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家闹哄哄的,桂花婶急急的赶了过来,就看到门口三人吵吵闹闹的离去,她瞧了一眼,感觉那女子的背影很熟悉。
“那是……萧雪吗?”
萧星气鼓鼓的点头。
“她怎么回来了?”
萧星便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桂花婶。
桂花婶满是震惊。
“想不到你阿爸居然捡了个白眼狼。”
桂花婶的话一出,震得萧家姐弟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鬼?
桂花婶看着她们的脸色,就知道这些孩子一直被蒙在鼓里。
“好吧,事到如今,那我便都告诉你们吧。”
桂花婶有些愣神,该从哪里开始说呢?
“十几年前,我们这还是大集体的时候,细娃子你刚刚才一岁多点,你阿爸要赚工分,就在队上粮站帮着守夜。
有一天晚上,下着大雪,吹着好大的风,他一个人在粮站里头,就听到外头有娃儿的哭声。
那时候人们都传言半夜三更有娃儿哭,那是大凶之兆,一般人都不会出去看的。
你阿爸最疼你了,一听到娃儿的哭声,就想起你了。他大着胆子出门一看,就见门外篮子里装着一个只裹了一床薄毯子的婴儿。
那时候外头雪又大,风也大,你阿爸心想,放在外头肯定要冻死,他就把那娃儿抱起,直接跑回来找你阿妈。
你阿妈也是个善良的女人,就先把那娃娃留下了。
你阿爸就想找个好人家把娃娃送了,可那时候穷的叮当响,连自己的娃儿都养不起,哪个愿意养别人的嘛。
那些没娃娃的呢,一看是个女娃子,不是男娃娃,都嫌弃的很,没人要。
再后来,你阿爸就把她留下了,收来给自己当娃娃了。”
萧星想不到她们萧家还有这段故事,但阿爸阿妈都是难得的大好人,自己一家人都吃不饱穿不暖的,还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好了,既然她都跟你们断绝关系了,这种人骨子里就是凉薄之人,就像抛弃她的父母一样,你们也不要难过了,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
萧家这些娃儿不容易啊,没爹没妈的,真的是太难了。
“桂花婶,你知道宇文尘吗?”
萧星想,桂花婶都嫁过来好多年了,一定会知道一点。
“谁啊,不知道啊!”
桂花婶想都没想,直接说不知道,她那有些闪躲的眼神却还是被萧星察觉到了,她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只是不想告诉她罢了。
“桂花……桂花……你又死哪去了。”桂花婶的瞎眼婆婆就在满世界的找她。
“诶,我在细娃子屋头。”
“快回来,银河村的金家来人了。”
“哦……”
“细娃子,婶就不跟你说了,我给村头王婶他们家儿子做媒的人来了,我先回去看看。”
桂花婶连忙整理了衣服,扭着肥厚的臀就朝家里走去。
“我一会过来瞧瞧,好不好看。”
萧星在后头说着。
“好!”
没多会,萧星忍不住好奇,就跑到桂花婶屋里来了,刚进院子,就听到堂屋里热闹的说话声。
“老四,大嫂可是提前恭喜一声啊,等玉梅嫁到了王家来,那可是吃商品粮,你们四房可不要忘了我们啊?”
“可不,咱们家也就玉梅有出息,还是妈会养人,这丫头不知不觉水灵灵的。”
“婆,大娘,二娘……人家也只是给个回话说要找日子定下来而已,嫁过去还早呢!”
萧星脚步一顿,眉头紧锁,王家这就同意了?
“萧星?你来了?赶紧进屋来坐。”
桂花婶满脸喜色的端着饭菜从灶台间出来,看到院子里的萧星,热情的打招呼。
屋里的说话声小了,传来瞎眼婆婆的大嗓门。
“萧星来了啊?快进来坐。”
萧星进了屋,就见里面围着五六个妇女,中间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孩子。
“萧星啊,这是金家姑娘金红梅,他们家跟你奶奶还是表亲,你还不知道吧?按辈分,你还得叫红梅一声姐。”
瞎眼婆婆的话,让萧星一阵发怵,这又是什么鬼?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亲戚。
一个头发花白的阿婆站起身,打量着萧星,“你就是二妹她家的?想不到长这么大了,哎,你那失踪的阿婆,要是看到了,必定欢喜的不得了。”
萧星的阿婆在萧星小的时候,突然失踪了,怎么都没找到人。
后来村里就传言,她肯定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
“来,过来,这是你姐。其他都是你的表婶。”
她把萧星拉到红梅的身边,将她们两个手放在一起,“你姐婚事马上就定了,就等着亲家一家来说定日子呢。到时,你姐就嫁到你们村了,我们两家要时常多走动,你姐在这,我也放心些。”
“婆婆……”金红梅满脸的娇羞。
“害什么羞?婆婆可是实话实说,不过呀,你大娘这嘴也是开了光,早上还说你这事肯定得成呢,这不,晌午就有消息了……”
午饭时,金婆婆说今天是个双喜临门的日子。
她家玉梅说了一户好人家,又找到了她二妹的家人。
非要借桂花婶的宝地,请一请萧家姐弟。
话里话外都在念叨着他们这群没爹没娘的孩子多么的可怜。
萧星却感觉到了,她的眼神带着嫌弃,根本就看不上他们。
也是,若是真的觉得萧家可怜,早在他们落难的时候,就应该出现了。
怎么萧星压根都不知道有这门亲。
今天人多,正桌上根本没有孩子的位置,唯独多了一个位置,桂花婶把萧晨给拉了上去。。
这在他们这,就是这样的规矩,男人就该坐到主桌的。
座位被抢,金婆婆嘴抿了抿,看着金红梅被安排坐到孩子那桌,眼底划过一丝怨怼。
“萧晨啊,你起来下,那位置可不是你的,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
金家大娘瞥了眼端着饭菜进来的萧星,“萧星,你怎么也不教教你弟弟?”
金婆婆沉着脸,一脸的不高兴。
萧星默默把手里的东西搁在正桌,扯了扯萧晨的衣袖,让他赶紧从座位上下来。
“阿婶,萧家现在只有萧晨一个独苗苗,他就是萧家的男人,不坐到主桌,坐到哪里去?”
虽说她是个媒人,帮两头牵线,可她却见不得萧家孩子被别人欺负。
金婆婆沉着脸,更加的不高兴了。
要不是为了孙女的婚事,她早就丢筷子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