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吩咐了下人收拾客房后,我借口身体不适,早早回屋歇息了。
孟怀安跟来了,他握住我冰凉的手指:“可是身体不适,寒症又犯了?”
我自幼体弱,也因寒症成婚多年未孕。
我沉默着。
眼看着孟怀安吩咐人烧水,为我脱去鞋袜,温柔细致地着为我洗脚。
他眉眼依旧清俊温雅,我心底划过暖意。
我想孟怀安还是爱我的,对于苏歌或许只是同情。
直到夜深。
我半梦半醒,下意识伸手摸向身侧的人。
却只摸到一片柔软的物件。
透过月光,我瞧见这竟是一件赤色鸳鸯肚兜。
这不是我的……
我心口猛地揪紧。
我起身拢好衣衫,就去开了屋门。
门外守夜的丫鬟见着我,连声问:“夫人,您怎么起来了?”
“侯爷呢?”
丫鬟神情有些不自然:“侯爷,侯爷刚刚去了偏房……”
我意识到什么,直接往主院走去。
“夫人!”
丫鬟惊慌的叫喊声在身后响起。
安置苏歌的小院。
她屋内的烛火还亮着。
我站在打开的窗前,借着月光瞧见榻上交叠的人影。
孟怀安将苏歌压在榻上:
“你好大的胆,居然敢将肚兜藏在我的腰带里,就不怕被发现?”
苏歌忍不住呻吟出声:“不好玩吗?你要是不喜欢,那我走了!”
苏歌说着就要推开人下床。
孟怀安将她抓回来,狠狠吻着她的唇:“这么会磨人,谁教你的?”
这一幕如刀子,刺痛我的眼。
隔着窗,我与苏歌对上了目光。
她愣了一瞬,但随即挑衅一笑。
她搂着孟怀安,声音娇媚:“不用教,爱你的人自然懂怎么做你才会高兴,难道祝清欢从来都没有这样哄过你?”
孟怀安双眸猩红。
“祝清欢根本就不爱我!”
“她精于算计,成日拿着各种规矩压得我喘不过气,全京城的人都认为我孟怀安是背靠她祝家,背地里说我吃软饭。”
苏歌娇笑着问:“那你想不想和我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孟怀安急红眼:“当然要,只有你才让我感觉自己活着!”
我眼圈顿时发红。
心中酸楚难耐,一股脑要将我淹没。
我怎会没爱过孟怀安?
六年前,我随父亲来京时,参加京中公子小姐们的马球会。
我的马受了惊,危急之际,只有孟怀安孤身上前救下了我。
他安抚吓坏的我,笑容温雅:
“放心,有我在,会护你一生。”
我这时才知,他是十几年前与我定下婚约的人,是永宁侯府的小侯爷。
后来孟怀安上门求亲,孟家家风清廉,他又许诺此生唯我一人。
爹娘与我才对这门婚事放了心。
就算孟家现已落魄也无妨,反正我祝家是江南首富,是连当今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
于是我带一百万两黄金和珍宝等嫁妆入京,扶持起连锅都揭不开的侯府。
后来又为孟怀安打点,助他坐稳侯爷之位。
新婚夜,他许诺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清欢,我此生定不负你。”
我一向对男女之情迟钝。
却因孟怀安的体贴,他汹涌的爱意动了心。
我们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怎么就变了?
身后忽的传来丫鬟急切的声音:“夫人。”
我掩住泪,再瞧了一眼屋内正在欢好的鸳鸯。
既然孟怀安渴望自由恋爱,我成全他。
我深吸口气,冷声吩咐丫鬟:
“备轿,我要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