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理睬他了,把精力都用在工作上,还故意冷落他。半年后,她从别人嘴里听说,她的男友变心了。对方是一个局长的女儿。
她质问男友,男友不承认,说他跟那个女孩只是普通朋友,他只是想通过她转入一个好单位。她觉得她跟男友的关系不是一朝一夕了,他不会骗她,就信了。然后结果毫无悬念,他说他被那个女孩缠上了,他得跟她分手了。他哭着说他也不想,但是她逼他的。
冯胜梅心疼那个“竹马”,就自己放手了。
她说到这里猛地打住,然后说她去过很多地方,干过很多工作,最后学习了美发,渐渐干出了些成绩。这时家里的爷爷奶奶病故了,两个哥哥不放心她一人在外面,就死活把她拽了过来,她就在这里开起了美发店。
去年,已经在单位混的不错的前男友又来找她,俩人就又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冯胜梅愤然的骂:“明明她是第三者,狐狸精,勾引了我的男人,居然有脸说我勾引她的男人……”
青莲不得不相信那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
她毫不留情的问她:“那你这个竹马跟她现在的妻子离婚了吗?”
冯胜梅窘了一下,说:“没有。”
又问:“那他说他离婚了吗?”
冯胜梅尴尬的说:“没有。”
“那你现在确实是第三者啊,你就是破坏人家的婚姻家庭呀。”青莲一针见血。
冯胜梅据理力争:“是她先挖了我的墙角好不,她做初一我做十五。”
青莲只得提醒她:“冯姐,你们那时候没结婚呢,并不受法律保护,而他们是合法夫妻。”
冯胜梅崩溃了,她发疯般怒吼:“她们之间就算是合法夫妻又怎么样,他们就是在一起生了孩子又怎么样,就算他们在一起过一辈子,也抵不过我跟他的爱情,你知道我跟他爱的有多深吗,我们从小好的形影不离,我们简直就是一对连体婴儿,这样的感情是他们合法夫妻的一张纸能比拟的吗……”
青莲看着这个被爱情灌满脑子的女人,想起那句被后世吐槽最渣男的台词:“那个时候的你,不过失去的是一条腿,而紫菱却失去了她整个爱情啊”。
它们异曲同工啊!
冯胜梅觉得他们的爱情完全胜于人家的婚姻,而且,她执迷不悟的认为她的“竹马”无罪,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所为。就连她现在抢那个女人的男人,也是应该的。真是三观尽毁的爱情啊。
青莲叹,果然每个人都有她的软肋。这么有魄力有能力一个女人,在爱情里这么糊涂。
但是毕竟这是人家感情上的私事,她跟她才刚认识,不便过多干涉,就安慰她两句准备离开。一起身听到敲门声,冯胜梅浑身一颤,惊喜的说:“他来了他来了,你先回避一下。”
青莲只得闪身进了旁边一间屋子里,透过门缝看客厅的动静。
冯胜梅迅速拉开了门,不等外面的人进来就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委屈的哭诉起来。
那个男人满嘴心疼和自责的话,搂抱着她坐回沙发上,摸着她脸上的伤口说着心痛不已的话。
青莲看清了,这个男人演西门庆根本不用捯饬本色出演就行。
像书里描述西门庆:也有二十五六年纪,生得十分浮浪。头上戴着缨子帽儿,金铃珑簪儿,金井玉栏杆圈儿;长腰才,身穿绿罗褶儿;脚下细结底陈桥鞋儿,清水布袜儿;手里摇着洒金川扇儿,越显出张生般庞儿,潘安的貌儿。可意的人儿。
这人也是时下流行的偏分头,但是他那一绺头发却遮住眼,给整张脸增添了女人般的妩媚感。身穿一套洁白的西装,大红色的领带,更牛逼的是脚上穿一双半高跟的棕色尖头皮鞋。
青莲咂舌: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冯胜梅居然看不出他的“诡异”。
“扬扬,刚才你家那母老虎居然带一群女人当众打我,不是一个小妹妹保护我我就完了……”她委屈的向他哭诉。
“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受苦了。可是她打的是你,疼的却是我,不对,我心里比你身上更疼。我知道消息就来看你了,那个母老虎被关起来才好……好了云云,不哭了,怪我怪我,怪我知道的太晚了,不然我饶不了她……”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拍着她的背哄着。
冯胜梅被他哄着,享受着他的温柔,居然哭的更痛了,他也哄的更卖力了,那油腻的声调跟语气听得青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忽然,冯胜梅停住抽泣盯着他说:“扬扬,你说,你什么时候跟她离婚,这种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他不咸不淡的说:“我不都说了嘛,别急,她父亲马上退休了,等他退休了没权了再也掀不起风浪了,我就不怕他动摇我的官位了,到时候我就跟她离婚。”
“不,我不等了,我一刻也不想等了。”冯胜梅倏地站起坚决的说。
他那长长的脸阴了一下,随即又满脸笑容,伸手去揽她,嘴里腻腻的说着:“云云,你怎么忽然不听话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发生这种事,我作为一个男人我比你痛苦,比你生气,可是咱不能意气用事对不对,咱慢慢收拾她好不好?你看她,她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几天了,咱就先留着她,有她哭的时候……今天晚上咱去看电影,然后我陪你回来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那糯糯的腔调变成耳语了。
冯胜梅却没有沦陷在他温柔乡里,她的强硬显露无疑。她一甩他的胳膊,往后倒退一步,两眼咄咄的盯着他,问:“宋明扬,我不是3岁小孩,我都30了,我还有几个30年啊?”
