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各种怀疑,对手下着一盘大棋,和寻常案子不一样,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想都弄死咱们,你下车看看,别叫人在后备箱里放了炸。弹。”我满是担忧地说。
吴昊下了车,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后面。
没等他打开后备箱,我开车就走,抓起他放在车里枪晃了晃,不客气地说:
“耗子,守好大本营,稳住就行,别轻举妄动。”
根本就不管他怎么骂我,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掂了掂枪,枪里子弹是满的,放心地放下了手。
半个多小时后,我出现在了马明才家门口。
把车停在了他家不远处,悄然下了车。
天色昏暗,路上人很少,我推门就进去了。
赵秀芬阿姨正忙着给孩子们端菜,一看是我来了,欣喜地说了句:“刘警官来了,咱们去小屋聊去。”
她留下了两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围着桌子吃饭。
这段时间,我和她越来越熟悉了起来。
原因也不难理解:从第一回我们三个冒充地质勘探的找她,事后她就察觉出了我们可能是警察。
再悄悄见她的时候,反复交流,坦诚地把凶手独眼龙惨死的事告诉了她。
还有,这个案子大约进展到了什么时候,我和她说过几回。
虽然没明说,她也知道,只要犯罪分子没一网打尽,她和家人还会有危险。
尤其她知道我们在老帝豪地下车|库的惨烈经过之后,潜移默化地站在我们这边,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把路上买的一包点心放在了炕桌上,就跟地下党接头似得小声说:“阿姨,他们已经开始下死手了,老顾叫他们逼成了杀人犯,我相信老顾是为了案子,是为了查清事实真相……”
许久以来,她逐渐明白了个道理:儿子马明才死得蹊跷,很可能是被逼的,有难言之隐。
我俩聊了会,她脸色凝重地看向了客厅里。
他单独把小孙子小虎带了进来。
小虎六七岁,大脑袋,细看下大大的眼睛里缺乏正常孩子的机灵。
不张嘴说话不知道,一张嘴就啊啊的。
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小虎从出生就先天性耳聋。
因为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是个半哑巴。
赵秀芬死了儿子之后,整日以泪洗面,不断地念叨儿子到底怎么死的。
前几天,小虎拽着她,啊啊地说着什么。
别人听不懂,从小抚养他的奶奶好好听的话能听懂些。
这会,她搂着小虎,叫他好好学学当时的情况。
小虎听不到声音,却能从别人说话的口型和表情上明白很多事。
“他说的是,一个头上长着疤瘌的人,比他爸爸岁数大,带着爸爸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有很多女人一起……爸爸打碎了一个很值钱的茶碗,那个疤瘌头……”赵阿姨小心翼翼地给我“翻译”了起来。
这回听的差不多了:应该是一个疤瘌头的凶手,引诱马明才去嫖娼,这个过程中马明才打坏了一个什么宝贝茶碗,先是威逼他赔20万,叫他继续干什么坏事。
马明才知道这是个无底洞,上了贼船就得干下去,一直到横死在街头,就没答应。
后来,有人下令独眼龙动手了!
“浑蛋!果真都是一伙的,大圈套着小圈。”我气呼呼地说着,抓起枪来砸在了炕桌上。
这下子坏了,小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满脸的惊恐,朝着黑暗中的院子跑去。
跑出去时,失足摔在了地上。
赵阿姨嘴里念叨着“这是吓着了”,一边朝着外面跑去。
等她把孩子送回客厅里,哄了好一会,才来见我。
她心情沉重地说:“这孩子经不住惊吓,一时半会好不了了,我得用土办法给叫叫魂。”
我侧耳听着外面,把她叫到了跟前,悄声说:
“阿姨,乡下,或者什么地方,你还有亲戚吗?”
我听到了一个动静,动静先是出现在正南面的墙那,然后到了大门口。
晚风习习,这个动静很小,似乎又消失了。
不过,这时候绝对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马明才不管生前犯了什么事,人毕竟死了,不能再连累和我有联系的赵阿姨他们。
“阿姨,你炒菜吧,今晚我在这喝几杯。”走到了门外,我舒展着胳膊,大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