公司的动力核心，创新才能让我们抢占市场先机。”后面的一个年轻人举手说到。
秦林通过玻璃的反光能够看到那个年轻人，所以并没有回头，只是笑了一下。
众人也能够通过那反光看到秦林的笑容。
“你回答的没错，是天火的人。”秦林笑着回头。
“我们如今的市场啊……游戏占有率在同类别的76%，头盔在购物类和设计类分别占到了62%和51%，而且这两个数据还在蹭蹭上涨，非常夸张的成绩。我说的没错吧？”
黄峥点头，虽然秦林现在已经接近退役，在SH市做着自己的医生，但是不得不说他对于公司的了解一点也不逊色自己。
研发部的人并不清楚这些数据，他们只知道自己现在所研发的东西是当今最前沿的技术，而且已经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秦林转身，明明只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那一瞬间竟然产生了一种恐怖的威慑感。
“可是你们真正了解你们所研发出来的东西吗？”
“我知道你们在提交成品之前，已经经过了千万遍的测试。可是其中隐藏的那些你们觉得不会发生的概事件……有和董事会以及总裁说过吗……”
“今天，我在SH市接到了一个案例，他在游戏里的表现是我在内部任何文件都没有见过的，更别提解决办法，我想问一下，我们研发部内部……知道这个情况吗？”
后面的研发人员听到秦林的话，顿时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大多是只负责自己区域的东西，总体结合起来之后究竟有什么效果还是总指挥和设计师那里才知道。
于是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里仅剩下的级别最高的人——研发部副部长。
在众人的眼光中，副部长走了出来，心里已经猜到了秦林想要讲的事情，表情略带凝重。
“秦老，总裁……”副部长走出来，对着秦林和黄峥鞠躬一下，又回过头对着自己的部员们同样tongku鞠躬一下，“大家对不起……”
“我知道秦老所指的事情，他和总裁来兴师问罪我也没有任何怨言。只是觉得对不起大家。”
“你们都只是做自己分内中的事情，所以很多事情并不清楚，其实很久以前总设计师就和我们说过‘那个问题’，也就是我们设计中存在的隐患。”
“基于虚拟现实技术发展过来的神经连接虚拟现实技术，这是我们这个技术的全称。其中最重要的无疑就是神经连接。”
副部长说着，转身看向秦林，“秦老，您自己是医生，还是我们的老天火人，应该知道神经连接技术的恐怖之处。”
秦林点头，“是的，用物理等方法刺激脑部‘神经递质’的分泌，这是我们这个技术的基础。这个方法说的简单，但是也已经研究了十几年。”
“是的。”副部长苦笑，“准确来说应该是您和上任天火人已经基本研发成功，而我们这一代更多的是优化和测试，可是问题也是出在这里……”
这时候黄峥突然开口，不解地问道：“我怎么没有听到过你们反馈这些东西，当初你们说头盔和游戏仓已经非常成熟不是吗。还是你们一个部长，两个副部长，一个总设计师信誓旦旦地跟我承诺。”
“熊长空那家伙应该有跟您说过要注意一下某些特殊情况吧？”副部长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张纸，然后摊开给众人看，黄峥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秘书早上的报告。
“他确实是有跟我说过，秘书处也是第一时间给你们了吧。”
“是的，但是您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您关注一下这个吗……”副部长叹气，旋即背出了上面的内容，“……检查过后发现是沉睡状态，直接用物理方式唤醒。”
副部长直接念完唐旭的症状，“这些就是那个玩家身上的症状，几乎全部在我们的估计之中。但是……问题也是出在这里。”
“我们在经过长时间的优化以后，就将所有的隐患全部消除。你们没听错，全部消除。可是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个问题？其实这个是我们设计书里面的问题，也就是说是一个基础问题。”
“这是一个伴随着设计而来的注定存在的漏洞，而且还是概率出现。”
秦林严肃地看着他，“多大的概率？”
副部长伸出一个手指，“三千万分之一。我们之前每天进行五千万次以上的测试，几乎每天会发生一到两次。”
“表现为：会直接造成玩家在游戏内部失控。产生暴走或者说零操作两者之一的情况。”
“而且失控之后，会造成一个小时到两天不等的沉睡，换而言之就像是……神经潜力爆发过度。”
嗡……秦林感觉自己的脑袋懵逼了一下，唐旭和自己说的猜测竟然是真的？但是好像又哪里有问题……
“等等？”秦林突然伸手，“你说的三千万分之一指的是玩家？三千万个中会有一个？”
“是的。”副部长点头，“我们公司在全世界的分部都取得了各国基因库的同意，允许做模拟测试……”
副部长犹豫了一下后说道：“但是每个人的模拟结果我们是不能公布的，哪怕是我们自己或者是总裁都是没有权限查看的，这里面都是隐私。”
秦林摆了摆手，“我知道，我没有要看的意思，只是想问你一下，你们确定只有暴走和零操作两种情况？会不会有介于两者之中的东西？比如……”
“前兆或者是特殊表现是吗？”副部长接话，然后摇了摇头，“不确定，因为我们的结果只有两种情况，实际下来万一有别的情况……那可能和现实环境有关。”
“对了，选择人族的玩家有更大的概率，因为有心理因素在内，选择这个选项的玩家更有冲动的前兆。”
秦林沉默，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黄峥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研发部的其他人，他身为总裁，关心的地方和秦林自然是不一样的。
“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副部长愣了一下，对于这个他是没有多少概念的，毕竟他并不是研究生物，于是只能跟着转头看向专业的人。
一个女生窃窃地举起手，“总裁，我觉得不会。”听到她的声音，所有人包括还在思考的秦林都是看向她。
“我是研究后续神经系统的。”那个女生有点儿不敢看黄峥，只能对着秦林说道，“我们思维的主要器官是大脑皮层，当我们头盔的微弱电流……”
涉及到专业知识的地方众人都是听得迷迷糊糊，于是只能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的飘动。
听到最后，秦林点了点头，知道她们在优化的同时还将基础稍微更改了一下，这一下让玩家在游戏里能够几乎同步，但是也带来了唐旭的那个隐患。
“……不过秦老师您放心，那个隐患是真的没有后遗症的。”那个女生看到秦林的反应，突然有了底气，“虽然玩家在游戏里面会变得奇怪，但是我们发现大脑在那以后会对自己进行垃圾清除。”
“如同，如同一台电脑发现了自己竟然产生了垃圾，然后就通过睡眠悄悄清除，没有后遗症的。”
那个女生的话让黄峥和秦林同时松了一口气，没有后遗症的话才能让玩家们放心玩啊。
而且现在每时每刻都有玩家在玩游戏，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又有人有这种情况呢。
秦林和黄峥对视一眼，同时知道了彼此的想法。
黄峥说道：“这样吧，你们待会儿马上把报告做出来给我，越详细越好，要什么直接和其他部门说，让他们全力帮助。”
“好的。”副部长点头，今天的兴师问罪用总算是熬了过去。
未等他松口气，黄峥这时候对他又指名说道：“你，这些东西隐而不报，明天下午去找我。”
副部长顿时苦笑，“明白，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