宋明扬两手一摊,无奈的说:“你怎么油盐不进呀,我刚才不是说了嘛,等她父亲退休,等她父亲退休,等她父亲退休。”
冯胜梅凄然一笑,幽幽的问:“如果我不等呢?”
宋明扬敛起了笑,轻声问:“你想怎么样?”
冯胜梅一字一句的说:“你带我一起去找你妻子,跟她说明白跟她离婚跟我结婚,马上。”
宋明扬顿了几秒,然后呵呵一笑,起身伸出双臂欲搂她入怀,冯胜梅冷冷的倒退两步,他的手臂横在了空中。
冯胜梅说:“宋明扬,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把我们的感情看得重过一切,离开你这么多年,我心里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男人,我觉得,我们的感情抵得过世俗的一切。我问你,你的官位就那么重要吗?你有的是能力,你完全可以靠自己呀。你看,我就靠我自己过得很好呀,你怎么就转不过这么弯来呢……”
“够了!”他猛地尖喝。
把门后的青莲都吓了一跳。
“冯胜梅,我就是不懂,你都30了为什么还这么幼稚,你真以为这个社会是靠你努力就能得来的吗?不是,我如果当年听的话老老实实的在岗位上干,那么我现在还是一个车间小工,我整天一身油污,满脸灰尘,邋邋遢遢的挤公交车,跟个农民似的被人嫌弃,别人唾弃,我会早早驼了背,秃了顶,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眼看我有了成绩,我活成了我想活成的样子,你却又逼着我活回去,你从来都这么自私,你根本就不配当个女人,你就不懂得如何去体谅一个男人,你永远不会改!”宋明扬两眼喷火的朝她吼叫。
冯胜梅被她吼愣了,就那么空空的看着他。忽然,她仰脸格格格笑起来,边笑往后退。那男人被她笑的恼羞成怒,怒喝一声:“疯子。”
转身就走,把门猛地一甩,“哐”一下子把屋子都震晃了。
冯胜梅直直的立着,忽然趴到沙发上嚎啕大哭。
青莲悄悄走到她旁边,轻轻拍了拍她,冯胜梅身子一颤,猛地抬头看向了她。
她含泪的样子,那么无助。
冯胜梅匆忙擦擦眼泪,请青莲坐下,她也整整衣衫坐在了她旁边。很窘的说:“青莲妹妹,让你看笑话了。呵呵,你看,我做生意很成功,生活上就是这么失败的一塌糊涂。”
青莲冷静的说:“你确实很失败。”
她显然被青莲的直率惊到了,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青莲说:“你的失败就在于你活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根本不去分析和了解别人,你更没有认清你爱的男人是什么货色。他呢,就是个招驸马的料,只想一劳永逸。而你,跟他恰恰相反。”
冯胜梅呆看着青莲,许久,哑声说:“青莲妹妹,你说的太对了。我是太自以为是了,这么多年居然都没看透他,是我活该,我活该呀!”
她痛心疾首的骂起自己。
青莲说:“冯姐,别骂自己了,自己够不容易了,以后好好疼自己吧。”
冯胜梅像被蝎子蛰了一下,忽然害冷般搂住自己,喃喃的说:“我是不容易,我是不容易,这些年,我再苦再累都一个人扛,哭我都蒙上被子哭,我没有靠过任何人,我逼着自己坚强,命令自己向前闯。我为什么不好好对我自己呢?我为什么还拿别人的错惩罚我自己呢?我为什么不好好的哄我自己开心,好好的逗自己笑呢?”
