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脸色苍白了几分。
她知道,没有人比沈明晏更懂得去毁坏一个东西,或者一个人了。
阮初终于被沈明晏松开手的时候,脸色也没有什么好转。
她知道,她还是被沈明晏禁锢着。
她冷眼看着沈明晏自己用锋利的匕首划破了肩膀,惨兮兮的见了裴鹤鸣。
张妈惊慌的过来看看阮初有没有事儿,见阮初安然无恙,只像是被吓到了。
才担忧的询问起沈明晏的伤势了。
在卡尔顿酒店,高标准的星级酒店中,沈明晏被刺伤了。
这简直是个笑话。
阮初自始至终什么都没说,只看着沈明晏演戏,看着卡尔顿酒店的配合。
张妈路上絮絮叨叨的说着,“大小姐,你看看多吓人啊,这一次要不是你刚好遇到了沈明晏,这你要是伤着了,你让我跟裴老师怎么办好啊!”
阮初嘴边泛起了一抹冷笑。
她也很想跟张妈跟裴鹤鸣说,说沈明晏才是这个歹人,说这一切都是沈明晏演的戏。
但是她不能。
恼怒之下她只想这么去做,只想让张妈和裴鹤鸣看清沈明晏的真面目。
可理智在的时候,她知道一旦她这么做了,便在沈明晏手里在无了回旋的余地。
她除非有本事让沈明晏在也找不到她,可一旦她被沈明晏找到了,她将永无脱身的机会了。
“等明天我买点东西去看看沈明晏吧。”张妈叹了口气又说道。
阮初从张妈口里听着她这般称呼沈明晏,心里的感觉是怪异的。
她终究还是选择沉默。
在裴鹤鸣询问的时候,只哄着裴鹤鸣给她讲故事。
老人家最受不了她撒娇了,每次都慢悠悠的跟她说起了故事。
直到深夜,阮初知道裴鹤鸣这个时间是能入睡了,才和张妈回去房间。
她洗了澡就关灯上床了,张妈有话也就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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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清淑到医院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因为心慌,她好像走的每一步都没有踩在地上。
她的包里,空空荡荡,好像只装了一张卡,可这张卡却沉的让她呼吸不过来。
邢彩春看到她的时候,也不意外,只道,“妈,你咋这时候又来了呢,凑够大军的手术费了?”
朱大军也没睡,成日被这病痛折磨着,无时无刻不躺在这病床上,他躺累了,也睡够了。
此时正恼怒的睁着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蓦然听到邢彩春的声音,他转过了头看向门口。
邢彩春去给他打水了,她提着水壶的手推开了门,望向朱大军说道,“大军,妈来了。”
朱大军嫌恶的看着走进来的孙清淑,冷冷道,“咋?过来看看我死没死?”
孙清淑手扶着背包的带子,静静看了朱大军两眼,才缓缓道,“大军,妈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人是你爸。”
朱大军眼睛一瞪,语气蓦然激动了起来,“你又说我爸坏话,那人死了,就随便你乱说了?”
他伸出手恶狠狠的指着孙清淑骂道,“是你,是你不守妇道跟人跑了,我爹辛辛苦苦把我养大,轮得到你说了?”
孙清淑握着背包带子的手紧了紧。
朱大军的手术费,她的的确确是凑不到了。
肝癌中期了,治愈的希望都已经渺茫了,但是她还是选择治,为了对得起她的良心。
能借的全都借了,留下了一屁股的债。
哪怕是自从朱大军找到她以后,她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她每日都很累,但她也从来都没有扔下基金会的事情。
不为别的,只为了心里好受点。
做慈善的时候,她知道她是在做积德的事情,所以尽心尽力。
朱大军的逼迫,和医生的话,真的将她逼上了绝路。
她甚至想过走在朱大军前头算了。
但是在她打开家里那瓦斯前,一通电话阻止了她。
电话里的人要她做一件事,只要做一件事,给她一百万。
这一百万不单单可以给朱大军做手术,还可以还上她欠下的钱,甚至还有富余。
她如今面临的困境,可以因为这一百万迎刃而解。
而这件事,只是让她将阮初带去卡尔顿的房间。
孙清淑没有在第一时间被这一百万蒙蔽了双眼,她不可能做出来去害了阮初来成全自己的事情。
一件恶事,要百件善事才能弥补。
但是电话中的人提出了要见她。
也并不需要她去什么地方,孙清淑就在她这个凌乱的家里,见到了这个男人。
他穿了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很帅很年轻,一头银发最是显眼。
而最重要的是,孙清淑认识他。
晏爷。
她请来阮初义演的那次,那位大人物。
孙清淑心乱如麻的听着沈明晏叙说。
他说他只是喜欢上了阮初,但阮初并没有给他机会,他只是想要这么一个和阮初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的话,孙清淑信了八分。
她相信沈明晏应该是真的喜欢阮初,毕竟阮初年轻貌美,舞姿一绝,但凡是看过阮初跳舞的,很难不被她吸引。
阮初不给他机会,孙清淑想想也信。
阮初不是那些寻常人家的女孩子,会觉得沈明晏这种帅气多金的男人非常好。
阮初的前途一片光明,她不缺钱,她的外公是裴老,是京城市长都要亲自去接的人。
她这样的条件,真不喜欢沈明晏也是有可能的。
而孙清淑不信的,便是沈明晏说他只是想要一个和阮初单独相处的机会。
可以单独相处的地方多了,沈明晏偏偏选了酒店。
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孙清淑明白。
但她最终还是选择拿这一百万。
因为孙清淑在权衡利弊下,觉得撮合了阮初和沈明晏在一起……也并不算是亏欠了阮初。
沈明晏是青年才俊,以后前途也不可限量。
阮初跟了他,以后总归是不可能缺钱的。
她在短短一天,从绝望到现在手握一百万站在这里。
孙清淑的心思也随着变了。
她早年是她们那个县上的舞蹈老师,唯一一个,她的家乡条件并不是很好,有条件的,能供着孩子读书的,已经算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