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
“没事没事，糕点照样卖，你们两个丫头又有钱了？”李翠然笑嘻嘻看着这两个钱罐子，若是放在从前，看着这两个傻丫头，就好像看着两个金元宝，口水直流。
两个姑娘相视一眼，从对方神态获得了一些信息，觉得没什么事儿，糕点还能买，不过这事儿需要跟那位自称皇帝，但从来没见过皇帝样子的男人说一说。
买了糕点之后，如数付钱，李翠然做生意也已经算是非常老道了，不会坑人赚一锤子的钱，每次都是好好赚钱。
两个姑娘来到酒楼，最近在这儿帮忙，每天都有钱拿，也都是糕点钱，并不多的，两个姑娘能做的，也只是后台忙活的活计，扫扫地，洒洒水，擦擦柜子，收纳物品，做菜跑趟都不用她们。
说白了就是一个闲职，每天就和玩一样，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发呆，少有被使唤的时候。
两姑娘刚进门，直接找念无名，没找到念无名，看到了掌柜的，就没有将那些话说出来。
楼云看着两个姑娘欲言又止，那两个丫头一个眼光挺好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水灵灵的，就好像是能搜刮别人的情绪细节，以此来确定一些事儿。而另一个姑娘呢，看着普普通通，不过算是长的好看的那一类女子，五官端正，若是再有几年，长大了，在乎容貌了，在屋子里闷白净了，就会是个美人呢。
“我是国师，和皇帝一样的人，有什么事儿可以同我说，如果你们觉着方便的话。”楼云平静的说道，手上毛笔不停。
“没有没有。”周淼姑娘笑嘻嘻，一双眼睛弯成月牙，一旁的姑娘跟着笑嘻嘻。
“今天不用忙活了，将这些信封，送到相应的地方，剩下的时间，你们想去哪里去哪里，不过不可以出城，天黑之前要回住处。”楼云收笔，将最后一封信装进最后一只空信封，只是简单压褶，没有贴胶，更没有别的手段防止送信人打开的手段。
那两个姑娘很痛快接过来那些信封，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差事了，之前也送过，很轻松就能送完，而且一路上还能看很多有意思的人和事儿，对她们来说，这就和玩儿没区别，还多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去信封上的那些地方。
都是一些店老板的信，送信的时候，遇到了好的老板，还给一些店里的特产，比如一些吃食，和一些玩的小玩意儿，当然啦，那都是初次见面的事儿了。
两个姑娘刚跑出门，就看到皇帝悠哉悠哉走过来，两人跑到他面前，扭扭捏捏，将那件事儿给说了出来。她们是怕这件事，牵扯出别的事儿，更重要的事儿。
“李翠然？刚见过了，她还跟我说起你们，说是你两个总去她那儿，但还是混不熟，她这人话很多的，是可以做个朋友的。她弄的灰头土脸，还有伤，这件事是她自己弄的，她是修士，想要驭物飞行，结果总是掉地上，没办法。”
念无名笑了笑，看着两个同年同月的姑娘，这两个姑娘不是一个娘胎生的，但相互亲近，一点不输亲姐妹。
两个姑娘放心下来，心里头也放心了。
“那姐姐的家里，让我们去做客，可以去？”
周芳有些期待，轻声问道。
念无名笑了笑，“你们喜欢大房子？但是有很多那样的大房子的地方，也可以随便走来走去，就是每天要做一些事儿，你们要不要去？我明说了吧，知道帝宫吗？”
她两个满脸期待。
念无名无奈摇摇头，“你两个有事做？有事做就先做事。”
连个姑娘一溜烟跑没影了。
酒楼之中，来了一些客人，也都是熟人，彩璃在一处坐着，秦婉也在一处坐着，幻清儿也在这里，年轻道人也在，方云志，花和尚李醉云也在。
“还缺人啊。”
李醉云笑道，如今似是还俗了，有一点头发了，整个人看着咋咋呼呼的，不如之前顺眼，但同样很俊朗，和尚本身容貌并不差。