青莲含笑看着她点头。
冯胜梅然后疑惑的看着她,惊讶的问:“青莲妹妹,我不相信你只有20岁。”
青莲心里一格噔,故意打趣的问:“怎么,冯姐是看我长的老吗?”
冯胜梅苦涩一笑说:“你知道不是。我觉得你身上有着常人不具备的通透和智慧,反正我觉得你不想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青莲就有些慌的解释:“可能是因为我家穷吧,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冯胜梅满眼欣赏的看着她,由衷的说:“青莲妹妹,你真的了不起,我自愧不如。”
青莲起身说:“冯姐,刚才都没吃好,我越俎代庖,下两碗面吧。”
冯胜梅连连说:“好好好,谢谢,谢谢。”
俩人吃完了面,青莲抢着把碗洗了,就跟她说:“冯姐你在家休息吧,我妹妹还在你店里,我先带她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再送她来学习。”
说完又眨眨眼问她:“美发班照常开课吧?”
冯胜梅一甩头发说:“照常开课,我向来公私分明。我不用休息,我们一起回店里。”
青莲看看她脸上的伤,她不屑的说:“没事,吃得咸鱼耐得渴,谁让咱当第三者了呢,也给自己一个教训。走。”
青莲给她点了一个大大的赞。这女人豪气!
她想上厕所,就跟冯胜梅请示一下去了她的洗手间,方便完洗了手在她的洗漱台上找纸巾擦手的时候,忽然发现梳妆台的有一本影集,她随手翻了一下,吃惊的看到一张小宝宝的照片。她仔细辨认,确定那个小宝宝就是张小杰。
她想到自己来这里的使命,决定出去跟冯胜梅求证。
冯胜梅正在门口等青莲出来,见她出来了开门就要走,青莲却举起那张照片冷静的问她:“冯姐,这个孩子是谁呀?”
冯胜梅的脸一下子白了,瞬间又满脸通红。她气急败坏的一把夺过那张照片,低声嘟囔:“你也太没礼貌了吧,竟然私自动我的隐私物品。”
青莲直接说:“我认识上面的小孩,他叫张小杰,现在无父无母,被丢在我未婚夫的武校。”
“什么!”冯胜梅神情一僵,泪水瞬间涌满了眼眶。
青莲把小杰的遭遇跟她全说出来了,她终于忍不住了,扑通一下子趴在沙发上:“我可怜的儿子……”
忽然站了起来,拉着青莲说:“妹妹,好妹妹,赶快带我去找他,我要把他带回来,以后我再也不找男人了,我就跟我儿子过一辈子,我再也不让他受苦了,我要让他来城里上学,将来供他上大学!”
青莲微笑说:“好的。”
冯胜梅跟她说出了过去的故事。当年他跟初恋分手后,遇到了张小杰的父亲,正心灵空虚的她就被那个擅长花言巧语的男人哄骗住了,后来不顾两个哥哥的反对奉子成婚嫁到了农村。
张小杰的父亲娶了个城里姑娘还不知足,居然又跟村里后来小杰的后娘好上了。那个女人还大着肚子赖在他们的床上。
冯胜梅这才清醒自己这桩婚姻多么可笑,就当机立断跟张小杰父亲离婚了,她本想带走儿子,但是张家的老人死活不肯,她就忍痛自己回城了。回城她又后悔,多次回去找孩子,都被张家人拦住了。
后来她开始创业,又遇到了初恋,初恋并不知道她那段婚姻,更不知道她还生了一个儿子,她为了掩盖那段过去,就绝了看孩子那个念头,而且她并不知道孩子奶奶没了,孩子受到后娘的欺凌和亲爹的冷漠。
冯胜梅哭着说:“所以,当那天郭宝川旁敲侧击的问我婚姻状况时,我直接说我没结过婚。青莲妹妹,我对儿子是太不负责任了,但是我不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我只是……被爱情蒙蔽了心智呜呜……”
青莲拍拍她的肩膀说:“冯姐,你知道了,就好了,现在你就跟我回学校吧。”
张小杰终于见到了母亲,小小的孩子哭成了泪人。
冯胜梅看了李逸飞武校的设施和教学水平,全体学生都是文武全面发展,她就打消了带孩子回县城上学的打算,还出资给全校学生做了一套校服。
去年因为青莲要扶持李逸飞办武校,何红山把钱投给了女婿自己没有盖楼,今年他又挣够了盖楼的钱,就准备动工了。
而就在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等着动工日子,也开始收拾行李暂时搬到饭店住的时候,王秀丽忽然头晕,难受,还呕吐。
把何红山吓坏了,他忧心忡忡的带着媳妇去医院检查,结果却令他大喜过望:媳妇怀孕了。
王秀丽又羞又紧张:羞得是闺女马上要嫁人了,她又怀孕了,紧张的是怕再生个女儿。
但是何红山是女儿奴啊,再说媳妇都这么大年纪了,好不容易怀上能再做了嘛。他就欢天喜地的哄劝媳妇:就是个五闺女他也照样喜欢,他这辈子就喜欢闺女,闺女越多越好,老了有人疼嘛。
何红山晚上把四个闺女全都喊到屋里,跟她们说了她母亲又怀孕了的消息。
她们都一时愣住了。
王秀丽红着脸嗫嚅:“娘给你们丢人了……”
青莲忙抚着娘的后背温声说:“娘你说的啥话,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苦了娘了。”
王秀丽最近明显瘦了,脸色苍黄,眼窝塌陷,看起来很憔悴,也令她感到心疼。
一直跟娘保持距离的红莲看不出表情,沉默不语,木莲眼神复杂的看一眼娘的肚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相反小莲莲听说娘又要给她们生小宝宝了,高兴的一蹦三跳的,拍着小手欢呼:“哦!娘要给我生弟弟喽!”
