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自抑地想要靠近伶舟夜岚,想让他将自己紧紧拥入怀内,狠狠地宠爱。
“六小姐。”伶舟夜岚饶有兴致地看着段清兰,道:“你可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段清兰呼吸急促,她脑子里已经分不清楚该如何回答,才是最得体的答案。
抻手,将她头上的发簪拔出,只是身体做出了非常符合她心意的举措,她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三下五去二,便落得一地的春光。
那乌黑如云的发丝,宛若飞流直下的瀑布般,坠落在其肩后,直达腰枝。
窗外,妖风靡丽,携着夜樱的香气涌入房内。
驿站,修建在城南府繁华的街道。
左临齐宝斋,右挨千秋茶楼,相互间都只隔了一条街。
那树下有一个少年,身着月白的阔袖长袍,比那蓬莱的谪仙人更加俊俏几分。
“大皇兄。”一道颀长的身影落在一棵夜樱树下。
“回来了?”伶舟静岚看着自家弟弟,衣袍整洁地站在自己面前:“坐吧!与为兄手谈一局。”
“好。”伶舟夜岚玄金色的长袍一撩,坐在圆凳上。
“你故意将人送去他那边。”伶舟静岚长指一点,率先落下一粒子:“就不怕他生气?”
“若是愚弟真将人带回来,他只怕会更气。”伶舟夜岚狭长的眸子,看向自己的皇兄:“将人送过去,也算是全了他的颜面。”
至于那个人生不生气,这已不是他能关心的事情了。
而自以为走进了驿站的段清兰,实则身在别处。
而那房内的「伶舟夜岚」,见眼前的春色正浓,眸色一颤,一道银光闪过。
飞快地将段清兰剥得仅剩一件的肚「兜」。
他胸膛起伏激烈,将那最后的遮羞布也一把扯去。
「嗖!」一声。
抻手便将段清兰的后脑勺薅过去,猛然往怀里一捞。
一番报复性地狠狠蹂「躏」后,随即,以粗鲁的力道,将段清兰丢到床上。
跟着,如狼似虎的扑将上去,剩下满室的旖旎。
整整一夜,那声音几乎就没怎么断过。
圣武王府。
闻秋苑的院子里,段擎空与段辰佑都沉着脸。
“皇叔,阿妩才多大,你就给她招些乱七八糟的姻缘,将来传出去,岂不是让她名声不保?”段辰佑怒声道。
“那东玄国的兄弟俩,对咱家小卿妩是什么态度,你是瞧不懂?”段擎空脸色也顿时难看了几分:“你今儿是没带眼睛出门,还是脑子挂在春风楼的花魁身上,忘记带回来?”
说完,一副瞪着败家子一样的眼神,狠狠地瞪了段辰佑一眼。
一转过头,就对姒卿妩变了副脸色。
“小卿妩啊!”老人慈爱地笑道:“你别怪三爷爷给你安排李不白那小子,这只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三爷爷,您放心好了。”姒卿妩道:“卿妩已经长大了,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卿妩哪里也不去,就留在您身边,保护三爷爷和父王了。”
段辰佑听到这句话,心里踏实了许多。
段擎空看着姒卿妩那张清贵,又带着几分稚嫩的容颜,颇为欣慰。
“今日发生了诸多事情,你也累了,早点歇息。”段擎空捋了捋胡须,道:“有些事儿,咱们明日再谈。”
“是。您和四伯父也尽快回去休息,我们明日再谈。”姒卿妩施了一礼,朝闻秋苑里边。
一老一少看着少女的背影,优雅从容地消失在灰蒙蒙的视线里。
段擎空随手将闻秋苑大院的门带上,眼角的余光瞥着段辰佑:“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这些人欺人太甚,好在阿妩有异能傍身,否则——”段辰佑眼底似有浓浓的煞气翻涌,声音里充斥着愠怒:“早已是尸骨无存了!”
“走。”段擎空低声喝道:“去老夫书房!”
一老一少在书房里讨论了半天,皆是目前幻月国的局势,以及姒卿妩报仇的布局。
他们不会对自己的孙女,侄女报仇一事指手画脚,但只要她需要,他们势必会倾尽全力。
在这件事情上,不论是段擎空,还是段辰佑,还有段巳疆,都觉得自己亏欠了姒卿妩很多。
如今,那丫头蛰伏了整整六年,一朝出门,居然从豢虫窟那种百死无生的地方平安无事的逃出来,恐怕修为是他们都无法想象的高度。
虽然一直知道,这个丫头很神秘,定有异能傍身,他们也只当是过去遇到的一些奇遇,不足与外人道之,她不说,他们也没多问。
可是今天,这不爱管闲事的丫头,竟破天荒的帮了赫连甄夺了皇位。
那么,很快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属下拜见主子。”一道黑色身影,从暗处暴掠而出,单膝跪在段擎空面前。
“何事?”段擎空眉头一蹙,道。
“赫连濮差人送出一封万里加急,去了西戈国。”那黑衣人道。
“好一个赫连濮,他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段擎空怒不可遏,双眼好似要喷火:“亡我幻月之心,不死啊!”