念无名走进来，摇摇头，“缺人也没事，你们不是要回去吗，正好传达一下意思就好了，可是一定要好好说，毕竟我们是询问意见，询问意见。”
外面，两个姑娘跑来跑去，看着信件上的地方，她们就去哪里，并没有分头行动的意思。
这里的修士，就好像是看着两个配送气运的神灵，手里拎着一些气运，按照更高神灵的指示，将气运分配在名单上的地方，若是出了错，那便是变数。
两个姑娘第一站，是到了一户卖肉的铺子，这儿生意相对比较好一些，每天都能有人来买肉，这儿腊肉比较多，鲜肉就少很多。
两个姑娘看着躺在椅子上睡觉的肥硕男人，整个人油光满面，也不知是不是与这儿的环境有关，她们两个最害怕这个家伙，比弄出震耳声响的铁匠都要可怕。
她们两个没有打搅他清梦的意思，将信封放在桌案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就快步离去，这儿的苍蝇嗡嗡嗡，也是比较烦人的。
在她们走之后，男人好像做梦惊醒一般，迅速起身，椅子都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突然，发出吱吱呀呀的痛苦叫声，男人瞪大眼睛看着信封，使劲在裤子上摸了摸手，这才小心翼翼打开信封，摊开里面的信纸，赫然只有两个大字，“得正。”
这似乎就是这些天来最好的好事儿，他哈哈大笑，拍了拍肥硕的肚子，啪啪作响，切了二两肉，哄了哄苍蝇，直接放入嘴中，咀嚼几口之后囫囵吞下，这一幕要是被两个姑娘瞧见了，一定要吓出个好歹。
下一家，是治好病没多久的富贵人家，做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意，这会儿妇人开门，看着两个姑娘站在门前，笑容以待，两个姑娘交出信封，递给女子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这二位从来不考虑是否是本人，是否会被对方收下，而不是转手就丢了，这些事不在她们要考虑的范畴之内，主要是这些事儿真的不能怪她们头上，信封没有明确署名给谁，只要开门，交过去就好，哪怕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
“姐，咱们下一个能不能先不去，先去璐橙姐姐家里坐坐？”周芳说道。
因为要路过璐橙的家门口了，那院子很气派，里面更气派，这些都是上次去了才知道的，璐橙姐还邀请她们做客，说很欢迎她们以后再来。
“璐橙姐姐是跟我们说客气话呢，就像咱们的大人，每次有好吃的都是跟咱们客气，可是咱们真的吃不下的时候，大人也会接着吃，就是不好意思跟我们抢罢了。璐橙姐姐是不好意思拒绝咱俩这么热情吧。”周淼说道。
周芳也知道周淼看人比较准，就没有反驳，就是叹息一声，然后周淼也跟着叹息一声，“下面那一家也挺难去的，在街的另一头呢，是给一个读书人送，那个书生已经成婚了，那姑娘也挺好看的。”
说着说着变了味道，周芳掩嘴而笑，手指头捅了捅她的腰侧，“姐喜欢那样的书呆子？比咱们大人还要书呆子呢。”
“那个书生从不卖弄学问，每次去的时候都不会多看我们几眼，哪怕是街上碰到了，都不会看我们，可不像咱们大人，总是眼睛盯着我们，好像心里头一直在犹豫这什么，让人不舒服，那个书生就不这样。”周淼说道。
周芳看不出来这些，“我只知道咱们大人对咱们挺好的，有吃有穿的，偶尔还能一起玩，就是他不大喜欢咱们，好像可有可无的……就像，除了我们，换作别人，也能玩得很开心。”
她形容的比较好，那位地方父母官，的确只以成婚为目的，并没有其余的要求，可以说除了成婚这件事本身让他看起来有些人情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情，只有功利、目的。
到了读书人家门口，同样很气派，不过没进去过，这儿的主人，从来没有开口邀请她们进门的那些话，从来不会在这些事上客气，如果听到了客气话，那往往就不是客气话，是真心话。
