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拽着我去找乔文成汇报这事。
乔文成痛快地说：“刘铁的三大队给你们，够不够？不行，我再协调。”
吴昊目光霸气地看着窗外，信誓旦旦地说：“乔局，重案组不是以前的重案组了，我们以老顾为榜样，在重案上磨炼队伍，刘铁的人给我们打下手没问题，人多了是好事，我准备亲自抓捕这家伙。”
老顾死了对吴昊影响很大。
这家伙多少成熟了些，盼着用成绩说话。
还有可能他想起了土产公司的那次行动，我活生生干了飞车党那么多人。
如今飞车党大势已去，他动手抓老疤没那么费劲了。
很多时候，胖子总是暗中和我竞争。
不过，他要做的事乔文成果断地答应了，老乔神色严肃地看向了我。
我郑重地说：“乔局，局里来的新设备，你不能总藏着掖着，我申请启用监听设备。”
乔文成应该是没想到这一点，他反复思考了会，有些犹豫地说：“监听器是宝贵了点，全局就两台，连启用仪式都没搞呢，审批权在张局那，我去办，应该差不多，你……”
现在局里没有人会用这套设备，他犯愁技术上的事。
这是省厅给各市局配的高科技的设备，进口的好玩意，一台三百多万。
现在摆在技术装备科里，一回都没用过。
我直接点名了技术科的技术大拿“键盘”。
“键盘”真名叫周健，是个电脑迷，整天摆弄键盘，连拿筷子吃饭都像在使键盘。
故此得了这么个绰号。
吴昊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他低头看向纸条的内容，面露喜色。
我们从郭大青那里弄了不少线索，其中就包括几个歌舞厅，应该是疤爷的藏身地。
我准备去研究技术，他带人抓捕，在他看来手到擒来。
……
傍晚时分，名模夜总会门口停满了各种豪车，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
吴昊他们来了。
今天没开警车，全都是随意的便衣打扮。
枪别在腰上，正从道对面走过来。
我和周健在黑暗中下了车，每个人背着一个背囊。
背囊里放着“嗅探”检测仪。
天线不长，功能却在当时算是强大的。
只要在机器里输入座机、移动电话（也就是手机）号码，即时监听相关内容……
吴昊带着巡警直奔老疤的各个窝点，我和周健悄然跟着，准备精准地找到老疤的位置。
这事自然不能叫吴昊知道，否则这家伙肯定愿意这么干。
这种“嗅探”设备在当时算是很神的了，但是受限的地方很多。
比如，通讯信号不好的地方就不行。
再比如，目标在一百五十米内范围内才有效果。
等等。
我抬头朝着吴昊看去。
昏暗的灯光下，吴昊忽然冲着身边人伸出了手，一顿战术手型后，便衣民警朝着名模夜总会包抄过去。
夜总会是个老式建筑，旁边店铺不少，只有他家明亮一片，老远都能听到里面震撼的音乐声。
这些民警往里走时候，有的掏出卡片看几眼，省得忘了老疤的模样。
我安排周健说：“速查，联通号码139……尾数三个9的信号。”
这时候吴昊他们已经到跟前了，后面、侧门去了五六个民警。
他直奔正门而去。
这边周健声音无奈地说：“关机。”
我熟记的号码脱口而出：“再查联通移动手机号……尾数117。”
周健输入了这个号码，听了听没动静，才上火地说：“下回得带手电筒，一下子没看好，输错了，我再试试。”
就在心急如焚的关键时候，我耳麦里忽然出现了嘈杂的声音。
几个人在酒酣耳热地吹牛，呼吁粗俗，周健正要关了，我模糊地听到了一个声音，举手制止了他说：
“键盘，别动，这人……”
耳麦里，有个外地口音的男子应该是在打电话。
他在电话里说的也是断断续续的：“爷，不是，不是叫个吸粉的女的出事吗，栽赃条子……
毁容？丫的不听话，长得也……”
这些话要是别人听，很容易一下子就错过了。
凤翔岭的案子每个细节都在我心里，又听说了“条子”二字，再加上特殊的口音，一下子就想到是老疤了。
我把背包递给了键盘，交代他做好录音，然后朝着里面跑去。
没想到吴昊在里面暴露了。
当时疤爷正在包房里喝酒，接完了电话，从门缝里看到门厅里的便衣警察，惊讶地说了句：
“一群狗！”
疤爷摸了摸蜈蚣头的脑袋，嫌弃小弟们干活墨迹，直接抄起个酒瓶子，朝着棚顶的镭射灯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