“皇叔,我们现在怎么办?”段辰佑眉头紧锁:“不如,我让七笑带人,去将那信拦下来?”
“拦什么拦?”段擎空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一眼自家侄儿:“你是想告诉赫连濮,咱们盯上他了?”
“那您说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坐等卖国贼来攻占国土吧?
“你先下去罢!”段擎空对黑衣人挥了挥手,见之退去之后,才淡淡地道:“当务之急,是要把西戈国派过来的细作查出来。”
幻月国皇室,一直是很和睦的,但自先皇忽然暴毙之后,引发了一场夺嫡乱战,皇室宗亲的关系摇摇欲坠。
所以,赫连濮能够这么明目张胆的勾结西戈国,兴许只是幕后之人放在明面上的一张牌。
他们不是不知道赫连濮的不臣之心,不动他,是因为拔了明桩,还有暗桩。
“皇叔,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叔侄二人促膝长谈,一夜无眠。
“姐姐,是你吗?”
姒卿妩回到闻秋苑后,尚未走进寝室,就听见「哒哒哒」地,一串欢快的脚步声传来。
推开房门,便被一双白嫩嫩,粉嘟嘟的小手儿抱住。
“落落,是姐姐回来了。”姒卿妩眼含笑意,看向屋内。
段篱落打着赤足,身上披着天绡纱做成的寝衣,欢快地落入姒卿妩的怀里。
“姐姐。”拦腰抱着姒卿妩。
“今天怎么这么不乖?”姒卿妩拉着段篱落的小手儿,股做生意地问:“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又淘气了?”
“姐姐,落落好饿噢!”
“唔嗯?”姒卿妩不解:“怎么会饿?是没有用晚膳吗?”
“酉时三刻,扶灯、南飒姐姐、辞悟哥哥便匆匆忙忙地一起出去了,现在还未回来。”
“我用咱们小厨房里的食材,做好饭菜……”段篱落小嘴儿一瘪一瘪地,委屈巴巴地说。
姒卿妩看了看房间里,扶灯和段辞悟好像走得很急,可是他们两个会去哪里?
自从段擎空出关回来,段辰佑为她怒砸五刑司那日起。
她在圣武王府的地位,无人敢质疑,即便是老王妃,平时也没有为难过她。
“清月姐姐和清莲姐姐带着人,忽然闯进来,将落落做好的饭菜全部端走了。”
“她为何要抢走你的饭菜?”姒卿妩怒不可遏,却还是轻言细语地问:“可有伤到你?”
“落落问清莲姐姐为何要欺负落落,她说大厨房进来丢了很多珍贵的食材,四处都找不到,还说是我偷拿了大厨房的菜,在闻秋苑开小灶。”
“清月姐姐还说……”段篱落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说我是死了姨娘的晦气东西,饿死当积德。”
或许,六年前,不满三岁的段篱落,并不知道她姨娘是:死了。
可如今,段清月又说起这个事情,时隔六年,段篱落即便是再懵懂,也该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
“段清月,段清莲……”
段篱落心思纤细,敏感脆弱,她已经想尽一切办法隐瞒柳轻钏已死的事实,希望让她长大一些,再将实情告诉她。
她就说,那么喜欢惹是生非,给她找不痛快的段清月,为何在皇宫里忽然就没了身影,原来是先一步回到王府了。
依着她的性子,宫宴上没吃饱,可不得到膳厅再吃一次?
姒卿妩的眯起狭长的眼睑,眼底涌上一层冰凉的寒意。
“来人。”姒卿妩喜静,院子里的人并不多,亲近的绮飒和南飒也基本上是跟着她走。
“主子。”许时,绮飒从门外走进来。
姒卿妩蹙了蹙眉,看起来,该给院子里添几个人了。
“你去给落落备些吃食。”姒卿妩道:“尽快送来。”
这个段清莲,好像也是罗芯茹几年前从旁系领回来的一个天才。
寄养在三王爷名下,小嘴儿甜,深得段辰德与罗芯茹喜爱。
在圣武王府的地位,可能比二房的两个嫡系小姐,还要高几分。
月前,还代替三王府的人,跟着二房的长子段辞煜,一起去旁系收上一年的账簿。
由此可见,段辰德极其宠爱段清莲这个继女儿。
呵!
没想到,一回来,就给她来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