“你的信件。”周淼笑嘻嘻，将信递过去。
男人双手接过来，道了一声谢，看了一眼这两个姑娘，再看看信件，摇头道：“没有我的署名，送往地址也不是这里，二位姑娘可能送错了吧。”
他就要递还回来。
两个姑娘愣了愣，怎么可能错了，来之前都看的好好的，上面没有发起地，也没有归属地，只有门号，有的特殊，也只是方子从某个方向开始数的数量名字罢了。
她们解释了一下，男人犹豫一下，仍是没有收下，因为发起人是谁，她们不能说。
“你打开看看写的什么就好啦，是你的，写的肯定是关于你的，不是的话，你再还回来就好了，信封上都没有粘贴的……”
男人轻轻皱眉头，摇摇头，“不能这么做的。”
无论如何，这封信就是没收，两个姑娘看着门轻轻关上，除了看她们一眼之后，就再没看过这男人的正脸，这俩人愣在门外。
“咋整？”
周芳问道。
“地址是什么？”周淼问道。
两个姑娘脑袋就好像上了抽条一样，转个不停。
“这样吧，咱们写上这里的名字，然后再敲门。咋样？”
毫无疑问，周芳出了个馊主意，但是周淼同意了，两个人去敲璐橙的门，璐橙看着两个小姑娘，心中开心，将她们请进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怎么回事？”
周淼将方才的经历娓娓道来，璐橙犹豫一会儿问道：“你们哪里接到的信？谁让你们派送的。”
两个姑娘就像天生没长嘴一样，紧紧挨着左看右看就是不说话。
“国师楼云让你们送的？”她猜测道。
两个姑娘还是不说话，但是忍不住笑嘻嘻起来。
“好吧，我来给你们写上地址，但愿你们能送成功，不过失败了就回去如实去说就好了，不要担心被惩罚什么，不会的。”
她的安慰没什么必要，两个姑娘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收拾好了信件，吹干了墨迹，然后就至今跑过去送信。
砰砰砰…
男人开门，看到还是这两个姑娘，有些无奈笑道：“二位姑娘什么事儿？”
“你的信！”周淼将信递过去。
男人看着信封朝上那一面，竟然有了字，注视着那些字体的时候，小姑娘的拇指“后退两步”，站在了悬崖边，就只是为了腾出更多的地方，不遮挡他的视线。
他又犹豫了一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姑娘早有预料，随便编了个谎，事先达成共识，“会去加的地名。”
她们这么说了，读书人就要信了，接了下来，然后两个姑娘似是怕他再反悔，转身就跑。
回到房间，刚刚做完午饭的悦脂看着自己丈夫犹犹豫豫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丢在一边，走过去问道：“给来了，你手上的是什么？”
看着了是信封，她激动道：“不会是静心姐给我回信了吧？”
“是写给我的，上面有我的名字。”他回答道。
悦脂轻叹一口气，这也不算太坏的事儿。
两个姑娘会去的路上笑嘻嘻的，周芳提议，要把剩下的信件打开看看，但是被周淼拒绝了，说是不能随便看别人的信件，至于缘由，她说不上来。
往常的时候，看别人的信件，都是常有的事儿，大致能看懂一些文字，不能说一张纸上的字都能认得，大致读出意思还是能做到的。
就像看故事一样，挺有意思的。
商量好了一些简单的框架，大概就是未来几年之内各自的目的和想法，今天只是中和一下各方意见，都得到了各方的想法。
打开信件之后，只看到了一行四字，“人非圣贤。”
看着那四个字，呆滞无言！
酒楼中，这些人看着两个姑娘回来报信，这些人对她们并不陌生。
和尚开口道：“谁觉着合适，赶紧收为弟子，多好的机会！”
道人呵呵一笑，“弟子已经够多了，我不要弟子了，传道授业也是烦人事。”
那两个姑娘看着酒楼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生面孔，也不害怕。