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而充实,麦子已经开始转黄了,过不了多久,就要收麦了。
王秀荣给她打来几次电话,让她送了些白面和鸡蛋,蜂蜜。
早前,她就去村上问了村里的电话,然后赶场的时候,写了张纸条给了王秀荣,要是她需要啥,就打电话给她。
村上广播站只要有人打电话来,村上广播就会喊一声,然后她们就要跑去接。
手里没有本钱,也没有可以利用的关系,萧星知道发家的第一步很不好走,且慢慢来吧。
这天,新上任的村长忽然在广播宣布,明天全村每家每户派一个人参加村委会。
听桂花婶说,老村长被枪毙之后,镇上就派了一位新的村长来。
二把手也是镇上直接派下来的,说是要全面带动村子奔小康。
新村长很厉害,上任就为了百姓做了几件实事,让百姓们大为赞赏。
“那不是王叔没有坐上?王婶估计气得够呛。”
“他,一把年纪了,又没啥文化,都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怎么带着我们大家奔小康啊。”
“也是,咱们现在都是新时代了,大家要想脱贫致富,必定要有个思想先进的人带头才行。”
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根深蒂固的思想太难改变了,必须有个好的领导人带领着大家,才能真正意义上跟上时代的步伐。
大会很快就开始了,新村长很年轻,穿着白衬衫,黑色涤纶裤子,一双黑色的皮鞋,梳着大背头,一副精气神十足的样子,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为人民干实事的好领导。
大会主要是为了理清包产到户后,每家每户的田地分属问题。
包产到户是农民以家庭为单位,向集体经济组织(主要是村、组)承包土地等生产资料和生产任务的农业生产责任制形式。
它是中国现阶段农村的一项基本经济制度。
包产到户后,结束了大锅饭时代,把田地按人头分发给农民,实行定产量、定投资、定工分,超产归自己,减产赔偿。
村长上任后,发现许多家庭的田地承包的数量完全对不上。
他要求细分到每组,由每组组长统计家庭人数,田地亩数……然后再结合村上实际情况,合理分配,确保每个家庭都能得到相应的田地。
萧星家,她的五弟萧晨就没有分配到田地,这么多年一直就这个问题她阿爸找过无数次村长,都被原来的老村长搪塞了过去。
这一次,她希望真正能解决这件事情,给予她们多几分土地。
“细娃子,在家么?”
刘富贵站在竹门前,看着紧闭的木门,低矮破旧的老屋危危地立在陌旁,炊烟从老屋后袅袅升腾,宛如一条扯不断的舞动的白绫,缓缓攀上一棵高树的梢头,将它无声包裹。
破败的庭院里围墙半榻,门窗古旧,满目的残垣断壁。
以往杂草荒草丛生的菜地里,被清理得很干净,种了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发出绿绿的嫩芽。
石板砌成的坝子上被清扫得很干净,就连鸡屎满地的鸡圈就被清扫的干干净净的。
刘富贵有一阵恍惚,这真是之前那一贫如洗,肮脏凌乱的屋子。
“哎哟,是刘叔啊,快请进来坐。”
听到声音的萧星走了出来,看到是他们小组的组长,忙请了进来。
刘富贵看着眼前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萧星,确信自己是找对了。
萧星从屋子里拿了一个破旧的小凳,再给刘叔倒了一杯水。
“不好意思啊,刘叔,家里没有茶叶了。”
萧星有些尴尬,茶叶这种东西对于她们家来说,那就是奢侈品。
刘富贵示意萧星坐下,“别忙了,今天我来是关于你家弟娃的土地问题。”
不知为何,刘富贵觉得眼前的萧星跟以前大不相同,虽然还是长得难看,可那双眼睛里却透着光,让人一看就觉得特别舒服。
“根据你们家的情况,村长决定这次给你弟娃分4分土地,就是大田伦你家那块田的隔壁,这样以后点麦子,栽秧都在一起,你们家又没大人,请你帮忙啊啥的,也方便些,你看如何?”
“谢谢刘叔,一切服从村上安排。”
萧星心里暗自窃喜,4分土地听起来不多,但是只要花点心思,种得好,收成要多很多。
新上任的村长果然厉害,效率又快又好,积极的解决了民生问题,萧星在心里对他好感倍增。
把刘叔送走之后,萧星从芥子空间里拿出五,六棵猕猴桃的树苗。
前世的她就喜欢水果,原本是决定离婚之后,就去妈妈的老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她存下了许多的树苗啊,菜种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没有的。
把萧月,萧容,萧晨叫了起来,一家人把屋头的一块种了竹子的空地给挖了出来,将猕猴桃的树苗给种上了。
萧星查看过,这里的土质属于黄沙壤土质,偏中性有些微酸,土质疏松肥沃,特别适宜种植猕猴桃。
前世她选修的是考古,本想四处流浪,见识不同的人文气息,再没事挖个坑,掏掏宝,却不想直接被逼结婚,相夫教子。
虽然重生了,又活一世,但老天爷似乎给她开了个玩笑,让她重生在这贫穷偏远的地方,日日食不果腹。
可那又怎样,这点挫折休想打倒她,她要努力挣钱,努力奔向小康,踏上通往幸福的康庄大道。
“姐……”
萧晨拍了拍正在发呆的萧星,不明白她为何一会皱着眉头,一会笑开了花。
“啊?”
正在满心憧憬的萧星被萧晨拍醒,望上了正看着她的六只眼睛。
“这些是什么?”
萧晨的心里充满了疑问,他从未见过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是个特别好的东西,你可要好好照顾哦,长得好了,咱们说不定就能发家致富了。”
萧星给他们画着美好的“大饼”,有时候人的心里就该多一些欲望,才能更努力的生活。
“好,这些树苗以后就包在我的身上。”
萧晨拍着胸脯保证着,他越来越懂事了,很少再出去野了。
村子里最近都安静了许多,再没有鸡飞狗跳,也没了大婶大妈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