何红山抱起小女儿嘿嘿笑。
王秀丽却温声喝止小女儿:“别胡说,你咋知道是弟弟。”
青莲就趁机笑着逗娘开心:“娘,孩子的话灵,一定是弟弟,呵呵。”
青莲知道,爹跟娘生了四个闺女了,都想要个儿子,她也想有个弟弟,将来让爹娘不必跟她们姊妹四个去别的村子过日子。
何红山听了大女儿这句话乐得眼都挤一块了,嘴里却说:“弟弟妹妹都行,弟弟妹妹都行嘿嘿嘿……”
“不,我要弟弟,我就要弟弟。”小莲莲说着跑到娘的身边,抬起腿要爬到娘腿上。
“哎,别别,别往娘身上坐。”何红山一把把女儿拉了过来,抱到自己腿上。
小声嘱咐小女:“以后可不能再缠着娘了哈,得离娘远一点,不然就看不到弟弟了。”
王秀丽甜蜜的笑着拉小女儿,轻声责备何红山:“你瞎咋呼个啥呀,哪那么娇贵,你看谁家女人不是大着肚子还下地干活呀,抱孩子算啥呀。来,莲莲,到娘跟前来。”
“莲莲,咱回屋睡觉去了。”红莲起身拉过小妹妹。
小莲莲一蹦一跳的跟二姐回屋了,木莲也随后跟着去了。
何红山看着二女儿叹息一声。
二女儿真是太倔了,到现在还对娘不理不睬。
青莲看娘很疲惫,就跟娘说:“娘,你跟爹也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搬家呢。”
何红山就扶着媳妇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床边去,忽然屋门哗啦被推开了,何大红拉着小招弟一身狼狈的闯了进来,进门喊:“二哥,二嫂子!”
“大红,你这是咋了?”俩人同时惊问。
青莲也惊叫:“姑你这是跟谁打架了吗?是不是姑父欺负你了?”
何大红端气桌子上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干了,往椅子上蹲,长长出了一口气说:“二哥,二嫂子,青莲,我把田瑞前妻给打了。而且,我要跟田瑞离婚了。”
这一年来,何大红跟田瑞过的真是磕磕绊绊的,都是因为他前妻跟他两个儿子。
去年何大红听嫂子的话端起她女主人的架子来,不许田瑞前妻来家里看儿子,要她想看儿子出去看。
田瑞前妻就照办了,但她不是省油的灯,她教唆两个儿子回家跟田瑞告状,说后娘不许他两个进家,想赶他们出家门。
两个孩子听从娘的教诲,不在何大红跟前说,背着她跟自己爹说。田瑞虽然嘴上不说何大红的错,心里听了儿子的话哪能不膈应。
有次他前妻以给孩子送衣服之由找到田瑞,恨铁不成钢的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这个当爹的真是一点不疼孩子,居然任由现在的媳妇把俩孩子赶出家门。田瑞嘴上替何大红辩解,心里也觉得何大红每次都把两个儿子撵到外面跟前妻见面很不厚道。有次就忍不住跟何大红说了出来,何大红心寒了:他终于说了出来。
她就第一次用激烈的言辞说了自己心里的憋屈,还痛骂他前妻居心不良,搅合他们的安生日子。
好脾气的田瑞也怒了,说何大红就是小肚鸡肠,无理取闹,连孩子都容不下。
就这样,俩人开始有了罅隙。
一次,何大红从地里进家,看见田瑞的自行车在家,就知道他做木工活来家了,刚想喊他,就听到屋里有女人的啜泣声。她顿时僵住了。
屋里,是田瑞前妻拉着田瑞的手哭泣。
俩人看见她来匆忙分开,何大红却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拦住往外走的她,扬手就要打,却被田瑞死死拽住,让她跑了。
就这样,田瑞跟何大红的关系越来越不好。
小招弟之前住在舅舅家,何红山看孩子时间久了跟母亲生分了,就担心以后母女的关系,赶快让孩子跟何大红去田瑞家了。
