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不能让别人觉得他是皇帝派来的。
寻之羞愧的笑了笑，回应道。
“前辈太高看在下了，之前是在宫里侍奉过一段日子。可是宫里是什么地方自是不需要在下做多解释。”
他一边说一边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不瞒大人，在下虽然颇通医术，可是为人处世方面一直做的不好，也就是没给宫中的各位大人送礼，所以下官惹怒荣昭仪之时几乎无人求情。”
“陛下向来偏爱荣昭仪，一怒之下就把下官革职了，还被赶出了京城。”
他说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惹来老太医一阵心疼，但是这事关系到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还是得继续问。
“顾大人莫要难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殿下和娘娘看重你，你只要好好办事，定会有扬眉吐气的一天，只是顾大人和娘娘是旧识吗，老夫看娘娘好像很关心你的样子。”
话一出，老太医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年纪大了，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还是寻之提的醒。
“前辈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损了娘娘清誉咱们可都承担不起的，前辈还需谨言慎行。”
“其实下官与娘娘之前是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下官还在皇宫任职，有幸为娘娘诊治过一次，想来娘娘是个感恩的人，所以才略为帮助下官的。”
寻之字字恳切，完全就是真诚的样子，一时间司徒太医居然都分不清到底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这件事还得和霍萱雅一起从长计议，一边是殿下的旨意，一边是身份可疑的京城太医，也真是难为他夹在两方势力之间，任何一边若是得罪了，那自己就都是死路一条。
“天色已晚，那老夫就先不打扰顾大人休息了，官服明日会有人送来给大人，大人且放宽心。”
这老翁的经验和心思在寻之面前完全就不值得一提，如此急着要走必是有事发生。
司徒太医走后，寻之悄悄的跟了上去。他的轻功举世无双，完全没被老太医发现。
霍萱雅已经在晨露居等候多时，一直焦急的走来走去，见到司徒太医来了又强装镇定。
“如何，太医的底细摸得如何了？”
司徒太医把刚才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萱雅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总是，殿下的意思是太医先小心应对那人，王后的事还是不能耽搁。上次您说不能确诊，所以要让何太医试试，现下如何了？何太医何时能够去把脉？”
自从上次的谈话之后，司徒太医便给何太医修书一封，约莫明天就能进宫请脉。
“那便好，本官相信大人是不会让殿下失望的，事后必有重赏。”
他一把年纪了，哪还顾得了什么重赏，只要保他一家子平安便是天大的赏赐了。
两人的谈话时间并不长，寻之却在树上陷入了沉思。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涉及了殿下和娘娘，还涉及太医院。
他想到了最坏的情况，郑枫染和郑瑜同原本是一母所生，会不会其实心思也是相似的，只是善于伪装。
“罢了，明天给那丫头把把脉，一切都会知道的。”
次日清晨，留芳殿。
寻之做了好些精致的餐点，不止是常曦，连枫染都吃得很开心，不断的赞赏他的厨艺。
饭后，枫染同之前一样去上了早朝，常曦一个人默默的回到房间开始思索殿下的生辰礼这回事。
“娘娘，微臣有事求见。”寻之端了一碗果茶立在常曦门口。
常曦听出了他的声音，想起这人昨晚的表现，心里居然还有了几分崇敬之情，赶紧笑呵呵的去开门。
“顾大人有何事啊？”
寻之笑着轻轻颠了一下手中的东西，常曦顺着他的眼光望去，看到这玩意的那一刻，眼睛里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哇，这是！”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小时候只要自己不爱吃饭，母亲都会煮一碗这样的果茶，里面还会放一些玫瑰甜露。
她迫不及待的俯**闻了闻，果然就是那个味道。
常曦本就觉得寻之亲切，如今他弄出这么一碗东西，更是觉得亲近了，像家人一般。
常曦像挽着爹爹胳膊一样挽着寻之的胳膊把他拉进去，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的问。
“小时候母亲总是做这个来哄我吃饭，顾大人怎么会做的？还有你做的菜，有好一些都有母亲的味道呢！”
寻之把茶放在桌案上，示意活泼的小丫头想好好坐着，再奉上了那碗茶。
“娘娘先把这茶用了，臣就告诉娘娘原因。”
常曦乖乖照做，寻之看她如今的模样，心里居然有几分暖意，即使这一身的厨艺不是为她而学。
他不由自主的递上了自己的手帕，那上面还绣了一株紫藤，隐隐散发着幽香。
常曦从未见过男子的手帕如此精致，就调侃道。
“顾大人这手帕真好看，想来是大人的心上人做的吧~”
寻之苦笑，这话就像一根及其细小的银针，隐隐刺入他的心里，再无情的掀起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
“若是她送的，微臣定然视若珍宝。可是她不曾送过微臣这个，臣只能自己用心的做一个，就当做是她送的，一直好好爱护至今。”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面带笑意，可眼里隐约流露出几分忧伤。
常曦本也不打算用他的手帕，这样殿下知道了会不开心。现在牵扯到人家的伤心事，她便更接不得这东西了。
为了避免尴尬，她轻轻把寻之的手往回推。
“此物是先生的念想，好生留着吧，本宫用自己的。”
若不是常曦的手太白嫩，他可能又当成那人了。
“好了好了，先生快讲为何会做这些？”
这次寻之相当于说了一个大谎，整个故事就只有一盒地点是真实的，其他的一概现编。
“微臣被赶出皇宫之后流落街头，幸得相国夫人收留，还教了微臣许多东西，所以，是娘娘的母亲托臣来照看娘娘的，不然微臣也不会好巧不巧流浪到洛国啊。”
常曦本还兴致勃勃的满是好奇之心，听完这事之后就忍不住心酸难受了。
“是我不孝，还连累娘亲受累担心。”
王后捂着脸，不想让寻之看见她哭的模样，此情此景，他心里却浮现出另外一句话。
衣服残破，浑身污垢的女孩在他身旁捂住脸庞哭泣，泪水就从指缝中溢出“都是我不好，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一定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