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周水绒改名换身份,在奇瓦瓦州的华雷斯当了警察局副局长,不是她多有能力,是没人上。
这一年她被绑架了很多次,好几次她都没有谈条件的机会,就是死。是她自己养的人够强,才能在虎口里把她拉出来。
以暴制暴好像不太符合普遍的社会道德,但没有一次和平不是战争换来的。
周水绒不能跟他们硬碰硬,碰不过,就慢慢养自己的势力,然后把司闻的那些武器物尽其用。
司闻没人,攒不起一支队伍,但他有的是钱,他的马甲掉了,所有势力都在追杀他,但没人追杀周水绒,所以周水绒凭这些东西很快在墨西哥华雷斯站稳脚跟。
后面七年,她像司闻一样,把手伸向各个组织,慢慢恢复了司闻埋进去的人脉网。这一次她吸取司闻的经验教训,把网织得更牢固。
这几年,她很忙,她也很想沈听温。她会想,他有在找她吗?司闻买了座岛混淆他的思路,他还能找到她吗?
被绑架的时候,她就做过梦,沈听温来救她了,他劈头盖脸一顿骂,然后问她:“后悔了吗周水绒?没我不行吧?你逞什么能?你就应该被我保护你不知道吗?”
她好高兴,醒来却还是在贼窝……她心就特别疼。以前上学,老师说心疼是一种生理反应她还不这么认为,自从认识沈听温,她可没少打脸,原来真的是生理反应,她会呼吸困难,会像是一脚踏空了峭壁,头朝下扎进了渊底。
她想完了,疼完了,还是要站起来,想办法救自己。周而复始,她身上的疤开始跟沈听温一样多了,甚至超过他了。
医生说她以后怀孕的概率会很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
她趴在床上,问自己:“你后悔吗周水绒?撕了那张机票你后悔吗?”
她一直问,却一直没有答案。
她的胳膊和肩膀刀伤比较多,要缝合的伤口太多了,文身早不是原先的图案了,但别人问她,“这么丑的文身,洗掉重做吧?”她没一次动摇,这是跟沈听温的情侣文身,她绝不洗。
骨折不说了,数不清。
她有时会捂住心口的位置,闭上眼,想着沈听温身上的少年感。他那句‘我总要站在阳光下,说我多爱你’,她感动了好久……她好想他,她应该跟他说爱他的,他从来都没听到过她说……
想得紧了,她会抱住自己,想象着沈听温抱住她的感觉,可自己抱怎么能跟被他抱比呢?
她就这么想啊,疼啊,七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