如之前所料,田瑞那俩儿子早被母亲教坏了,之前对小招弟的疼爱荡然无存,而是把她当成了敌人,当着何大红跟田瑞的面不敢,离了人就欺负小莲莲,有一次故意带着小莲莲去水坑里洗澡,把她推进水里差点淹死。
于是,家里就分成了三派,何大红跟女儿一派,田瑞两个儿子一派,田瑞自己一派。
他谁也不敢得罪,但是不管又不行,就两头哄着,劝着,但是两头都不落好。
何大红说,今天她带小招弟去赶集了,还给田瑞那两个小子一人买了一双鞋,回到家一看,田瑞两个儿子穿着新鞋吃着冰棍舒服的玩,田瑞则在厨房做饭。
自从那次田瑞跟前妻的“牵手事件”后,何大红就不许她在进门,也不许她再给两个儿子买东西,不然就把两个儿子带走养,不然她就跟田瑞离婚走人。
于是她看到这里立马问田瑞新衣服哪来的,田瑞慌慌的说是他买的。何大红知道田瑞根本不会给孩子买衣裳,也看出他再撒谎。就故意问他,既然是你买的,你咋不给小招弟买一双?
田瑞被问住了,只好承认是他前妻买的。他马上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这是最后一次,他再不会允许她给孩子送东西来了。
何大红平静的说:不是我容不下她,是她想拆散了咱们,我就忍了这最后一次了。
何大红悲愤的说:“可是谁知道,今天晚上吃完饭的时候还不见他回来,小招弟跟我说,她看见爸爸去村西了,不知道干啥去了。我好奇,就悄悄去了村西的小路上,居然看见他跟他前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话。我听到他亲口说,跟我这日子过得太糟心了,他太难了,他真后悔当初娶媳妇了,早知道就领着俩孩子过了……我还听见他前妻说,我也后悔当初的糊涂呀,田瑞,为了咱的孩子,咱俩复婚吧。呵呵,田瑞居然说了一句,哪那么容易呀,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哈哈哈,这是一对苦情鸳鸯啊,我还成了拆散他们恩爱夫妻的恶人了,我就干脆抓起他两个暴打了一顿,打完我跟田瑞说,离婚,就回家带着我闺女来了。”
王秀丽跟青莲都看向何红山。
何大红哭着说:“哥,我也知道二婚就够丢人的了,我再离就是三婚了,所以我忍着,我拼命的忍着,忍到最后我发现我不能再忍了,这日子也没法再过下去了。二哥,嫂子,青莲,我给咱们家丢人了。”
王秀丽跟青莲忙安慰她。
何红山这次倒没有激动,他脸色平静的说:“不过就不过吧,哥早就跟你说过,哥的家就是你的家,你一辈子不再嫁人,哥也养得起你。”
何大红扑通跪在地上抱着二哥的腿嚎啕大哭。
青莲跟王秀丽劝着把她扶起来,经过嫂子和侄女了一番劝说,何大红冷静下来了,她说:“其实,这件事谁都不怪,各自有各自的苦衷,人家才是一家四口,我跟小招弟确实是外来人。离了,成全了他们,我跟小招弟也不用寄人篱下了。”
青莲听了姑这句话很心酸:姑居然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这日子是没法继续下去了。
其实田瑞也觉得他跟何大红过的日子太累了,对何大红提出离婚,他爽快的答应了。
去民政局办离婚那天,俩人拿着离婚证分手的时候,田瑞眼圈红了,他说他对不起何大红。
何大红却淡淡的说:“没啥对起对不起的,咱们只是走错了一步路,以后都好自为之吧。”
何大红跟小招弟和哥哥一家人搬进了饭店住,何红山饭店的生意越来越火爆,他正准备再扩大饭店规模。
但是门面就这么大,扩大规模只能就是再开一家店,他就让何大红干脆跟着他学做菜,到时候再开一家店,由妹妹去经营。
自从何大红嫁给田瑞,一心照顾他的两个儿子跟侍弄几亩地,把原本做香的手艺也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